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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詩歌的江湖棲居——楊放輝詩集《留守的故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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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詩歌的江湖棲居——楊放輝詩集《留守的故鄉》序 標籤:鹿和狼的故事 列那狐的故事

  在詩歌的江湖棲居——楊放輝詩集《留守的故鄉》序

  作者/李自國

  編者按:作家,著名鄉土詩人、本刊知深編輯楊放輝先生的第二本鄉土詩集《留守的故鄉》最近已由中國文聯出版社正式出版。詩集收入了詩人近年來創作的主要鄉土詩作品,是詩人繼在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的詩集《沿着溪水的軌跡》后的又一部鄉土詩力作。作者是當代新鄉土詩派比較活躍的詩人之一,童少年時代生活在農村,對鄉村尤其是故鄉有着刻骨銘心的記憶,離開鄉村生活近三十年,遠距離審視鄉土,切入視角獨特,語言清新,字裡行間瀰漫著濃濃鄉愁,其中某些篇章為近年來不可多得的鄉土詩精品。本刊現刊發由著名詩人、國家一級作家、四川省作家協會主席團成員李自國先生的序言和詩人的二哥、詩人、湘西自治州人民醫院紀委書記楊國良先生的後記。相信他們情真意切、高屋建瓴的文字對讀者了解詩人的詩品和人品有更多的幫助。

  我與楊放輝是未曾謀面的朋友,因我在《星星》詩刊編輯部分管“中國·星星詩文庫”的編輯出版工作,而楊放輝的詩集《留守的故鄉》通過編輯部審定后已被列入今年的出版計劃之中,我從編審角度發現了這是一部有特色的詩集,是楊放輝的“留守的故鄉”引發了我神思飛揚,浮想聯翩!

  作為人類歷史上最為久遠、最崇高、最本真的一種藝術吟唱,詩歌總是與人的生命流程、精神思維意識同一的語言生存,是人對自己存在的歷史一種象徵化的超越,是人對自我的透視與逼近,更是一種對於棲居的歌唱。楊放輝的詩集《留守的故鄉》凝結着作者深沉的生活之思、生命之思,是詩人對心靈故鄉在自我的真實處相摩相盪出的感悟。品味《留守的故鄉》,體味詩行之中作者內在生命的流瀉,感動於詩人心靈世界的厚重與輕盈,在詩意的江湖平凡棲居。

  詩人楊放輝有着豐富而獨特的人生經歷,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文學創作以來,近三十年的創作歷程,生活的起承轉合間呈現着人生的多樣性色彩,積蓄着深邃的生命滋味。故鄉的厚壤造就了詩人精神的厚重,而詩人敏感、真摯的詩心引發詩人對故鄉、生命、人生的審視與叩問。《留守的故鄉》全方位地展現了詩人豐厚、真摯而又超脫、恬淡的內心世界。藉著靈動的詩句,詩人抒發了自身對生活的摯愛、對生命的感悟以及超越人生困境的崇高審美追求,正如作者在《請給村莊一雙翅膀》一詩中寫道的:“假如村莊要起飛/就飛到一個弦目的高度/民俗從雲端的村莊/傾瀉而下/民俗里沐浴的麻雀/該會怎樣的含情脈脈/谷穗的雨點點醒農事的渴望/高粱和玉米紛飛/村東的瑞雪下到村莊的西頭……”

  感懷於心者,莫過於流瀉在字裡行間的“情”。不管是身在故鄉、心在故鄉,詩人以一顆愛故鄉愛自然愛一切美好事物的真愛之心,以自己的拳拳深情滋潤作品,創造出一系列表達對故鄉愛的內容與主題的詩作,訴說著詩意棲居的美與渴望,描繪了詩人念念不忘的故鄉的溫暖與美麗。“滿地的辣椒穿上紅外套/滿園的辣椒紅出火來/良好的辣況好像妙章里的一些修辭/這個夜晚我陶醉在村莊的文采里//農家把辣椒掛上房梁/我把辣椒收藏在內心的穀倉/牽念家鄉了/我會打開其中的一隻紅/用這份火一樣的鄉愁/辣出一身/異鄉人的虛汗”(《辣椒紅了》)細膩的觀照和溫存的撫愛,詩人傳達出一種對於人類心靈的形而上之思。在《都走了》一詩中,詩人這樣寫道:“塵埃走了/煙雨走了/俗念走了/走了的/還有心中的月光/和月光下的霜//花瓣走了/流水和流水上的夕陽走了/一村的顏色都走了/良辰美景走了//內容走了/靈魂留下來/聲音走了/舌頭留下來//我的筆也無法描述/舌頭說不出的憂傷”。塵埃、煙雨、花瓣……一個個疊加的意象被詩人組合起來,讓人沉吟良久,回味不已。

  土地是人類的溫床,而故鄉既是人的過往居所,又是留存在生命歷程中的根與魂魄。詩人要像農民掘地一樣,去挖掘自己的內心,讓創作的詩歌盡量語言簡約,盡量溫和綿軟而底蘊紮實,讓詩歌充滿對現實凝重的注視,以及對精神終極的關懷,能讓讀者真真切切感受到一種莫名的、難以拒絕的感動。“寂是遼闊草原微小的那隻/羊或者小馬駒/寂常常落單在廣袤無痕的深處/想一些泛黃的甜蜜或清理一塊/膝蓋上的舊傷//寂其實沒有那麼凄美/她是我內心深閏養着的一個女子/她在深夜走出我微小的身體/又在無人處揪我靈府壁上的嫩肉//寂在老家為我翻開過一片清貧/寂在長沙為我舒展過一條湘江/寂在深圳成了我內心/獨一無二的邊疆//無論我怎樣行走/寂憂鬱的版圖也/收留着我的腳印”(《寂》)最能體現詩人獨特的心靈律動的,莫過於這樣帶有作者沉思的作品。世事繁雜,生命總會承受太多的負累,心靈往往也在沉悶中壓抑。在無可逃避的現實世界里,詩人超越生活的繁瑣與沉重,以深沉的生命之思面對生命,讓心靈在詩性的視野里恣意翱翔。無論是發抒生命中的深情,還是思索生活的況味,詩人楊放輝往往融入了一種自然淡泊、寧靜高遠的境界和追求。種種凝結着洒脫情思的詩句,如同珠璣,熠熠閃耀於《留守的故鄉》全集。“天空開始傾斜/星星峭壁上的岩石一樣/開始向人間滾落/月亮的內心驚慌/月亮里那些神話開始滑出神殿”(《天空開始傾斜》);“內心的那一點點光亮/不是燈盞照的/頭頂的那一點點幸福/不是上帝賜的//我想啊風到過的地方/膚淺會長/心到過的地方/沉重將更加沉重”(《明喻》);“我的靈魂在綁架者的洞穴里/越長越瘦/秋風吹扁的樹葉葉韌有如刀鋒”(《虛擬的現實》)……洞察人生世事的釋然,這是詩人歷經追尋、落盡鉛華之後的素凈,是沉靜詩心寧靜、自由飛翔所達到的境界。

  詩人卞之琳曾說:“作為文學現象,作為藝術產品,詩本身就是一種獨立存在,在歷史的長河裡,載浮載沉,就終於由不得人為的遙控,儘管有的經得起几上幾下,翻多少筋斗,歷無數滄桑,有的不然。”楊放輝在自己的詩作中融生命體驗與詩思於一體,恰如音樂激揚、雋永與輕柔相交織的旋律,流蕩着人生的真味與深意。“架一條楠木做的船/搖一葉松木做的槳/離開那個叫做故鄉的地方/背負的鄉情沉荷負重啊/苦了那些人字架上的青瓦/累了那些杉木做的房梁/二十年前貼的喜事涼了前牆和后牆/嗩吶吹熱了鄉俗/河水深了又淺/和往年一個模樣/煙雨紛飛,煙雨之上/有多少人在回頭眺望”(《往事向南》)。立象以盡意,詩人楊放輝經過精心地選擇,主體意緒被詩人有機地結合在一起,烘托出一種別有情致的風景。

  故鄉這一永恆的詩歌主題與詩人內心的情志息息相通,極為恰切地代表了詩人的心靈。誠如宗白華所言:“物象呈現着靈魂生命的時候,是美感誕生的時候。”也許可以這樣說,故鄉在詩人楊放輝的眼中,已經成為一個象徵性符號,成為了這本詩集和詩人心靈的寫照,是詩人留守和棲居的人性江湖。

  細細品讀《留守的故鄉》,聆聽詩人靈動的心音,領悟詩人的智慧與美麗,感受雋永曼妙的無邊詩意,心靈也隨之舒展開來,精神綿長而飛揚……

  (本文作者系中國作協會員,四川省作協主席團委員,著名詩人,《星星》詩刊副主編,一級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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