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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列車遐想(二)

手機:M版  分類:歲月隨筆  編輯:pp958

  列車到達了第一站商都,下車之人居多,而上車之人寥若晨星。

  大約停頓了三分鐘!

  汽笛嘟嘟-------鳴響、車輪又一次轉動了起來-------。

  商都車站,對我來說有一種特別的情感,開啟我大學之航的車站便是縣城的這個小車站。 在這裡,我第一次與火車結緣,坐火車;第一次遠離父母,獨自出遠門;第一次興奮的,難以入眠,第一次------。

  記得,從這裡走的時候是2004年的9月份。已經到了秋收的季節,父親忙於家里的農活抽不出時間去送我。而我也不想讓父親去送。因為父親一輩子都沒出過遠門,最遠就去過我們百十來里的縣城,還是和村裡的好幾個人一起去的,當天就回來了。

  如今,八年已經過去了。寒來暑往、暑往寒來。在這條線上斷斷續續的走了八年,有時候結伴而行,有時候獨自一人。

  “八年”這兩個字,看起來是多麼的不起眼,可是仔細回味真的很可怕,人生的十分之一。八年裡,又曾發生了多少應該發生的事,又曾發生了多少不應該發生的事。歲月無情,天災人禍;父母漸老,痴心依舊;朋友漸遠,只剩殘存的記憶,甚至遠到你在天涯,我在海角。

  有時候我想,人生如果就像火車輪子一樣滾動前行,從一個點出發畫出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又回到了原點。那多好呢?

  可是!人生能嗎?不能!人生不可能走出火車輪子的軌跡,拋出一個圓。其實,人生就像火車的鐵軌一樣,筆直,平行。即使有終點,那也是另一段旅程的起點。

  也許上天憐憫世人,一些人離別了,就永遠不能再相見,一些事情發生了,破鏡就難以再復圓。上天把天涯和海角輕輕的合在了一起,從此,世界上便有了一處著名的風景區——“天涯海角”。

  我沒去過天涯海角,有關天涯海角的感受只是從網上感知一二,但描述天涯海角的歷史典故去流傳甚多。

  其實,“天涯”和“海角”這兩塊大石頭是有來歷的,傳說一對熱戀的男女分別來自兩個有世仇的家族,他們的愛情遭到各自族人的反對,於是被迫逃到此地雙雙跳進大海,化成兩塊巨石,永遠相對。後人為紀念他們的堅貞愛情,刻下“天涯”“海角”的字樣,後來男女戀愛常以“天涯海角永遠相隨”來表明自己的心跡。

  後來,無論是文人作家、還是歌手都以天涯海角為題材進行創作,著名歌手王力宏曾唱過一首“天涯海角”的歌曲。我不知道大歌手唱天涯海角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悲傷、痛苦、 快樂------

  天涯藐藐

  地角悠悠

  終於走到盡頭了

  等不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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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若有情天亦老

  地若有緣緣已盡

  是該我離去的時候了

  海上升明月

  天涯共此時

  這是詩人向天笑筆端下的“天涯海角”。天涯藐藐, 地角悠悠,山川河流,故人往事。作者筆端詩一般的抒情是那麼的無奈與滄桑。

  列車載着我“天涯海角”的思緒行駛在蒼茫的夜色中,時而如老牛行車緩慢前行,時而如飛箭穿石劃破寂靜的夜空,發出鐺鐺------的響聲。

  列車輕輕的顛簸,餐桌上的飲料瓶子晃了幾晃,我不由自主地用手輕輕一扶,沒有掉落地上。我在想:“如果我不去扶,它會掉落在地上嗎”?

  惜,事情不容假設,更沒有如果!

  就像我們生活中的好多事情一樣!每當發生了,我們就會想假如我當時不那樣去做,或是改變一種做法,事情是不是又會是另一種結局呢?

  世界上的葯有千千萬,萬萬千!有治療腦血管疾病的,有治療心臟疾病的、有治療胃病的、有治療神經的------

  可惜就是沒有後悔葯。

  發生,結束,開始------

  大千世界就這樣不斷的輪迴

  所以有一種生活態度叫——活在當下

  伴隨着列車的輕微晃動,我抬頭一看,周圍除了隔壁到化德下車的一個阿姨和我兩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是熟悉的面孔外。對面的,斜對面的都是那麼的陌生。

  斜對面的兩個大叔,看上去年紀比我父親還要大些,應該是六十有餘,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顴骨高隆,皮膚黝黑,額頭三道深深的皺紋有幾許和父親相似。因為父親額頭也有這樣深深的三道皺紋。

  雖然已經是五月末,但是一身中山裝把他們裹的嚴嚴實實。與我穿的半袖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時候,其中一人開口說話了,濃重的赤峰味。

  厚厚的嘴唇微微起動,憨厚的聲音說道:“今年的工真不好打,往年這個時候工地都開工了,干苦力一天也200多,今年可難找了,工資低不說,還找不到,這不,今年過完年就去包頭找活了,從包頭去了鄂爾多斯,從鄂爾多斯又去了呼和浩特,最後,又去了集寧。西部一些城市基本都跑遍了,離開家已經三個多月了,就在集寧掙了1000元,但是還沒給”。

  “這不,眼看家裡種地了,化肥、籽種錢都沒有,但是,沒辦法-------回去想辦法種地吧!種完地再出來找找活吧”!

  他們的談話不由的又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家裡的一幕一幕,家裡也何嘗不是這樣呢?每到了種地的時候,父親就會提前和鎮里賣化肥的打好招呼,賒化肥,等到了秋天收成下來的時候再把化肥錢還上。有時候碰上收成不好,化肥錢會一拖再拖。到了第二年種地的時候,父親又厚着臉皮去賒化肥,直到收成好的那一年,才把化肥錢還上。

  這時候,旁邊的阿姨開口和我說話了:“你去哪裡呀?的多長時間”?

  我說:“去通遼,的十六個小時,明天中午到”。

  她微微一笑說道:“我們三人在化德就下車了,十一點多就到了,到時候你躺了這個大座上睡一覺吧!等我們下的時候我叫你”。

  車廂里傳來了報站聲,只聽到列車員振聾發聵的聲音喊到:“下一站,化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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