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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碧玉

手機:M版  分類:情感隨筆  編輯:得得9

  我家書房的窗台上養着一盆花,一盆很不起眼的、極普通的花,賢內說,她是上天賜給我家的禮物。

  那還是去年冬天,在校園裡閑轉,偶然發現牆角下擺着幾盆花,叫不上名字,大多已經死了,還有一盆孤零零地頑強地掙扎着,透着幾分綠意。也許是心生悲憫之心,就把她端回家來養,畢竟家裡生着暖氣哩。

  但是,養花於我是個門外漢,也不擅長。賢內倒喜歡,卻鮮有成就。家裡僅有的幾盆花也是剛從花店買回來的,卻往往“養”不了多久它們就作古了,然後就再買------如此這般周而復始。

  所以這一盆不起眼的可憐的小花,家裡人都不看好,因為她實在過於柔弱——孤零零的枝幹上,附着幾片葉子,灰頭土臉的,了無生機。可是,我卻不甘心,畢竟我和她算是有緣吧——想想看,我每天都在校園裡轉悠,不曾留心,偏偏在某一天的某一時刻,從她身旁經過,不但注意到了她,而且還對她生了惻隱之心,把她搬到我家來,供到窗台上,不能不說是一段機緣。

  可是她叫什麼名字呢?圓圓的葉片,像豬耳朵花,又不是;是海棠花嗎,好像葉片比海棠花的葉片又肥厚了一些。後來上網查了一查,她的植物名稱叫小家碧玉,又名豆瓣綠、椒草,俗名吸煙鬼。原產委內瑞拉,喜暖、濕潤和半陰環境,不耐寒冷、強光與乾旱。我不禁啞然失笑了,“小家碧玉”這個名字實在起得好——相較於“豆瓣綠”或者“椒草”來,更透着一種雅勁兒,骨子裡好像浸着一種中國的文化在裡面。至於為何落下這俗名,我想也許跟她的產地有一定關係。她產於南美,而煙草的發源地也在南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就見怪不怪了。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么,這一株小草也斷不會出其右的,受一些浸染也在所難免。以上僅是我的揣測,要不然她為什麼會具備吸食尼古丁和凈化空氣的作用呢?

  就這樣,她在我家生活了下來。起初我還是比較精心的,每天都認真觀察,給她澆水施肥,每一片葉子的變化我都悄悄記在心裡。就這樣過了幾天,最下面的一片葉子泛黃脫落了;又過了些日子,又有一片葉子悄悄地落到了花盆裡;後來第三片葉子又化為了泥土------只剩下可憐的五朵葉片了。我在心裡默默地為她祈禱。我不忍心再看下去。

  時間就這樣在悄然發生着變化,一眨眼,冬去春來。望着望着窗外枝頭泛起的綠意,猛然想起了我的小家碧玉來,驀然回首,她依然孤零零地在窗前的花盆裡兀自倔強地站立着,只是——枝頭已吐出了新綠。我驚喜地急忙上前仔細品讀,呀,真的呀,枝頭果然綻放出了新的生命:有兩三片呢,狀如豆瓣,有指甲蓋大小,飽蘸了濃濃的綠意,如新生兒的臉蛋兒那麼柔滑嬌媚,彷彿稍不留意那綠就會從葉片上滑落似的,嬌羞無比。

  後來她長得越來越茂盛,枝枝叉叉擠擠挨挨地長了一盆。如今,她已跳出了盆外,娿娜着身姿,托着一個個翠玉般的盤子,努力朝着窗外,婉如仙女一般像要臨風起舞。

  凝望着她,我醉了,真的。我沒有想到,站在寒風裡的那一朵嬌弱的瀕臨死亡的小草,就這樣神奇般地復活了,而且在賢內的精心伺弄下,在別的花盆裡,還孕育出了她的子孫。其實,我也應該想到的,寒風裡眾多花草都凋敝了,唯獨她還頑強地活着,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迹。

  我之遇見她,與其說我發現了她,不如說,是她在那裡靜靜地默默地守望着,等着有緣人來將她帶走,而我剛好就是那個有緣人。

  在大多數人眼裡,她也許就是一枝普通的花,既不高貴,又不奢華,既不附庸風雅,又不低級趣味。的確,她就是一枝普通的花,長在小戶人家裡的普通的花兒。

  謹以此文小記這一段非常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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