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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的成都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凡是對成都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成都是個“溫和”的城市。那是因為這個城市無時無刻不透着一種閑適和溫和,城市人的生活不緊不慢,鬆弛而有樂趣,以至於當年《華西都市報》有人撰文說,凡步履匆匆走在成都大街上的人,肯定是外地人。

  成都人愛耍,耍開心了,用四川方言說,那叫“巴適”和“安逸”。

  涮火鍋、在茶樓打麻將、老茶館看川戲、府南河邊玩“乾瞪眼”紙牌遊戲、周末扶老攜幼,呼朋喚友去城郊的“農家樂”吃“點殺”,那是常規的耍,家家戶戶都經常這樣耍。有歲數大的老人在公園、巷角下棋,有錢人晚上在領事館路、棕北小區一帶的酒吧、咖啡館喝着洋酒咖啡泡妞,年輕人瘋狂地蹦迪可能還吃點搖頭丸。這樣的生活攪和在一起,在外地人和本地人眼裡,怎麼說都是溫和的。

  我有幸去過成都很多次,第一次飛機降落雙流機場,我還錯以為那裡就是成都,那只是成都外圍的一個縣。當我真真切切走進成都時,它不經意中的溫和就開始包圍了我。

  這是一個有着600萬人口的都市,有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也有頂着魚鱗瓦片、木板牆壁的老民居。常年在外跑動的我,看慣了一個模子出來的盒子一般的高樓,我更想看到一個城市歷史的痕迹。聽慣了電視里標準的普通話,到了成都,你還想聽么?“好煩”、“飛飛兒”、“日不攏聳”“驚風火扯”、“耙耳朵”、“雄起”……類似這樣的成都方言,一方面讓我好奇,一方面感覺這語言如唱歌一般有抑揚頓挫的美。

  城郊“農家樂”里的“點殺”有種鮮活在飛揚。所謂“農家樂”其實就是一個個竹林圍起的路邊小院,院里有石桌供你打麻將,青花瓷碗茶給你供好,幾個籠子里裝着兔子、公雞(川人稱為雞公),客官點好哪只兔子或公雞,然後你就打牌候着,牌打好了,幾樣燒法的兔子和公雞也就熱騰騰地端上了桌子,這時候,當然少不了舉世聞名的川酒。

  98年我在成都住了一個月,在紅星路惜字宮南街租了一套房子,這房子的外圍就是一片老屋子,木質牆壁都浸潤着歲月的年輪,臨街的基本成了店鋪和麻將館。小小的麻將館生意都還不錯,都是街坊在酣戰。午飯後人就多了起來,常常是人滿為患。老闆收每人2元茶錢,一杯茉莉花陳茶,開水是沖了又沖。喝慣了安徽綠茶的我起初喝不慣這樣的茶葉末子,幾次喝下來卻覺得有了特別的味道,而且特別解渴。還有開着“廣本”的街坊,把車就停在狹窄的巷子旁,讓老婆回家做飯,自己徑直走到麻將桌上。看到這些街坊們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麻將桌上,而且輸贏都不算小,我就納悶,他們都不上班么?不上班還能賭得這麼大,真是奇怪了。那是我奇怪,成都人早已是見怪不怪。不僅打牌的人多,觀戰的也多,一個戴着眼鏡,瘦骨嶙峋的街坊是騎三輪載客的,每天下午,他寧願很早就結束生意,跑來觀戰,或是和其他街坊“擺龍門陣”。生意無所謂,有的吃就夠了,關鍵是人的心情要好,這應該代表很多成都人的想法。我記得那時成都的消費也特別低,豬小排就3。5元一斤。那時我就想,如果到了晚年,來成都生活肯定很不錯。其實啊,成都是個公認的宜居城市。節奏緩慢,生活特別悠閑,沒有別的城市那種為生活發愁和焦慮的壓力,那種所謂“亞健康”的現代生活症態,在這樣的城市裡應該很少出現。

  那年記得是全國大型的糖酒會,我陪一個客戶在賓館房間聊天,一會兒進來一個標標致致的女孩子,臉色雪白乾凈,頰邊泛着點微紅。成都女孩的面色大多如此,和這裡濕潤的盆地氣候有關。客戶把我支了出去,我明白是什麼意思。完事後,我看那女孩子騎着一輛電動車馳去,這麼漂亮而且穿着得體的一個女孩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做小姐的。後來客戶告訴我,當地的女孩子在這方面觀念比較開放,而且比全國其他地區開放的早,所以,成都這樣的城市,色情文化相對比較繁榮。

  人們整天忙來忙去,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有的人臨死的那一刻還奇怪自己到底為了什麼那樣拚死消耗自己的生命。對生活有積極向上的態度,為社會多做點貢獻是沒錯的。關鍵是如何調節好自己的心態,人活着,活出快樂是很重要的。在這一點上,不能說成都人是人人為己的,那不現實,但他們應該是最會生活的人,他們溫和,所以他們快樂。如果你還是不明白,盡可以來成都,這裡能讓你找到答案。

  儘管是這麼“溫和”的成都,在這次汶川大地震來臨時,這裡成了全國人民抗震救災的大本營。在巨大的災害面前,一個生性“溫和”的成都,裂變出截然相反的城市性格。他們積極勇敢地投入到搶險救災之中,生活的節奏驟然改變。他們大義奉獻自己的財物和鮮血,獻血的隊伍排上幾百米,免費支援重災區的出租車隊一下子堵塞了幾公里長……有人說,無論如何,經歷這次悲痛,成都的城市性格必定會悄然變化。或許,它會更加的團結,更加的友善,更加的堅強不屈與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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