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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徵婚

手機:M版  分類:故事新編  編輯:pp958

  傑明27歲那年小姨說給他介紹一個對象,女孩叫白雪。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7歲時被人領養,17歲時當大老闆的養父和她孿生妹妹一起失蹤了,如今她自己住着160平米的複式別墅,有錢有車。當時傑明只奇怪一件事:條件這麼好的女孩怎麼會留給自己?

  咖啡廳里見過幾次面之後,他們的關係確定下來。白雪的皮膚有如瑩白的月光,讓傑明內心裡很自然地純潔起來。她那近乎半透明的皮膚下虯結着的縱橫交錯的青褐色血管,打消了傑明所有接近她身體的慾望。之所以繼續和她交往是因為白雪給傑明看過她的存摺,那些錢足夠他們結婚生子平靜地度過未來的生活。

  白雪住在養父遺留下來的大別墅中,傑明不止一次地聽她談到孿生妹妹白冰,可只要傑明一問起她妹妹白冰的去向,白雪立刻就會攆他走,傑明隱約覺得在她和白冰之間一定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白雪打電話叫傑明去,說別墅停電了。她點着白蠟燭站在略顯空曠的客廳里等他,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龐愈發慘白異常。她第一次帶傑明走上別墅的二樓,說二樓的書房裡可能有她養父失蹤前的衣服。二樓的走廊不長,走廊南側有三扇裝潢考究的紅木門。

  “第一間是我養父的書房兼卧室,這個是我的房間。”

  她伸手把門推開,傑明卻把眼光停留在她旁邊的另一間紅木門上,他隱約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笑聲。身體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白雪告訴過傑明,17歲以後這幢別墅里就她一個人住。

  “你先坐,我去找乾衣服。”

  手裡的燭光輝映着傑明驚訝的表情——白雪的房間里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懸挂在東牆上的巨幅相片以外什麼都沒有。傑明在東牆的相片前站了好一會兒,那是一幅1.5平方米左右的黑白相片,上面有三個人,一個父親和兩個外表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兒。相片正對着白雪的床,搖曳的燭光中傑明似乎看見照片上的男人沖他笑了一下,傑明揉揉眼再看,那男人卻把指頭壓在唇上,彷彿在輕輕地說:噓,你身後有人……

  傑明倏地急轉身,白雪一手端着一個大瓷碗一手拿着一套純白色的男人睡衣站在他身後,瓷碗里是蒸騰的熱水。

  “我怕你感冒,給你熬了碗薑湯,放了紅糖。”

  傑明接過碗扭回頭,照片里白雪的養父沒有任何變化,兩隻手很自然地搭在兩個女兒的肩上。傑明喝了口薑湯——莫非剛才是幻覺?也許是水質不好,薑湯的味道很怪,燭光下傑明看不清湯的顏色,只覺得有股腥鹹味兒。隔壁又傳來女孩子清脆的笑聲,傑明一哆嗦,有些許腥紅的薑湯灑了出來。

  白雪一副關懷備至的神情:“你哆嗦什麼?很冷嗎?換衣服吧,換了衣服就好了。”

  傑明的頭很燙,頭腦昏昏沉沉,時睡時醒間總看見白雪穿着白色的長裙在眼前飄來飄去,白色的裙擺像魂幡一樣在屋內晃動,隱約聽到有另一個女孩在和她爭吵。傑明聞到了血腥味,濃濃的,流淌到牆壁和地板上,他彷彿正處於一個沼澤的正中心,身體正在一點一點不停地下沉,泥漿已漫過了他的肩膀!

  傑明醒來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發現白雪緊抓住他的手趴在床邊睡着,眼前有兩個一身白衣的護士正悄悄地往急救箱里裝醫療器具。見傑明醒了,年老的護士慈祥地嘆了口氣:“年輕人,你真是好福氣,要不是你女朋友昨夜冒着大雨把我們用車接到這裡,你高燒不退此刻怕是早就不行了。注意給你女朋友加強營養啊,你沒發現她極度貧血嗎?”

  傑明的大腦恢復了正常:昨夜在我眼前晃動的白色裙擺是護士的工作服,因為白雪此刻穿着一身紅色的連衣裙,莫非這紅裙就是夢中的血?

  醫生走後,白雪煮了稀飯喂傑明喝,稀飯依然有一股腥鹹的的味道。昨夜的夢境就這樣被稀飯勾了起來,傑明掙扎着跑下樓梯,一頭扎進了衛生間劇烈地嘔吐起來。嘔吐后傑明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他抬起頭,洗手池上方的鏡子里是一張蒼白而憔悴的臉,眼睛周圍有深深的暗影,這是我嗎?咦,肩頭正逐漸抬起的紅色是什麼?紅得發亮、紅得刺眼……是,是另一張人臉!瘦削的女人的臉!不同的是,她的臉上血跡斑斑!

  傑明的喉嚨在極度緊張中痙攣,連呼吸都做不到了!她將有極長一道傷口的額頭貼近傑明,任由鮮血汩汩地流到他肩膀上。一種甜蜜的近似於耳語的聲音響起:“你覺得白冰對你好嗎?”傑明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要看,一隻比冰還要涼的手突然搭在了傑明的脖子上……

  醒來時傑明躺在白雪床上,令他震驚的是他的身體被三根很粗的尼龍繩綁死了。她背對着傑明剛要換一套白色的連衣裙。

  傑明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血臉女人問他的那句話:你覺得白冰對你好嗎?

  “白冰!” 傑明故意叫出這兩個字,以期觀察她的反應。

  剛換好連衣裙的“白雪”明顯地一哆嗦,緩緩地轉過身來,五官醜惡而猙獰,臉色白得透明:“我本不想殺你,可你在昏迷中不停地喊什麼白冰啊養父啊血沼澤啊,你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既然你發現了我的秘密你就活不成了。”

  沒容傑明問,她就自言自語地敘述起來:

  我和白雪在孤兒院長到7歲時,被本地一個叫胡誠的孤身男人收養了。從小白雪就貪玩,不愛念書,勉強讀完初中就在家待着了。記得17歲那年暑假我從省重點高中回來,一進門就發現白雪不對勁,望我的眼神很空洞,走路說話都略顯遲鈍。我問養父白雪是不是病了。他說沒有,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驚慌。我起了疑心,留了個心眼兒,於開學后的第三天夜裡突然返回了別墅。好像是夜裡11點的樣子,我悄悄翻過圍牆,剛走到花園的邊上就聽見草坪里傳來白雪的慘叫聲。這個衣冠禽獸用他愛抽的雪茄煙燙白雪的後背,每燙一下,白雪就慘叫一聲……

  我拎起一盆菊花就砸向胡誠的頭!拿花盆的聲響驚動了他,胡誠很敏捷地閃開了,花盆砸中了白雪。情急之下我摸出了書包里的水果刀,可我如何是身強力壯的胡誠的對手?幾個回合他就把我摁倒在地,被花盆砸昏的白雪突然醒了,撿起地上的水果刀就往壓到我身上的胡誠後背扎。胡誠鬆開我撲向白雪,奪過刀扎她。後來,白雪和胡誠就死了,草坪里到處都是血,血流成河的感覺。

  我找來兩個大塑料袋將他倆的屍體裝了進去,用了兩個小時才把他們扔進別墅的水塔。這幾天也許是塑料袋泡糟了,我也覺得水的味道怪怪的,再把你扔進去我就得用礦泉水做飯了。怎麼弄死你呢?聽說用枕頭就能悶死人。

  門外傳來傑明小姨尖細的嗓音:“白雪啊,我外甥在你這兒嗎?”隨小姨同來的還有小姨夫。

  事後警方證實白冰患幻想型神經精神分裂已經很久了,即便她殺了人,也不用負法律責任。30天後,在晚報徵婚欄里傑明看到了名叫白雪的女子徵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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