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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滄波起

手機:M版  分類:散文詩  編輯:小景

  《寶釵》

  從始至終,她帶着沒來由地從容,不驕不躁,入了他的園,進了他的心,卻進不去他的心。

  一世淡定,恍若光一縷

  她有燦若牡丹的富貴,靜若雛菊,不沾俗氣,不染暗色,偏那又是個渾濁的圈子,迷了她的眼,然而最終亂不了她的心。

  她有自己的處世原則,滿腹才情,滿眼詩意,淺笑依然,只是心底已關起了閘門,守着自己的堅持,守着自尊。

  她是紅樓里讓人歆羨的佳人,她是紅樓里讓人悲哀的痴人。

  她不去葬花,不與湘竹為伴,生來骨子裡就帶着硬氣,生來讓人看到她的強勢,即使到最後,守着一個每天喚着別人名字的人,她也絕不乞求,絕不自憐,她有她的自尊,至死也得保留。

  即使那個人是讓她愛了千百日,疼了千百回的稀有男子,即使她愛他勝過愛自己。

  唯有尊嚴,不能受他折磨。

  有如玫瑰般的呼吸,是她,立在我眼前。

  《日暮》

  “故人早晚上高頭,贈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昨日夏至,傍晚的天有些灰,片片光暈,躲躲藏藏,我們把它叫作暗光,最終,影入雲層,安靜如水。

  日暮,滄波在鬧市,不着痕迹地潛伏在身邊,又是一個不眠夜。

  生命的律動,你可知它不甘平凡的節奏。

  註定的,逃脫不掉的浮浮沉沉。

  如鑽石般閃耀,展開,瀲灧光陰的塗塗畫畫,看世事流轉,觀命運沉浮。

  年輕,即使消磨殆盡,唯一不肯放開的,是尊嚴,比不得寶釵,卻像極了她。

  站在城市的最高點,城市的輪廓很鮮明。

  對面樓頭的老人站在他精心呵護的花草之間,這麼多年風雨不改的陪伴,早就成了習慣。

  所謂習慣,到底也是一種依賴。

  《旅程》

  寶貝拿着到雲南的火車票站到我面前,固執地塞在我我手上。

  她說:親愛的,你應該離開一段時間。

  她說:去吧,那裡有你想要的自由和安靜!

  寶貝走後,我沿着嘉陵江邊走了很久,直到天黑,人開始多起來,我開始逃開。

  沒有猶豫,我決定啟程,沒告訴任何人,包括我親愛的朋友們。

  第二天上了去成都的火車,車上有個男生給了我他的電話號碼,下車時他為我提着行李箱,然後我們各奔東西,我扔了他給的電話號碼,堅定地不再回頭。

  這一切,沒有惡意,只是希望,這是他生命中永不褪色的意外。

  而我,不給自己機會,讓一個陌生人難過。

  吃飯,準備上車,去雲南。

  然而最終那列去雲南的火車,從我眼前掠過,我沒有抬頭,

  轉身,決定回家。

  電話里,寶貝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說:寶貝,請別再為我受累!

  夜很深了,親愛,我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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