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格調[壹]_1700字

文顏熙　

　　【壹】　

　　記得戴望舒的《雨巷》，記起那位結着丁香般幽愁的姑娘，總是不由地斜眼望着墨顏。墨顏總是用手肘輕柔地扶着臉龐，如簾一般的睫扇出碎碎的風，總是用手捋捋棕黑色的劉海，有時還會轉過頭來看我一眼，抿着嘴微笑，幽幽的目光澄澈卻又深邃，那麼空靈卻又永遠看不透的神情。她總是用自己專用的筆，一種寫出來有一種薄荷香味的水藍色筆，她的本子永遠是遺留着滿滿的香味，舒心矣。她總是用她那深幽的目光注視着每一個人，她的微笑就是她的語言。她總是掩着嘴微笑，像是象牙雕成的臂膀也跟着顫抖起來。她笑得依舊那麼安然，左邊臉頰上有一點漩。　

.　

　　[ 零熙。看，畫？]墨顏的步履是淡定穩重，從沒有一絲一毫地錯亂。　

我微微一笑，但卻沒有墨顏的笑容那麼清雅。[ 對呢，這個是儲修，他的畫很有意境對不對？]　

　　[ 嗯，貌似他還有個妹妹，也是個畫家？]墨顏端詳着儲修那幅《三月未央》，綠的漸變色一點點地蔓延在米黃的紙上。　

　　[ 你說的是儲佴？她的畫有一股奔放之美，她的主打色是緋紅。]一旦和墨顏相處得久了，自然而然也會變得矜持。　

習慣了兩個人信步而走，沉默不語。　

.　

　　已經進入四月，氣溫慢慢地爬升，依附着牆面的小氣泡漸漸地消失不見了。初春的潮意似乎漸漸地褪去。儲修四月十日的作品，是以靛青為主色渲染的天空，單單隻有天空，有一種莫名的壓抑，也許是這個色調太深沉了，加上若隱若現的白色絲雲，冥冥之中，我似乎感覺到儲修內心的愁緒。　

　　畫冊的另一面，是儲佴的一幅作品，怪，沒有緋紅色，反倒是淺灰紫，同樣壓抑地擠抑鬱着畫頁，同樣是一角景物，分辨不出是什麼，像是隨性的狂舞。雖然淺灰紫有一種淡雅的氛圍，但畫出的線條過分得狂躁，彷彿是一氣呵成或是釋放內心的氣憤。但是淺灰紫似乎更有表現力，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兩個人的畫出其不意地有着共同點，若將兩幅畫並排觀看，有一番異曲同工之妙。　

　　我已經有些淡忘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儲兄妹的畫作，只記得三年前瘋狂地迷戀，熱衷度甚高。以當時的墨顏來形容我，就是一個[ 有詩意的瘋子]。漸漸地，熱衷度從來沒有減弱過，只是我換了一種喜歡的方式，安然地去喜歡，因為這樣才和他們的畫作匹配。　

　　呵。記得第一次看見儲修的那幅《水染》，那是一條多麼捉摸不透的河流，與天空的顏色相輝映着，果真有着水天合一的美感。還有河中央有一葉輕舟，上面站立着一個婀娜的青衣女子，她潔凈的側臉半露着，還有一雙迷濛的眼睛，淡淡地微笑着。　

　　就這樣迷戀了。顛覆了我的世界。　

.　

　　[ 零熙，她是遺稚。]就在四月十日那一天，天空是靛青的壓抑，我在這樣以畫的意境中，見到了淺灰紫般卻狂舞的女生，遺稚。　

　　栗色的中發捶披在兩肩上，修長的臂膀和光潤的肌膚。嘴角輕微地上揚，有一種讓我神往的氣質，似乎是畫家的氣質，高貴而又典雅，似乎比墨顏多一種孤傲的韻味。她的虹膜是淺黑色的，有一種煙霧繚繞着她的眼睛，卻不失明亮。她的睫，密密的，比墨顏更加細密。也許我不應該那墨顏和她作比較，因為她是一個孤傲高雅的牡丹花，而墨顏則是一朵清新淡雅的丁香。　

　　[ 你好，遺稚。我是零熙。]我伸出手臂，望着她那雙看不到盡頭的眼神，煙雲瀰漫的目光，心裡微微地有些發顫。　

　　她微微抬了一下目光，沉默不語地微笑着。她的臉色從一開始就有些許慘白，似乎有些牽強地吐露着所謂的快樂。[ 你好零熙。你喜歡儲兄妹的畫？]　

　　[ 對啊。]我微笑着將畫冊遞給遺稚，她並沒有仔細地看過，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掠眼，然後問我[ 你覺得這期的畫怎麼樣？]　

　　我接過她遞過的畫冊，然後捧在胸前，一副滿足狀[ 當然不錯。我還蠻喜歡的。]見遺稚微微皺了皺眉，冷笑着[ 呵。]便不再做聲。　

　　[ 不過這期，他們兩個的畫都太過於隨性，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我摟着畫冊淡淡地繼續補充道。我看見遺稚的目光漸漸地雲淡風輕起來，接着微微偏過頭，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