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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光頭山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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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常聽母親講,雪花是冬天的精靈,是天上仙女們撒落到人間的美麗花朵。長大后,好久沒有看到漫山遍野皚皚白雪的美景了,心裡難免有點空蕩蕩的失落感,總是在冬日寒冷天氣到來時懷念雪,想再次感受“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北國風光美景。

  2012年冬至第二日,與安康121戶外群友相約自駕去秦嶺光頭山賞雪,在景色奇美的雪景中,強身健體,釋放城市生活壓力,找尋內心寧靜。早上7點,檢查了登山鞋、手杖、護膝、衝鋒衣、冰爪以及足夠一天的水和食品等,在北極星帶領下,從安康橋西廣場出發,驅車走漢陰、過石泉、翻越寧陝牛背梁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山埡后,沿着滿是冰雪路面的210國道慢慢向目的地秦嶺光頭山進發。

  車子駛入寧陝與長安交界地后,隨着不斷的爬高,路上開始出現風雪交加的天氣,兩旁逐漸出現了絢麗多姿的雪景。此時秦嶺,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早已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冰雪風光了。漫天雪霧中,突然瞧見一路人急切地向我們揮手致意。詢問後方知,他的車子由於沒帶防滑鏈,剛才不小心滑進了山溝里,站在路邊好心地提醒我們注意安全。當知道救援車輛馬上就到,我們才驚魂未定地再次駛上了征途。盤山公路的車輛非常稀少,彎道上發生了好幾次驚險地側滑,讓本來就寒意濃濃的我們渾身更是冷汗直冒。透過車窗,路兩邊山坡上早已是銀妝素裹、分外妖嬈了。俯身再看看腳下,山溝溪流也完全是一片冰清玉潔的世界了。當終於小心翼翼地爬上中國南北分水嶺——秦嶺風景區門口后,一棵懸到了嗓子眼的心才慢慢放下來。此時此刻,腳下的積雪已厚達20餘公分,氣溫零下13度。

  秦嶺橫亘於中國中部,東西綿延1500千米,南北寬達100至150千米,海拔多為1500至2500米,被尊為華夏文明的龍脈,與淮河連成一體,成為中國大陸的南北分界線。為黃河水系與長江水系的重要分水嶺,北側是肥沃的關中平原,南側是狹窄的漢水谷地。海拔3767米的主峰太白山頂氣候寒冷,經常白雪皚皚,有古冰川遺迹。我們本次目的地光頭山,海拔2887米,是秦嶺著名高峰,峰頂建有陝西省電視轉播塔(早年的微波站)。登頂遠眺,可西望“太白積雪”,東觀“華岳仙掌”,南看莽莽林海,北瞰古城西安,八百里秦川,田園風光如畫,令人清心寡欲,心曠神怡。

  由於山高雪大,林業保護站的同志已經放下了禁止車輛通往山頂的護欄。把車子在路邊停好后,檢查完裝備,我們便開始徒步登山。看不清這條盤山公路是石子路還是土路,山路曲折蜿蜒,悠長的隊伍循序而進,腳下厚厚的積雪在冰爪的刺激下發出嘎吱嘎吱的悶響,沿途的美景也漸入眼帘。路面厚厚的積雪上,還鮮有人行走的腳印,偶或有一綹獸爪印痕。行走在潔白的積雪上,沐浴着頭頂上偶爾露出的一縷縷陽光,大家情緒開始高漲起來,有的躺卧在雪地拍照留影,有的抓起雪團相互追逐着打起了雪仗,還有的驢友乾脆亮開嗓子,“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下雪了,天晴了,下雪別忘穿棉襖。”、“2002年的第一場雪”、“我愛你,塞北的雪……”,一時間大家儼然都成了熱情奔放的詩人和歌唱家,盡情地施展開各自才能。歡騰的驢友群,將沉浸在寂靜中的秦嶺山野頓時變得生機勃勃。

  據說以前這裡本沒有路,因為山頂微波站的需要,才修了這條便道。剛下車的時候感到異常的冷,但一經走動起來,身上慢慢地沁出了熱汗后,也就不覺得那麼冷了。由於兩個多月沒有參加戶外活動了,感覺這次往返20餘公里雪地徒步強度有些大,但是感覺到此行非常值得,也就非常欣慰了。沿途的積雪、霧凇、冰掛,一個個婀娜多姿、神態各異,美輪美奐的簡直令人目不暇接,我們手中的相機也就咔嚓咔嚓地響個不停。看到路邊小草上潔白無暇的雪團,我孩子般慢慢的俯下身去,情不自禁地用舌頭舔着,嘗嘗雪的味道。

  雪景是美麗的,也是幸福的。記得小時候,老家幾乎年年冬天都有大雪天氣。“下雪了!”兒時的我們,一見到下雪,就作為好消息高興地向大人報告。他們也會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出家門,來到院壩,不僅僅是觀賞大自然的恩賜物——雪,更是在默默中期盼着“瑞雪兆豐年”呢。我們在山上放牛的時候,一邊比賽堆雪人,一邊分成好人和壞人相互打雪仗。由於山裡的孩子沒有玩具,就去結了厚厚一層冰的池塘或稻田裡,用青石板墊在腳下當做冰鞋來滑冰,或用砍柴用的彎刀把冰塊剁成圓形,用木棍穿上后不亦樂乎地四下里滾着玩。傍晚,當瘋跑了一天的我們,回家后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汗濕透了。由於擔心感冒,急得母親好一陣心疼地責怪。

  兩個小時后,我們來到半山腰。此時鵝毛大雪已將山野變得一片朦朧,看不清遠處的山巒、山坡的密林和突兀奇石。透過雪霧,遙遙可見的光頭山周圍,群峰時隱時現,宛若瑤池仙境又如九重洞天,一切都充滿着原始和神奇。天空中,晶瑩的雪花又像輕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所見之處,山路邊,樹枝和乾枯的野草幾乎全被這些小精靈們覆蓋。高大的松樹、矮小的灌木雜樹也都已經掛上了冰雪,冰雪清晰地勾勒出樹木的曲線,讓這些冰掛奇觀顯得更加多彩多姿。一顆顆松樹,就像一座座玲瓏寶塔。落盡了葉子的樹木,枝條亮晶晶的就像銀條,晶瑩透亮,滿眼的玉樹瓊花。落在樹上的雪,彷彿融進了樹木里,把樹榦侵染成了白色的。而這白色,不是安靜的,似乎是流動的,就像是籠罩在樹木上的一個夢。環顧四周,從山頂到山底都披上銀裝,相當巍峨。雲霧繚繞間是林海雪原般的壯觀雪景。回頭再看看此時的我們,一個個就像剛剛降臨的聖誕老人,帽子上是雪,身上也披了一層白雪,就連眉毛鬍子也都變成了白色。真沒想到,大雪紛飛的秦嶺竟然有着童話世界般的美麗!

  遺憾的是,原計劃登頂后拍攝秦嶺的雪嶺風光,但此時看到山頂上雪越下越大,寒風凜冽地竟然讓人有些站立不穩,如果去山頂的話還山高路遠,聽說上面的氣溫在零下20度,我們只好作罷,停下在半山腰席地就餐。當一碗熱氣騰騰的安康蒸面、羊肉泡饃落下肚后,頓覺得渾身上下一下子暖和許多,裡外的寒氣和勞累都被驅散到瓜哇國去了。簡餐后,隨着夜幕降臨,此刻山上的風越來越大,氣溫也越來越低。為防止失溫,夜間迷路,造成和11月24日,3名驢友在穿越鰲山時,突降暴雪,被困山中,不幸遇難的嚴重後果,原計劃的慶祝活動也只好取消,大家一致選擇了折返。

  歸途中,細細回味大雪之下,徒步攀登秦嶺光頭山途中,不僅包含了冒險、艱辛和寒冷,同時也包含了重溫兒時的喜悅、留下了一串串和積雪中腳印一樣的美好記憶。雖然感到有些勞累,但秦嶺冰天雪地的寒冬美景,卻讓我們暢享了冬天大自然所賜予的神奇,讓人心情久久蕩漾,回味無窮。

  下到分水嶺后,在秦嶺梁林場管護工作站護林員宿舍紅彤彤的火爐邊,寒冷的心終於感受到了一陣陣異樣的溫暖。此時,3名護林員正在做晚飯。閑聊中得知,在這個氣候如此惡劣的高寒地帶,為了這片西安的後花園更加美麗,他們用自己的青春和汗水,精心地守護着這片森林的安全。他們不僅要克服寒冷的侵襲,還要克服與家人分離的孤獨和痛苦。他們雖然都有家,但每次卻都要連續值班一周后,才能回家盡到一個做兒子、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我們正是有了這樣盡職、盡責、忠厚的基層護林員,才有了中國秦嶺這片清新優美的自然環境。他們毫不起眼,普普通通,卻在平凡的崗位上做着不平凡的事。我們應該向這種堅持、這種情懷錶示由衷的敬意。深深地感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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