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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行僧

手機:M版  分類:現代散文  編輯:得得9

  明天起,離開城市,遠離城市的喧囂。帶上一支筆,一個本子,一本佛經。走向如夢的山野。這回孤單的一個人,做一個苦行僧,只是我沒有剃髮、含須。

  我沒有剃髮、含須。我只是個冥冥的異鄉人,在五月的芬芳中趕着自己的路。佛說: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凈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心若無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也許我的天堂,就在這路的盡頭,也許,永遠沒有終點。大聲地在泥路上放歌,樹上的鳥兒也被我嚇走了,這裡的村民們都驚異的看着我這個半許瘋癲的苦行僧。

  我沒去理會他們,漸漸走遠,直到他們都看不見我了。薄暮已掛在了天邊,我走上山頭,風兒輕輕吹起我的衣角。我的臉在太陽的餘輝下,顯得那樣的年輕、高興,酒窩洋溢着自信。有着半腰高的山草隨風搖曳,我聞到了,屬於它的味道。我好疲倦,抬頭望着西邊淡淡的雲彩,在黃昏下若隱若現。歸家的鳥兒,不停揮動這雙翼,不久天空中再也沒有它們的痕迹了,只是空氣中細微的被羽翼扇起的溫熱,被我的心察覺。

  好久沒有躺在草地上了,山草割的人聲疼。不過我已經與它們融為一體了。五月的夜晚,已不顯得四月那麼寂寥,也並非陰沉沉的。夜空中布着少許的幾顆星星,但它們是那麼的耀眼。蛙鳴聲從山下的水田裡飄進我的耳朵,蛐蛐和一些說不上名的蟲子,也在這個夜裡長曲。山的那邊,高速公路上還在奔馳,城市的燈光照亮了城市上空的天,沒有雲彩,也看不見星星,只見得萬家燈火。靜謐地在山野里沉睡…

  清晨的陽光刺痛了我的雙眼。山草上的露珠不知在何時被什麼人掛上去的,露水從我小腿上滑下,卻沒有打濕身旁的佛經。那是一位僧人送給我的。山那邊的城市依舊喧囂,山這邊的樹林在濃濃的迷霧下,散發出一種芬芳,那隻屬於山林的味道。這裡的每個生物都還在夢鄉。我順着小路小心翼翼地下山去,我不忍心鬧醒了它們。當我路過一戶農家時,看着那些飽滿金黃的枇杷,便隨手摘了幾個,卻惹來了一陣犬吠…

  我不知闊別了城市多久,但仍是孤獨的一個人,仍沒有剃髮、含須。我在如夢的山野里行走,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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