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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兩茫茫

手機:M版  分類:網絡散文  編輯:得得9

  因為家庭背景、家庭出身和生活的艱辛,決定了父親的思想、看法、境界和命運。

  父親於16歲時父母雙亡,為了生活很小的時候就下田去趕牛犁田,二十七、八歲才結婚成家。處在大躍進大飢餓的時代,一般的家庭勞動力多的,工分掙得多的,能夠換得的糧食就多,生活還是勉強過得去,可父親膝下8個兒女,能夠做工的少,不能做工的多,個個張開個大口都要等着要吃飯,因此上,父親肩上的擔子之重可想而知,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在別人家,整日里疲於奔命,可以說是焦頭爛額。因為貧窮,因為飢餓,讓全家人對生活都失去信心、勇氣和希望。絕望之餘,生活還是要過下去的,有一年父親跟他們去合浦、北海一帶用雙輪木車拉貨物,好賺幾個小錢以維持和改善家裡的生活窖境,可誰想,大隊把他們列入搞資本主義的對象,狠狠批判,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大隊里一大群人衝進家裡,將家裡唯一值錢的一頭豬扛了去。

  父親欲哭無淚,心情傷痛,痛不欲生,面目無光。可眼看8 個嗷嗷待哺的兒女,望着一雙雙可憐的淚眼,父親心裡實在放不下。

  見周圍的人自己挖窖燒磚瓦,說辛苦確是辛苦一點,可生活看到了指望,可這一想法和打算是父親奔波勞碌的開始。父親整日勞累,做完生產隊的工後接着去做自己的,他憑藉自己一雙瘦弱的肩膀硬是挑回五瓦窯的柴草,一窯要擔五萬多斤,五窯總共要擔25萬多斤!燒的青磚青瓦艱難維持了一家十口的柴米油鹽,衣食住行,25萬挑在肩上!這在當時勤勞的人眼中不算什麼,可現在你試試看,這個數字相當於天文數字吧 我眼中看到父親的勞苦,心裡干焦急沒幫上什麼忙,只好在讀書上下苦功吧,以求有什麼成效,考上一個什麼大學、中專的,其實自己也是沒什麼信心,滿村的人都考不出半個大學生的,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因為讀書,因面荒廢了田地里的勞作,父親一次兩次還可忍受,多了就講我人懶惰,不努力勞作。因而很是傷心,傷氣,甚至於棍棒相向,我本人也是很無奈,很委屈,只是有苦講不出罷了。

  日積月累的勞苦,對生活的過度操心,使父親的身體變得很壞,晚年的時候,幾乎吃沒味,睡不安寢,病魔折磨得他失去了普通老年人的生活樂趣,雖然有兒有女七八個,但都外出打工搵錢,沒一個近在身邊,捧茶倒水,問寒問暖的,我雖近在縣城,來往不遠,說來真是無顏自容,但那時我因為情感遭遇挫折,破罐子破捽,對生活心灰意冷,心意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自己不求上進,別人見我農村佬也就打根瞧你不起,走上了賭馬的道路,賭得輸窮輸掘,身無分文,自己也要人照顧,更不惶說去照顧別人了,加上又沒充足的錢送父親去就醫,父親只好日日睡在床上凄慘地挨過最後的時日,有兩次送醫院留醫他都不知不覺。余屋坡發業七曾在一次酒後吐真言,說我父親平生太過勞累,做完生產隊的工接着去做自己的,他憑藉自己一雙瘦弱的肩膀挑回五瓦窯的柴草,一窯要擔五萬多斤,總共要擔25萬多斤,燒的青磚青瓦賣的錢艱難維持了一家十口的柴米油鹽,衣食住行,和我當時去南寧讀中專的花銷。唉,父親確是奔波辛苦勞累而死的!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蘇東坡的詞是悼念忘妻而作的,其凄婉之情溢於言表,用於悼念父親也不為過的。

  而今父親已經是有一個曾孫女的曾祖父了,願父親在天之靈安息!兒子現在沒什麼可恭奉的,唯有在這裡虔誠地鞠個躬,以示敬意了!

  2011年9月10日是父親十周年忌辰

  於2011.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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