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贊禮

　　生命贊禮

　　-　　 歸塵

　　閉眼的剎那

　　我彷佛走過一個漫長的過程

　　於無數奔跑的痕迹中

　　乏累的身體使我的雙眼朦朧

　　此時搖晃的畫筆遁入花叢

　　我那意識沉落於醉態之中

　　嗆鼻的煙袋拽着我

　　我是醉漢，不是詩人

　　它處決我，並態度堅決

　　它以樹木的軀幹鞭策我

　　攜我去那幽暗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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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受了邀請

　　放棄自我而回了母親的懷抱

　　你可描述自然之精緻，或偉大

　　你可狂喜於任何精微細節的美感

　　你可述作史詩惦念任何合乎規範的時代

　　可你不是藝術的，或者人性的

　　人性的你難以分娩

　　人性的你不可感受那妊娠之期與分裂之痛

　　即便你也憂傷

　　情移山水鳥花訴求慰藉

　　等待遇上意中人或者創世者

　　袒露那滿是意義的心扉

　　與親愛的一切促膝長談

　　哦，這樣情真意切的你啊

　　我絲毫不敢言是

　　更毋推心置腹，從而忍受一切大愚的智慧——那發酸之沼澤

　　你已發綠

　　被污濁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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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石塊一起靜坐

　　或許匍匐青草

　　一同生長地下與享受灼燒

　　糊塗的腳步拖累我之雙腿

　　它強健有力，啜飲自然之母乳

　　吮吸之音如是泉涌

　　我那咽喉，肺腑，肝胃

　　皆似歡欣，與全部花朵綻放

　　懸挂在野田，增添地的重量與其厚德

　　我眼見花開簇簇

　　奈何身軀的跋涉，還在路途

　　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那時我與石塊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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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啊，我可愛戴的母親

　　您愛我就同愛那春天

　　但我遲緩之思維與活力

　　並無期待的春光

　　它不同泉水翻湧

　　或許細流娟娟，我啟程的一刻花苞待放

　　我的手腳漸漸降了溫度

　　與那飲食無關

　　只因我之血液升騰

　　下雨，滋潤海洋

　　但我想要歌唱

　　用音樂來表示我的孝心

　　於是我的文字極力張揚

　　我可以臨摹您的樣貌

　　但那嶄新之綠誕生時，我打消了這念頭

　　我參加了歌隊，並熱烈地歌頌一切美好

　　您興許明白，我這孤獨者抖顫的情愫

　　我過分地愛您了，不是嗎？

　　以我之欣喜與淚水的秘儀

　　以我追求的漫長之途

　　我痛苦的身軀需要生命來予安慰

　　而今我走動起來

　　目睹了太多痛苦中的美好靈魂

　　我稱這些為母親的妝梳

　　一個季節足以令您之美貌如初

　　我過分地愛您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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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沒有尖刺使我舒適地睡眠

　　我怎會傾心藝術呢

　　哪怕我之軀體脆弱

　　例如清淡的石子路與桃花

　　那可以代表我的軀體，並充分地美化它

　　這樣的畫筆不止作畫，且能作詩

　　我是醉漢，不是詩人

　　我之搖晃因為憂傷

　　我之疲累呢？因為美酒我已喝足且味淡如水

　　我走過漫長的過程

　　陰暗的風，光彩的虹都深陷我的夢中，合眼翻刻美的形象

　　因此我睜開眼

　　面前母親的畫像包裹每顆浪子之心

　　母親啊，我深深地愛你

　　卻無法

　　愛這美麗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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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於2014年3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