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始就結束的初戀

　　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都會有那或多或少的一份牽挂，想起來時它就佔滿了整個心房，想不起來時它就無影無蹤，我不知道要怎麼講述出來才能讓聽的人明白，於是我想，我還是用鍵盤敲打出來，這樣至少可以讓我自己在重新走回一次十二年前的光景。

　　我是個很理性的人，不會衝動，不會出格；對身邊的人，總是安份的看着，聽着。有一天，我終於聽到了一個讓我不想接受的消息；從那開始我的心就開始時不時的疼一下，直到現在，還偶爾夢見。那時十七歲，現在二十九歲，馬上奔三了，我覺得說出來這些，應該能讓自己的心放個假……

　　提到十七、八歲的時光，或許大多與愛有關，可是會真正懂得什麼是愛嗎？就是因為似懂非懂的，所以現在那種語言，那種關心，那種眼神都還會在我心裡，可能是覺得那會的一切都是天真美好的，不論什麼都沒有瑕疵、都是純真的、讓人嚮往的，以為什麼都不會改變，等待自己長大那天，等待他會對自己說出：“我愛你”。

　　那會，有個最好的朋友問我，你相信男女生之間有真正的友誼嗎？我很肯定的說：“有啊”我們不都是好朋友嗎？就是說完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跳了一下，我在心裡也問了自己一遍這個問題，好像沒有說出來的那麼乾脆與肯定了。我們從小學就一起，也是小學開始從好同學到好朋友，到知己。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外出遊玩，都很開心，很愉快。那會在心裡想，希望我們幾個人能做永遠的好朋友，永遠不會變，永遠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笑容永遠綻放，我們的未來都是美好的，從現在開始出發。

　　那時只覺得時間太慢，總也長不大，走着走着就都從校園生活退了出來，因為考試沒有考好我就綴學了，現在說出來，我確實很後悔不上學，至少好的學業能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所以我現很相信命運的安排。呵呵

　　離開學校之後，每天呆在家裡，有一天早上我從大姨家往家走，正巧碰見好朋友騎自行車去上學，我本是想躲開的，卻來不及了，他問我為什麼不念了？我沒敢正視他的眼睛，輕輕地說了句以後再說吧！邊說我邊往前走，頭也沒回。

　　那會，村裡有很多和我們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兒，女孩兒，他們經常聚在一起跳舞，玩樂什麼的，我從來沒有去過，因為在我看來那裡很亂（這只是我的封建思想）可後來，我發現他也去了我認為很亂的地方，而且他每天都會去，我幾次勸過他，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你是個學生，好好學習為主吧！他也是點頭答應着，我的話並沒有啟到作用，他還是每天都去，後來我就聽說了他的一些傳聞，今天哪個女孩兒喜歡他了，明天又哪個女孩兒喜歡他了，總之有很多女孩喜歡他，我那時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只是會勸幾句，讓他以學業為主，再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也綴學了，我猜想可能是和他早戀的哪個女孩有關，也或許是和家裡有關，我做為他的朋友，只是在旁觀着，因為我總會說他，從那以後我們的關係就開始拉遠，他每次見到我總會躲着我走，當時我還是很氣憤的，心想，這是幹什麼？我是為了你好，大不了以後不說了，我有些委屈，我就再也沒有過問，朋友關係也很僵持……

　　之後的第二年，我就很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闖闖，後來我就真的走出村子，去了大連，後來他打電話告訴我他去瀋陽當兵了，他的那此個戀情，也都沒什麼結果。從那開始，也可能是我們又都長大了一些，也可能我們都不在家鄉的原故，我們的關係又開始回到從前最好朋友的位置，可我從沒有再提過一句他在家裡那些所謂的戀愛史。那會沒有現在這麼發達，我們只通過寫信與公用電話講述着自己經歷的，好事、壞事、趣事、工作、人際、生活等等。

　　那時我就很崇拜軍人，特崇拜的那種，我每天下班都會接到他的電話，那時廠子的條件不好，二十幾人一個宿舍，好幾個宿舍的人用一個公用電話，而我每天必保能接到電話，都讓其它的人羨慕，每次都是他打來的，他會給我講部里的點點滴滴，我很喜歡聽，因為我也嚮往部隊的訓練和生活。他還會在電話里提起追求他的那些女孩子，都誰給他寫過情書，怎麼怎麼樣的等等，我告訴他，我就知道那不會有結果，畢竟還小，不涉及到情感，也不會真正懂的什麼是情，什麼是愛。每當我接完電話時工友們就會笑我，說我談戀愛了，我都會說這只是我的好朋友，別開玩笑，玷污了神聖的友情。每次的電話我們都會聊很久，每天都有很多話說不完的說，一個星期我還會收到他的來信，每當門衛的大叔叫我，我都會很高興的跑過去，因為他手裡舉着的是信，我積贊了厚厚的一摞子的信，其它同學，朋友的來信也有，但是他的來信是最多最多的一個，我沒事的時候，都會把他寄來的信再看一遍，心裡就會很開心，久而久之這可能成了我的一種習慣，我不知道我們這算什麼？在我心裡他就是我最好的男生知己，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純真的朋友關係，但是我們從來沒提過一句超越朋友的話語，但又都句句親切。就這樣我們的友情，可能在超越朋友的界線上來回徘徊，終究沒有超越朋友。只是比朋友近一些，比戀人又遠一些。誰也沒有捅破那薄薄的一層紙。他當了二年的兵，我在外工作了二年，我們一直都保持着這樣的關係，這樣的聯繫……

　　可是後來的後來，就不是那麼美好，平靜的……

　　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記不清楚我們都談過什麼，時間已經讓我淡忘了，過了很久很久，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給我寫信，也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很着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真的是很着急，其實也沒有很久，只是兩個月而已，只是我覺得時間很久罷了，沒有他消息的日子裡，我很恍惚，像是丟了什麼東西，那會我也有個最好的女友朱翠，她的一句話點醒了我，她說：“紅，我看你是喜歡上他了”我聽了，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心裡還是揪緊了一下，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更多的或許是那份息息相通的依賴吧

　　我焦急的等待中，告訴自己，他一定會打電話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天天下班都不離宿舍，我不想錯過他給你打來的電話，就這樣等了兩個月。終於有一天，有人叫我電話，我高興極了，我知道一定是他，我接過電話，真的是他，我問他“怎麼這麼久沒有消息，沒有電話，也沒有信件？”他說話有些結巴，我意識到一定發生什麼了，聽他說話的語氣我慎至都能想像到他的表情，他似乎有什麼不好講的話講不出來，他說“他回家了”說完停了停，我問東問西說了幾句，他又接著說了“我要結婚了”我聽到這，拿着話筒的手在發抖，全身疆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的反應，第一次為了一個男生流下了淚，就那麼幾秒鐘的時間，我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眼角掛着淚，嘴角笑着說“恭喜你啊！什麼時候結婚？她叫什麼名字？他的話語有些語無倫次，我最終也沒有聽清女孩子叫什麼名字，我只記得我強忍着說話的語調，不讓他聽見我在哭泣，我說“祝你幸福”他也沒多說什麼，我也沒多說什麼，尷尬的掛了電話。

　　我盼了那麼久的電話，卻盼來了讓我心碎的消息，他還那麼小就要結婚嗎？在這段沒有因信的日子裡，他原來是退伍了，短短的兩個月他就找了女朋友？馬上就要結婚？走回宿舍，我躺在床上，任眼淚飛舞，“心”為什麼會這麼痛，好痛，好痛，他在我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拿出他寫給我的信，一封一封的看着，他才十九歲，就真的要結婚了嗎？他為什麼說不清女孩子的名字，他為什麼說話都在語無倫次？這一切都算什麼？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高興不起來，心裡總是壓抑着，我告訴自己，本來就是好朋友，永遠的朋友，永遠的知己，更長久，是我要端正態度，以後的日子裡我這樣想就好過了很多，我慶幸我們之間一直沒有超越朋友的界線，所以還會讓我相信，男女生之間有真正純真的友誼，以住的關心，依賴，只是在朋友的基礎上的，不知道這樣想是在自欺欺人還是在自我安慰，總之，就在這樣的心態下過去了一天又一天。

　　快到春節了，工廠提前放了假，我回到了家，幾個朋友都來看我（也包括他）我們又聚到了一起，有說有笑。

　　有一天他帶着他的女朋友來到我家，我記得那年正好我家要蓋新房子，我和他的女朋友很談的來，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年紀，很不錯的女孩子。很快就到了他要結婚的日子，前一天晚上，我們幾個好友一起在大道上溜達，我和他走在後面，我問了他一句話：“鬃啄憬嶧櫓?笪頤塹撓岩昊夠崬嬖諑穡俊彼??宋業奈駛埃?駝咀×耍?緣糜行┘ざ??行┥????次飾搖拔?裁唇嶧榱司筒荒艽嬖冢俊蔽倚α誦Γ?矣紙幼潘擔骸澳隳艽鷯ξ乙患?慮槁穡俊蔽一姑豢?剩??退擔?闥凳裁炊即鷯δ悖?矣中α誦Γ?擔骸凹塹茫?沂悄闋詈玫鬧?海?澇隊胛冶３至?怠！ /p>

　　第二天，我們好幾個同學，朋友，去參加了他的婚禮，我們那邊的習俗是舉辦兩天的婚禮，第一天請客吃飯招待男方親朋，次日就是最重要的日子，去迎親，接新娘子，拜天地，頭天晚上很熱鬧，有唱歌跳舞的，我們幾個好朋友玩完之後，坐在屋子裡閑談着，這時，他手裡就拿了一塊糖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朋友站起來說，給我吧！他沒有給，說不是給你的！他就徑直走到我身邊。剝開糖紙，把糖放進我的嘴裡，這一舉動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還是假裝沒事的笑了笑，說了句謝謝！此時這糖在我嘴裡已經失去了甜蜜的滋味……大家準備回家的時候，他出來送我們，卻對我說：“明天你不願意來，就別來了”當時我並沒有體會到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就“嗯”了聲。

　　當晚，我失眠了，第二天我真的沒有去參加他的結婚典禮。我趴在爸爸的背上默默地哭了，爸爸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樣，他說“你還小，長大了你才懂，哭吧！爸爸是你永遠的避風港，聽了爸爸說的話，我開始放聲大哭，哭了很久很久，如果只是好朋友，為什麼好朋友結婚我不想去？為什麼他告訴我不讓我去？這都算什麼？讓我痛痛快快的哭吧，哭完就全忘記了，現在我知道了他在我心裡的位置，可他已經不屬於我，從來也沒屬於過，用淚水來紀念我這沒有開始就結束的初戀吧……！

　　我告訴自己，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他喜歡我，我會恨他……

　　一切的心結都結束了，以後的日子裡，我有我的苦澀，他有他的甜蜜，，各不相干，我繼續在大連工作，他帶着他的小媳婦拼搏，我們依舊保持着聯繫，但是聯繫以不像從前，從一天一個電話，到一個星期一個電話，到一個月一個電話，到半年一個電話，最後一年也通不上幾次電話，信已經一封都沒有了。我那會或許很早熟，想法也多，這是我想到的結果，所以那天，我才讓他答應我，“永遠保持聯繫”就是知道以後一定會是現在這種狀態。才讓他答應我的。

　　一年一年地過去，自己更加的成熟穩重了，每年回家都會看見他，他的臉顯得很憔悴，也不在稚嫩，也是生活的磨練，讓他有了一個男子的擔當，偶爾一次，看見了他的背影，在車上一袋一袋地搬運糧食，心裡不由得有一陣心酸，摻雜着心痛，不過轉順就過了，心裡早已經恢復了平靜。

　　不知過去了幾年，他讓我的心再次痛了一回……

　　有一天，我在宿舍接到了他的電話，那會我已經買了自己的手機，不再使用公用電話了，我只有工作，我的工作一直都在積極向上，一步一步的在公司升職，我也過得很充實。直到他的這個電話，讓我們也從此就斷了聯繫，那天不知道他怎麼了，心情很不好，好像是喝酒了，說了很多話，聽着話語就覺得有些醉意，我都沒太聽清他說什麼，看他這樣，我就掛了電話，一會兒，他發過來一條信息，他問我：“你知道當年我最喜歡誰嗎？”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我不敢回復，掙扎了好久，我還是忍不住回過去“你最喜歡誰？”他的信息很快又過來了“我說了，怕你罵我”我看完，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我想：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或許也應該知道答案了，我說“你說吧，我不罵你”當他的信息再次響起時，我就遲遲不敢打開看，我也怕了，我怕他說，他喜歡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就自做多情了這麼多年，我又怕她喜歡的人是我，知道是我又能怎麼呢？我一直沒有打開短信息，當晚我又一次失眠了，直到第二天，我打開信息，看到了結果“我最喜歡的人是你”看着這幾個字我不知道是什麼心情，我並沒有像當年說的那樣，如果知道他愛我，我會恨他，沒有恨，沒有了愛，連友情都退色了很多，我真想告訴他，好好做好你自己，一切都不會重來，我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也知道當年他兩個月內從認識就到了結婚，在想想他才十九歲，我真想問問他，為什麼那麼快，那麼早就結婚了，那麼多的問題想問他，結果我什麼都沒問，即使再痛苦過，那也是我十八歲的夢，我在心裡默默地為他祝福，願他“平安、快樂、健康”我就再也沒有回復，就當沒有接到信的信息一樣，什麼事都沒有。一切照常回到我生活的軌跡。

　　現在我已經二十九歲，有了自己的老公，兒子，車子，房子。我過得很幸福，每個家庭不緊緊是一份愛，更重要的是一份責任，不管你是怎樣的選擇，但是你選擇了，就要對你的家人負責，給你的愛人一生幸福……

　　之所以年少時的事情，讓人難忘，是因為它純真，它簡單……

　　2013年10月13

　　作者：楊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