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M版  分類:另類小說  編輯:小景

  弒

  亂,和她名字一樣不整潔。不是說她的生活,而是她的感情。

  那一年的暑假,有點特別的悲涼。亂喜歡遊戲,各種遊戲。生活被她糟踏成憔悴的囚犯,從吃飯甚至到洗澡,各類瘋狂的舉動讓她樂此不疲。

  亂從來不在意別人對她的感受,另類的軀體下躲藏着她弱小憔悴的靈魂在慢慢爬行。那只是外在的瘋狂。

  那晚出去的時候,亂穿着超短的黑色蕾絲緊裙,雪白的弔帶裝不是很寬鬆。腳上拖着一雙早已過時的拖鞋,很不襯。那是一雙老土的紅色拖鞋。

  亂從窗子跳出去的時候,***媽還在大廳嘮叨。亂回過頭看見那從學校帶回來的月季已經枯黃,嫩綠的竿子已凋謝成褐色。亂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捧起這個和她一樣的凋色,嘴角有着心疼的弧度。

  亂是趁着暮色溜進迪吧的,她把弔帶外放,她說,我是個放蕩的女生。

  性感的身軀在舞樣的音樂里蹦跳,最徹底的墮落,亂把把身姿展現得盡量嫵媚,然後歇斯底里的嘶叫。在瘋狂後面所掩蓋着的心疼,一點一點的刺醒了她消弭的靈魂。她把髮夾扯掉。

  亂踮起腳尖,以這個為支點,整個世界都在圍繞着旋轉。她好怕自己回有一天會突然死掉,她懷疑自己有意種難以治癒的絕症。她曾問過她母親這個問題,母親很用力的抱着她,然後哭了整個晚上。她說,你是個傻孩子。

  放縱片刻后,亂髮現有人頂住了她。亂奇妙的轉過身子,看見了一雙和海一樣包容她的眼神。

  我叫偌。男孩伸過手,把亂圈進懷抱。亂把頭輕輕地去觸摸這個男孩,他說,我很喜歡遊戲。亂的眼神里劃過一道很深很深的光亮。來自最底處的顫抖,亂沒有理由拒絕。

  偌說得很認真。

  我們來做個叫“弒”的遊戲。白天我們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戀人,晚上我們要盡自己的最大的能量殺死對方。

  亂想起那一道道血腥,很自然的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然後她答應了。

  那一年,暑假卻是的確來得很奇怪。悶熱不再,只有清涼,凄涼。成排的街樹茂盛地發亮,顏色太過於鮮艷。亂很不適應這個生色。

  白天他們,像對最幸福的戀人,從城市的這一邊,牽手到那一頭。

  晚上他們誰也不對說說話,他們租着廉價的房子。把自己不斷偽裝,再解剖自己,連自己也分佈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的自己,或許都是。

  亂喜歡一直蹲在廁所的門口,半夜,甚至整夜都蜷縮在那個角落。

  偌喜歡帶着尖刺的紅玫瑰,捧在手心直到滴出血,偌會貪婪地呼吸着玫瑰的芬芳里夾雜的血腥味。

  一個月後,偌說,我們從明天真正開始吧!

  亂回去看了一下那個一直在嘮叨的媽媽,還有那珍藏的月季。那只有黑白色的青春像個靈堂裝飾着弱小的她。

  那晚正是八月十五。明亮的月光鮮艷地伸出枝頭,微風把珠簾輕輕攏開,把月光淡淡地送進來。一直沒有開燈,黑暗裡只有亂很安靜沉穩的呼吸。

  她像往常一樣靠在那冰冷的牆壁上。她把拖鞋扔掉,白皙的柔荑,交融着月色,有點詭異的色澤。

  彼此一直到半夜都沒動作。亂看到月色只能照到窗欞的時候,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熟悉的影子。亂很詭異的閉上眼睛,嘴角還是那不絲察覺的弧度。

  偌拿着一尺長的匕首,眼裡露着非人的冷靜。從亂的腦殼頂從容地插下去。

  亂沒有反抗,只是很仔細地撥開匕首旁邊的髮絲。紅色的血液噴了出來,洗滿了亂白皙的臉龐。亂那失神的眼睛不再那般明亮,然後那紅色的小噴泉里,流出一堆一堆白色腦漿,偌很體貼的去撫摸那白色的漿液。然後抽出匕首,亂的腦袋像開了花,白色交融的紅色,開出整個安靜的畫面。

  從一開始,亂就沒有吭聲,彷彿一開始她就已經死了。整個世界只聽到從亂腦袋裡流出的血液和腦漿嘩嘩響。偌從黑暗角落裡摸出一把鋒利的菜刀。然後小心翼翼地切開了衣服。然後輕輕剖開亂有點抽搐的肚子,偌像在弄一件藝術品,亂的腸子被他一節一節的扯出來,然後打成結。

  再是亂的大腿,偌也整個剁了下來。整個房屋除了猛烈地碰撞聲,就是那骨髓和血液濺在牆壁的聲音。腳趾和手指都被偌一根一根的剁下來。

  紅色的血液流滿了藍色的地板,亂白色的睡衣被菜刀砍碎。偌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大腦,心底一直古井不波。冷靜。

  分解完亂的屍體后,偌拿起那朱妖異的紅色玫瑰,把手尖按上去,血流了出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連眉毛都沒有改變。他發現他自己的血液開始變黑。玫瑰被亂上了很重的毒。偌回過頭,看見亂孤單的頭安置在餐桌上,張開的雙眼一直保持着詭異的微笑。偌用最後的力氣爬到亂的睡衣邊,抽搐扎在匕首上的紙團。

  姓名:哀亂。女。心臟晚期衰竭。一年壽命。

  偌露出最初的微笑。拿出胸前的病例。姓名:深偌。男。精神紊亂分裂。嗜好血腥。常常徒手廝殺各種動物。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大把的陽光照進來。等到屍臭糜爛。

  人們看見那詭異的屍體,和那被分解的肢體,組成了幾個字眼:

  8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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