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戀

　　倫理小說系列（二）

　　異　　 戀

　　婉兒的家鄉——在高高的苗嶺主鋒雷公山腳下、清水江畔一個風光無限、景緻宜人的——美麗縣城。

　　婉兒六歲那年，隆冬時節的一天半夜裡，一場突如其來的“火災”燒毀了婉兒的家。同時，又奪走了婉兒父母的生命。另外，還有婉兒的哥哥小浩，也被燒成重傷且面目全非。幸虧，在這場無情的大火發生的時候，婉兒是在姑姑家才避免一難。

　　家沒有了！無家可歸。

　　婉兒十五歲的哥哥小浩，面臨窘困的時候、幸遇好心人的幫助，才因陋就簡——搭起了一個勉強遮風擋雨的茅屋。從此，婉兒與小浩兄妹倆便相依為命，開始了艱難無比、風雨飄搖的悲情生活。

　　婉兒的哥哥小浩，正處於青春年華、由原本英俊帥氣的模樣，一下子變成了滿臉疤痕的面目。因為，他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心靈上更是留下了較大的陰影。所以，他不敢再到學校去、面對同學們異樣的目光。再說，他又沒錢繳“學費”便輟學在家中。

　　婉兒的哥哥小浩，在經歷殘酷的思想掙扎后，仍然為了讓婉兒有吃有穿、能夠與同齡人一起上學，便惴惴不安地於走投無路之下，頂着巨大的精神壓力，小小年紀、就跑到建築工地上乾重活、打苦工。反正，哪裡能“掙錢”他就往哪裡去。他經常是在白天累了整整一天、收工回家照顧、安排好婉兒的飲食起居之後，晚上又走街串巷撿垃圾、搜尋廢品去換錢。日服一日、年復一年地支撐維持着兩兄妹的日常生活。

　　歲月如梭——

　　轉眼間，婉兒從一個稚嫩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青春貌美的大姑娘。婉兒十八歲那年，她考上了省外的一所名牌醫科大學。而婉兒的哥哥小浩，雖然已接近而立之年，但他因受到容貌條件的限制，依然沒有戀愛、成家。可他並沒去想那麼多，一門心思只希望盡量多“掙錢”，供給妹妹順利完成學業。在婉兒上大學的五年間，她的哥哥小浩，經常沒日沒夜、起早貪黑地去干別人不願乾的重活和臟活。他飽經風霜，節衣縮食，硬是憑藉自己、堅定意志和付出的心血、汗水，竭力換來的經濟收入，保障了婉兒圓滿地完成了學業。

　　婉兒二十三歲的時候，她大學畢業了，並稱心如意地分配到縣城的醫院工作。併當上了一名外科醫生。同時，她還獲得了單位分配的一套兩室一廳住房。於是，婉兒便高高興興地對哥哥小浩說：哥，這些年，你長年累月地為我吃盡了苦頭、從來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現在，我們有新家了。你可不能再住在那簡易的茅屋，一定要隨我一起搬遷到新房子去居住。

　　婉兒和哥哥小浩兄妹倆住到了新居里。平時，婉兒的哥哥小浩，仍然對婉兒處處呵護有佳、就連家裡的一切瑣瑣碎碎的事情，都不用婉兒操心，兄妹倆的“小日子”過得滋潤殷實。

　　婉兒和她的哥哥小浩，畢竟是在同一個屋檐下，每天共同生活着。自然而然，婉兒不免有些時候偶爾會發現：哥哥小浩，其實在很多“問題”上顯得並不開心。甚至，她還覺察到哥哥小浩，時常會在“噩夢”中驚醒！尤其是，她曾有幾次看到哥哥小浩：拿着不知是從哪裡弄來的 “色情照片”、悶悶不樂地看得直發獃……

　　婉兒自從發現、哥哥小浩的“隱私”和“秘密”以後，她心痛萬分、但又不知所措！她只能每天一下班、哪裡都不去，就陪着他，想方設法地盡量去逗他開心。

　　婉兒的哥哥小浩，非常清楚她的“良苦”用心。他為了減輕她的思想負擔，他強忍“心靈”的痛苦、裝成若無其事似的，依然每天到外面攬活“掙錢”。

　　時光飛逝，又過去了一年。

　　婉兒的哥哥心想：妹妹婉兒也應該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他自己必須儘快地為她存一筆錢，以供她將來“結婚”時得使用。這樣打算，他便更加忙碌、努力地去掙錢了……

　　婉兒看到哥哥每天早出晚歸、幹活這麼幸苦，實在是心疼不已!她很過意不去、且的確看不下去了。她等他收工回到家后，即刻動情地含淚當面對他說：哥，我現在不僅已經工作有“工資”了、而且每月還 “擠出”了些錢存到了銀行作備用。如今，家裡經濟條件與以前迥然不同了！今後你就別再這麼“操心勞累”了。相信，我們家的“日子”定然能過得去……說著，婉兒忽然情緒失控、一下子撲到了哥哥小浩身上，兩兄妹便抱成一團，傷感地痛哭起來……

　　哭過之後，婉兒與哥哥的“感情”更加惟妙貼切了！

　　婉兒與哥哥兄妹倆，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段平靜而溫馨的日子。不料，有一天晚上，婉兒回家時，她剛走進家門，一眼就看到哥哥——異常“慌亂”的樣子。當時，她彷佛覺得他那個情形，好像是躲躲閃閃、還將什麼“東西”藏到了枕頭的底下。婉兒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待他出門以後，她便好奇地進入他的房間、並仔細地認真翻找起來——果不其然，她竟然在他的床枕頭裡面，找到了幾張 “淫穢光碟”和一條她穿過的紅色“內褲”！婉兒終於明白了：哥哥都三十多歲了。他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

　　至此，婉兒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陷入了深度的沉思和困惑當中……她真不知道應該怎樣幫助他、才能使他獲得和擁有及真正享受到作為正常男人都嚮往的——甜蜜愛情生活！

　　婉兒每當想到哥哥愁眉苦臉、心煩意亂、失魂落魄的表情和他偶爾在睡夢中、歇斯底里的情傷吶喊的時候，她都會心如刀絞、替他感到痛惜萬分……

　　婉兒就在哥哥小浩、三十四歲生日的那天，她為了能讓他開心快樂，她不但處心積慮、煞費苦心地向單位請了一天假，還專門買來了一個“生日蛋糕”和幾瓶“紅酒”、並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席間，她盡情地陪着他開懷暢飲起來。她也不知道、今天她為何要喝這麼多酒、且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也要喝！與此同時，他也一樣，一杯接着一杯，開懷放縱地喝個不停……兄妹倆徑直喝得“哭笑無常”、好像只有一醉才能解千愁！結果，倆兄妹都醉倒了——

　　婉兒先蘇醒后，她看到哥哥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且身上滿是“嘔吐”的“污跡”、全身上下均被酒水浸透淋濕了——婉兒就吃力地將他扶到床上，開始動手慢慢替他擦洗。當她“脫掉”他的外套后，無意中觸及到他的“下體”時，她不由一陣驚悸——哥哥“那兒”好像似一坐——挺拔聳立的小山……令她春心蕩漾、頓時一種莫明的“既慰藉本身又成人之美”的複雜“奇妙感情”及“願望”瞬間湧上她的心頭：她含情脈脈、想入菲菲、熱血沸騰中難忍難耐、情不自禁地快速寬衣解帶、並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體上……

　　天亮后——婉兒一大早就起床去上班去了。

　　婉兒的哥哥小剛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她的床上、身上還有幾個紅紅的“唇印”……他本能地於稀里糊塗中、馬上從床上彈起！頭腦頓時清醒了一大半……他儘管尚不敢肯定昨夜所經歷的 “實質內容”到底是咋樣？！然而他憑直覺似乎又知道了昨夜確實“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中午時分。

　　婉兒滿面春風、興高彩烈地下班回來了。她顯得若無其事、仍舊興緻很高！她一如既往地與他說說笑笑、好不開心！當他看到她那明顯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格外“陽光快樂”的樣子時——真是悲喜交集、欲言又止……轉而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境地和深深的沉思當中……

　　清明節到來的時候——

　　婉兒和哥哥小浩一起，相邀來到“墓地”、給父母上墳敬香。他嚴肅地跪在父母墳前、虔誠地開口說道：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二老離去至今已經將近二十年了。這些年來，我和妹妹婉兒，雖然在人世間缺失“父母之愛”、生活很不容易！但是，總算“熬出頭”了。最值得欣慰的是：我妹妹婉兒她已經大學畢業、並獲得了一份“衣食無憂”的好工作。往後，她的生活你們二老就不必再過多擔心和牽挂了！只是，她目前也老大不小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還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不過，請你們二老放心。我不管無論如何、哪怕再苦再累，都會盡到當哥哥的責任！一定幫助她——早日成個家；而至於我自己，因為已經從小就變成一個沒有用的——“廢人”了！所以我對於這個對我來說“命運”悲慘的紛繁世界、真沒有什麼可值得留戀和捨不得的！我唯一只有放心不下的一件事情就是：我確實是不忍心丟下婉兒妹妹她一個人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定會等她成家后——有了依靠。我才去陪伴你們二老……婉兒聽到她哥哥小浩發自肺腑說出的動人話語后，她不禁“哇”地一聲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開來——她扒在爸爸、媽媽的墳頭上，痛徹心扉地用沙啞的聲音真情表白說：我和哥哥小浩“青梅竹馬”、患難與共、知根知底一起長大。我不讓他離開我！我今生今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如果，他不想要我拋棄了我、我也不想活了！爸爸、媽媽，你們就睜開眼睛看看吧！看看——這麼多年來，我和哥哥小浩是怎樣從生活中敖過來的！而哥哥小浩又是怎樣對待和關愛及呵護我的！爸爸、媽媽，我求求你們了。別讓——哥哥去找你們！我要同他一輩子“牽手相伴”好好地一起生活下去！你們就理解和成全女兒吧……說著、說著……婉兒便暈死過去、不省人世……

　　轉眼間，幾年時間又過去了——

　　婉兒已近三十歲了——仍然沒有出嫁；婉兒的哥哥小剛已過不惑之年——同樣沒有娶妻。

　　婉兒和哥哥小浩兄妹倆就這樣難捨難分地仍然共同生活在一起……

　　（本文取材於真實生活中、當事人均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