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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我這份緣,有今生無來世

手機:M版  分類:節日散文  編輯:小景

  有人說:父愛厚重如山,母愛深沉似海。我不知道修來幾輩子的緣分,才可讓我有幸延續着您的生命?記一份初心,感悟着生命中每一個日子的變遷。回憶仍在腦海里殘存,只惜眼前的歲月,早已經時過境遷。讓記憶回溯,我仍是您不變的掛牽,您仍是我兒時的眷戀…

  當我呱呱墜地時,初為人父的您,嘴含笑意,溫婉而低調,卻又忍不住向旁人不斷地自豪着炫耀,我的到來給您的生活添姿不少。

  當我牙牙學語時,您總是不厭其煩地教我說著無數次的同一個字同一組詞,直到我小巧的嘴裡能夠吐露出無數完整的句子。

  當我搖搖欲墜着蹣跚學步時,您總是彎卷着魁梧的身軀,攙扶我,讚揚我,賦予我跨出每一個步履的勇氣,直到我能撒野狂奔在綠草如茵的草坪里。

  當我一不小心摔倒時,您總是陪伴在我的前後左右,給予我溫言的安慰與呵護,舔犢之情,溢於言行。

  當我即將步入學堂前昔,您溫厚的掌,牽引着我小小的指頭,一起上街為我親力親為地配置所有必備的東西。

  當我跨進生活的門檻時,您諄諄教誨我,應當懂得如何為人處事,不同別人共攀比,不與他人論高低,每一步人生路都應該走得腳踏實地。

  當我即將成家為人妻為人母時,您只是默默地呆坐一隅,不言一語,其實您的內心,比任何時候都感覺到踏實,欣慰,而幸福滿溢。皆因我終於長大了,不再是您一直庇護在羽翼下的那隻黃毛小家雀了,可以飛向屬於自己的天空,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所有您不善於用言辭表達的愛意,其實都深深地潛藏於您心底的某個角落裡。所有的疼惜,您不曾在黝黑的臉龐上透露出半點的信息,您只是默默地用眼神做着無言的傳遞。

  您一生都在起早貪黑,默默地奔走在生活的灰色地帶,做着您本份的事兒。為了我們姐弟四人的生活起居,您一直那麼的簡單樸素節衣縮食,為了讓我們能夠衣食無憂健康成長生活得稍為舒適,您付出所有的體力,雙鬢熬至霜雪盡染,雙手熬至龜裂叢生,可是您從來不曾嘆息生活賦予您的艱辛和壓力,從來不曾對現狀產生過不滿或埋怨半句。

  年逾花甲的您,本該寬心在家安度晚年,享受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只可惜,人生的變數,總是來得如此的措手不及。接二連三的人生變故,突然來襲的剎那,我知道您的心一定痛得血流如注。我好擔心,您那布滿着千瘡百孔的心房,如何承受得住那麼沉那麼重的打擊?從此後,自信開朗的您於人前人後,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謹慎言行,每一步路都行走得比往常更為躊躇。可是無論生活變得有多麼的殘酷,樂觀而淡定的笑容,卻依然明晰在您混濁的雙眸里。

  猶記得年少時,仰望着年輕而飛揚跋扈的您,是如此的偉岸與不可一世。當時年少如我,正值青春叛逆期,懷着一顆澎湃的心,總是抵觸一切與您相關的交集。總認為您不曾懂過我,處處為難我針對我。我曾懷疑我們之間是否存在着血緣關係。可是,我們之間的性格卻複製得如出一轍。我們之間曾經鬧得水火難以相融,關係惡劣到覆水難收的邊緣。憶當時,恨您是不爭的事實。

  再回首,歲月的流影,把您所有外露的鋒利的稜角,磨滅得失去了所有的光澤。您不再是以前那個健步如飛,說話如雷灌耳並且說一不二的您。您曾經如烈火一般暴烈的性格,在生活的種種磨礪下,演變得越發地柔和而平易近人。

  很長一段時間,我適應不了您的轉變。我希望能夠再看到往昔那個不可一世的您。可是,人生總是在不斷的演變中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當生活的重負被次第地脫下堅硬的外殼,毋須面對種種如山的重負與壓力,心境就會隨之而變得恬淡與寧靜。所以,慢慢地,我讀懂了您,明白了您,並且深深地理解了您。

  我一直認為我在您的生命中只是一個多餘的影子,您從來不曾愛過我,因為在冗長的記憶中,您極少過問我在成長過程中事無巨細的一切。或許是因為生活給予了您太多的無奈,您一直無暇顧及到太多,所以您將對我的疼愛統統收藏心底。偶然間的一次與母親促膝長談,母親無意間提到的一個小細節,讓我內心感觸頗深,淚氳雙眸,幾近潸然淚下。她說其實你父親是很愛你的,每次你打電話回來說什麼時候要回家,你父親總是在忙碌的間隙,突然就冒出來這麼一句:"阿琴他們又說回來,怎麼還不見人影呢?"眼裡是滿滿的期盼。那時的母親把您對我們的叨叨惦念牢記於心,也不費心釋您所疑,就繼續忙碌去了。而這件事,看似無意中提及,卻對我的心靈產生了極為震撼的衝擊。原來感情內斂如您,也會表露最柔情那一刻,看似無意,卻深含護犢情義。

  月色如華的夜晚,我常駐足於窗外,於燈影籠罩下,偷窺您略顯傴僂而滄桑的背影。突然就覺得您老了。什麼時候老去的您?我卻一直渾然未覺。我心裡的您一直那麼年輕帥氣而爽朗。看着您溝壑縱橫的臉龐,滿臉的絡腮鬍子在燈光的影照下,泛起層層白暈,黑髮盡染雪色的滄桑。內心難抑平復地發緊,眼眶裡頓時溢滿了水霧般的液體在潤濕,喉嚨里就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欲語凝咽。好想輕輕地淡淡地,看似無意卻是有意地喚您一聲,又怕被哽咽的無語出賣了自己。只好施施然地假裝着若無其事地踱過您的窗前。可是,您那滄桑的剪影,卻永恆銘刻於我心。

  日子在日復日地輾轉流逝。我手握一支禿筆,寫下許許多多風花雪月的故事,也曾撰寫過無數憂傷凄婉的內心痕迹。卻不曾書寫過您。我知道,在構思着為您寫字的時候,所有華麗的文字終將暗然失色。因您在我心底,一直是神聖而不可褻瀆的。

  一生人,一輩子,能與您於今生相遇,攜手續寫一份父女情緣,是我三生種下的因,今世收穫的果。我珍惜這份緣,更珍惜這份情,皆因我們之間,有今生,無來世。

  愛您,永遠,老爸。父親節了,女兒為您許下一份祈願,祈望您身體健康,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能睡,能笑,晚年安康幸福!祝您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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