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春【下】_2800字

“怎麼哭了。”月囈沒有看我。卻感覺到了。我慌忙把眼淚擦乾。“不知道。”我低語。　

　　“月囈。你為什麼要殺他。這家的人。”我問。　

　　“你。想知道么？那我就告訴你。今天你殺那個殺手的時候他看見了。”她說話的聲音冷冷的。一下子讓我聯想到了寒冰。　

　　“怎麼會。。。”我小聲的說。是我不敢相信而已。是的。有關於我殺人的事情。就只有那個死去的殺人和我和月囈知道。怎麼會又來另外一個。不是所有人。都從月囈手下死亡了么。　

　　月囈從不專門去殺人的。我知道。　

　　“他逃脫了。準確的說。是我放他逃脫的。因為我想拿他當我的試驗品。”月囈的聲音一下子變的高傲起來。像是故事中說的一樣的蛇蠍美人。“你知道么。這是什麼毒？”月囈把頭轉向我。我不得不去看那個盒子。　

　　“我。。我只聞到了人的體香和一股淡淡的月季。還有別的怪味我卻聞不出來了。”我如是說。我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這毒。和我有關係。　

　　“哦。沒有什麼。這。是我種的月季叢中。開的最艷的花的根。研製而成的。或許你要問我為什麼它有毒。這需要你去想了。”月囈說話很有味道。我從來都不知道月季根能研製成毒。那淡淡的體香又從何解釋？若不是月季下是人是屍體？這屍體。怕是服毒而死的人了吧。　

　　月季花難怪開的如此的燦爛。妖嬈如此。　

　　我冷冷的打了一個寒戰。月囈笑了。“我知道。你很聰明不是？你猜出來了。這個毒。你不覺得很熟悉么？僅僅因為那花下。埋的是你的父母。”　

　　“我的。父母？”詫異。難過。悲傷。震驚。我沉淪在我自己的情緒中。月囈。我寧願相信月囈是我的救命恩人。而現在卻換成了血海深仇。　

　　“是的。我殺了他們。因為我看中了你。我要你做我的遊戲。我之所以殺人。是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的可笑。都會消失。於是我20年前就退出了這個江湖。我需要一個很好玩的遊戲。於是在我退出的第二年裡。我看見了你。”月囈頓了頓。接著說：“你母親原來是我的一個宮女。後來我放了她走。你要知道月蓮宮裡是不允許宮女出去的。我放她出去是因為我需要一個人為我生我的遊戲棋子。”　

　　“當他們生了我。你就找了過來？你那麼做。。是不是太複雜了？”我驚異的問。　

　　“是的。不過我不覺得複雜。我需要的是血海深仇。我需要的錯綜複雜。我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竟會發展的如此順利。”她笑了。這個人！　

　　“你又為何把我培育成殺手呢。我會的武功越多。你的危險便也越大不是么？”我拋開了仇恨。我現在只想弄清楚罷了。　

　　“是的。我知道。可是普天下誰又比我厲害呢？”月囈嘴便的蓮花。是我的致命傷。我頹廢的坐在地上。看着月囈。　

　　“很好。就這樣。你要知道。你是永遠不可能逃走的。我需要的遊戲還沒有結束。”月囈。是的我不相信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樣心腸的人。　

　　“你安排了這一切不是么。”我傷感的說。　

　　“是啊。我的目的達到了。原來人真的可以為了自己的家人做出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原來人性就是這樣。月伊。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月季花叢下埋了多少人。他們永遠在我的面前對我說著人性。可是現在呢。。你看看。。不過他們倒也真的為了做了很多的貢獻。我之所以喜歡月季。就是因為它紮根在那些人的身上。有着毒性。”她若有所思。說著說著。起風了。雨綿延不停的。又把我的衣襟打濕。　

　　不知道淚和雨是不是一樣的味道。我的臉上。淚痕清晰可見。　

　　一切都像是那麼久遠。像是前世一般。　

　　月囈下蹲。在我的面前：“你可以是個不成功的殺手。月伊。而現在。遊戲還沒有結束。我只需要你啞了就可以。。我不忍心讓你死的月伊。”她的笑。永遠都是我的傷痕。她伸手去點我的啞穴。或許是天意。月囈你知不知道你很容易犯錯誤。當她點我啞穴的時候。我已經把毒針插進了她的喉嚨。　

　　我奇怪的是月囈為什麼沒有還手。　

　　以月囈的武功。雖然有一隻手在點穴。可是另一隻手絕對不會放鬆警惕的。　

　　我在月囈的身上找到了一張紙。已被細雨打濕的毛筆字跡顯得異樣悲傷。我站在這家豪華的古燈下。看到了最後的故事。　

　　月伊：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殺死了我。對。我需要一個故事。　

　　可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的目的。僅僅只是讓你取代我的故事罷了。你殺死了我。你就接替了我。月囈的位置。　

　　我的那盒毒藥叫陌別。你會不會奇怪它到哪裡去了。我告訴你吧，在你震驚的時候。你已經中了毒。我不允許有人殺死了我。儘管我是故意讓你殺死的我。我只希望這個故事。可以再悲傷一點。這個遊戲。可以再大一點。　

　　月囈。　

　　記得娘教過我一首小詩。是娘寫的。　

　　天碑外。水尤寒。冷花如傾城。霜花飲為月。柳絮飛飄。又一春。　

　　又是一個春天。 月季殘。　

　　------------【下完】　

　　【又一春，後記。】　

　　突然就想寫後記。僅僅只是因為突然想。　

　　月囈。　

　　生活在月蓮宮的人未必都是冷酷的人。　

　　我行走在月季叢的時候總會覺得無邊際的清幽。那些月季叢下埋葬的曾經。我因為缺乏安全。所以喜歡月季。而月季。在那些人的培養下。竟也開的絢爛。　

　　像是二十年前。師傅對我說。殺。於是我手起刀落。我的手上浸了鮮血。　

　　我現在像是我的師傅。我對月伊說。殺。可是月伊未必能下的了手。這是必然。　

　　我是虛度了時光。二十年前。多麼讓我心痛一個時間觀念。我現在想這樣殺來殺去是否就是我真正的命運。之後我再把它傳下去。　

　　江湖永遠都是江湖。不可能改變的。　

　　我喜歡月伊。因為她會心痛。不像我。二十年的殺人經歷。或許我已經不會再為死在我手下的人嘆息。清風一縷。於是什麼都過了。　

　　我對月伊說我是天下無敵的時候突然會出現心悸。為什麼。的確我在想為什麼。還有別的。我是武功高不錯。可是我缺乏安全。我總是不會吝嗇的給別人想要的。但是最後的目標是他們的生命。一次紅過一次。　

　　所以我怕血紅的花。比如說是玫瑰。　

　　我在想為什麼我都殺了那麼多的人為什麼還是會怕。怕的什麼。　

　　滴答。滴答。我最怕的是下雨。像是我殺人時別人流下的血。像是一條昏暗的毒蛇纏繞上了我。我真的對不起他們。　

　　於是我用月季當我的殺人花。　

　　死人埋的越多。它開的越燦爛。　

　　我像是一個還未滿足的吸血鬼。不停的殺着人。我缺乏安全。我要用殺人來緩解我的安全感。因為我能殺死他們。沒有人能殺死我。　

　　我用月季的根製作“陌別”。我用它殺死了月伊的父母。之後把他們埋起來再做另外一盒陌別。　

　　像是一個無限的連環。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個頭。　

　　我不知道我對那些對我重複人性的人。我怎麼向他們說對不起。　

　　像是我當年對月伊母親說的詩。　

　　天碑外。水尤寒。冷花如傾城。霜花飲為月。柳絮飛飄。又一春。　

　　其實是我寫的。　

　　我到死了為什麼還要拉上月伊。我至今也不知道。不過這個遊戲玩的真的是很大。不是么？　

　　天碑外。水尤寒。冷花如傾城。霜花飲為月。柳絮飛飄。又一春。　

　　是啊。又一春。　

　　[完]　

　　本文首發雛鷹網。。ID漓小沫或是漓。雪（記不得了……）現為緣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