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碎影（一）

　　昨晚不知怎麼回事兒，剛過了十點，我就上床休息了。不能不說這是我較長一段時間以來、少見的休息得極早的一次。有趣的是，在鬧鐘秒針粗魯的襲擾聲里，我居然沒過多會兒就睡著了。非常感謝睡意之神對我有如此的眷顧；同時體會，人生之愜意，往往體會在一些美妙的時段——一如今晨此時。

　　此時，燈光下的鬧鐘指針告訴我是凌晨三點多。醒來后，我就不再有睡意了，也許是惦念着記誦一首叫《鴻雁》的歌詞吧。昨日偶爾坐公交車回家路上，我便開始背起了這首歌詞。當然也順便低聲哼一下歌曲旋律，且很滿意在自己走入房間前，已將歌曲的前兩段一五一十地給記下了。

　　未曾想到因昨晚睡得早導致醒來得也早了。由於心中有繼續記歌詞一事，便無一絲睡意。拉開窗帘，躺在床上，邀請馬路旁的路燈光給我的歌單布置一些相當不刺眼的光照，以便讓我在記不起歌詞時可以斜眼淺淺地瞄一下歌詞、繼續給記憶之爐添加一些柴禾。

　　也許是凌晨周遭靜謐之故吧，《鴻雁》的第三、四段歌詞我初次記下來大約只花了幾分鐘，我不免也會興奮幾秒鐘。當然，我明白，若要牢牢記住自己已經背下來的那些歌詞，至少還需要在相當一段時期內、間隔有序地進行十次八次重複的記憶。只有這樣，才會歌到用時不覺少啊！

　　歌曲《鴻雁》是電視劇《東歸英雄傳》的片尾曲。我第一次聽佟大為在一個很輕鬆的“生活服務類”節目上哼唱時，便開始注意上這首歌了。直到昨天上午，我在毫無任何徵兆的情節里，將《鴻雁》的簡譜打印了出來，並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開始了對這首歌的蠶食。

　　我在如今偶爾從事的毫無壓力的記憶生涯中，總能體會到一種透着生命馨香的親切。前天，三位老同學來我處小坐閑聊，見她們聊得起勁，我便開始以背景音樂的形式，用電古箏連續彈奏着一些“古老的”曲目。兩年前，我就估摸着自己已經可以隨便連續彈奏60多首曲子，時間大概在三至五小時左右。老同學不可思議地問我怎麼記得住那麼些歌譜的，我隨口答道，我一般能哼的歌都能彈奏一點的。不過，在幽暗的路燈光下、躺在床上記誦《鴻雁》時，我才領悟到：興趣使者讓我在很多人想不到的時光里，做了些自己都常常會記不起來的樂事，而當這些愉悅時光流逝，我的人生娛樂便也輕鬆爽利了起來。

　　戴上眼鏡，朝東向的窗外望去。馬路上路燈依然亮着，偶爾也有早行者在晚秋之晨匆匆走過；比路燈光略微暗一點的是東方天空中朵朵灰雲，以及雲隙間的淺霞微熹。既已睡意全無，只得起身，考慮弄些早點之類的東西了。

　　早晨六點前後，我在微涼的體感中，抬眼再望窗外，天色已亮了許多。令我欣喜的是，那錦鯉魚般的朝霞彩光，在慢慢開始散發著暖意。毋容置疑，今天又將是個金燦燦的日子。這樣的日子，曾給過我多少屬於人生的溫暖。我體會着這樣的溫暖，也在這樣的溫暖中，感恩上蒼對我心的至情慰撫……

　　2014-11-4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