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炊變奏曲（二）（教師手記之199）_2300字

　

　　第四樂章

　　焦頭爛額美味曲

　　至於快樂，我覺得要數大家的品嘗為最了，每每有同學托着他的“傑作”向我跑來“請功”時，總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和喜悅，一邊還不停地誇着自己的這道菜，非讓我嘗一嘗不可，我很高興他們能自己燒好菜，我大多是品嘗的。像第一個給我品嘗的是譚紅的辣黃瓜，她還狡狎地問我怕不怕辣，我說我不怕，她問：“難道你是四川人？”我笑笑。當我看到她端着的滿是紅辣椒的涼拌黃瓜時，我知道她有點失望的是我並不怕辣，可能原本她是想將我“辣下馬”的。可是，可怕的還在後面，當我將黃瓜吃到嘴裡時，我知道上當了：鹹得要死。我想咽下去，卻又咽不下，最後只能一口吐到垃圾袋裡。想不到她的辣椒是鹹的，可能是辣醬不對吧。

　　各種各樣的“美食”在同學們的努力中接踵而來，只可惜好好的菜被炒得慘不忍睹，有的沾了各種鍋灰，一點一點地像撒上了黑芝麻；有的被烤得變成了黑色；有的卻是大雜燴，菜不分種類一起下鍋糊燒。看看同學端來的油爆蝦，只見幾隻蝦的身子早已是一片焦黑，那位盛律律同學津津樂道地說：“茅老師，你不要看它的樣子不好看，味道可好呢！”還一定要我嘗一下，我嘗了，也肯定了，說不錯。他呢，可不光是吃着美味，還一定要我為他拍照，於是對着他向我展示的一盤焦蝦和他的快樂一起攝入鏡頭。

　　另一個是油炸年糕，我又好笑又好樂，此人炸年糕，所有的年糕片全都粘在一起，成了一大塊“年糕餅”。我納悶學生為什麼都喜歡將菜往油里爆或炸呢？可能是他們覺着油的好玩使然吧。在電磁爐里的炸雞腿同樣沒有逃脫同樣的命運，雞腿很快粘鍋併發焦了，我連忙幫他們一起翻，才不致於吃“烤雞腿”。還有兩位同學竟然在煤爐上烤蕃薯，正當他們想吃這外表黑得像炭的傢伙時，我連忙制止，並告知此物有毒，因煤餅中的有毒物質在燃燒時會直接進入蕃薯內，是對身體很有害的，他們只得悻悻地扔掉，心中的惋惜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快樂都是相同的，都來源於自己的“美食”，即使是燒得最不好吃的東西，他們也會津津有味，有幾個放了土豆條往油里一炸，然而津津有味地吃着，讓我也嘗一下，我問怎麼是淡的，單華鋼振振有詞地說：“這才叫原味嘛！”還不停地咂巴着嘴，簡直是“味道好極了！”不過，他也告訴我，他不知道怎麼能讓它們有味、如何變咸，我說熟了以加點調料蘸一下就可以了。所有人都這樣快樂着，讓我很開心，也很滿足。

　　第五樂章

　　東奔西跑評分曲

　　好的東西如果沒人分享是一件很令人傷心的事，於是我設定了一個評分制度，就是同學們須拿着自己的“作品”讓老師給他們打分，表格上面是組名、菜名、評委老師、得分情況幾項。大家的積極性空前高漲，迫不及待地托着自己的好東西出發了。不過，需要聲明的是這些東西有一些是他們自己品嘗過了的，自己感覺滿意了，再擺出些花樣、配上些顏色什麼的，讓老師們一見就生想吃之心，也有一些是他們自己捨不得吃先讓老師去嘗了，至於好不好吃，他們就得盯着老師的嘴巴和表情看出些名堂來了。很可惜的是有些好吃的菜往往還來不及讓人品嘗和打分就已經被“消滅”了，最好笑的就是一種炒菜幾個同學邊炒邊嘗，有的是為了嘗一下有沒有熟，有的是嘗一下好不好吃，就這樣，等菜炒熟可以吃了的時候，鍋里已經所剩無幾了，即我所說的“炒熟吃完”之類。很多同學的“美味”都是自己小組搶了吃的，也有美味與人共享的，那是我幫他們做的宣傳推銷之類的菜肴，如某組的“五香雞柳”我嘗了味道頗佳，就叫同學們一起來品嘗，結果，這些張大嘴巴的同學一人一條，轉眼間來了個底朝天。

　　請老師評分可是件苦差事，因為須等到下課老師休息時才可，那些老師都是在上才藝班的老師。可總有些老師是婉言相拒的，他們沒有辦法只能使出渾身解數、軟磨硬泡，有的使用“黃婆賣瓜、自賣自誇”的“絕技”，將自己的菜從色香味到營養價值來了個胡吹亂捧，說得是天花亂墜，讓老師在不能拒絕的情況下打了高分。不過，大多數老師對同學們的“傑作”都是表示鼓勵的，有不少是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還在分數旁打上了五角星。不過，即使這樣，跑上跑下的，同學們也累得夠嗆。自然，也有邊走邊捧着盤子吃的，想必是老師們不要吃，他自己包了。

　　第六樂章

　　疲憊不堪打掃曲

　　最後的關頭往往是最累的。要想不影響校園環境，打掃清理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儘管我也累得很，因為一刻不停地奔波，已經筋疲力盡，但搞好衛生是一定要做的。幸好我早有預料，在三點左右，眼看同學們的“戰鬥”已經打得差不多了，我就開始讓大家整理物品搞衛生了。雖然我再三催促和監督，但同學們還是一副很被動的樣子，有的坐在一旁休息，有的走來走去不勞動，也有的拿了東西回教室后就不下來了，弄得我只能上四樓去叫。

　　整理足足用了四十多分鐘，將借用的桌子放回原位，將個人的東西清洗放好，將不用的垃圾清除倒掉，將地面的煤渣、廢紙、殘菜、塑料袋等一一清掃乾淨，還要將倒在地面的油用草吸乾擦凈並用拖把拖凈，將周邊因風吹過去的紙屑等物撿凈、掃除。我在一邊大聲地扯着嗓子喊，另一邊是同學們無力地打掃，即使是班幹部甚至班長也要躲開了，我讓她去洗一下時，她跑得老遠。我知道，今天的勞動該讓他們晚上睡一個好覺了，這些在家裡驕慣的孩子今天可是真正地勞動了一回，在後來的感思錄中同學們也寫道“學到了很多”、“懂得了很多”。

　　尾聲

　　野炊在我們回到教室后的休息中結束了，在我的總結中結束了，只是同學們意猶未盡，一個同學說：“茅老師，我們下次還搞。”另一個說：“我們每學期搞一次。”還有一個說：“我們六年級時再搞。”可是，大家也都知道六年級可不是一個輕鬆的年級了，至少在我們的耳畔會時常響起催我們奮進的號角了。

　　好吧，就讓快樂永遠停留在那一刻吧。

　　（時2006-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