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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之後

手機:M版  分類:雜文  編輯:pp958

  現在,是時候拋開一切浮躁的念想。靜下心來,擺正態度,認真想想畢業之後的事情了。

  站着賺錢是不現實的,我應該彎腰、跪着、抑或是爬着?以前,我把未來想象得太過於平坦,似乎只要跟着內心的方向走,一切都能水到渠成,不需要低頭彎腰,不需要巴結獻媚,就可以找到對的方向。即便是羊腸小徑,四周荊棘遍布,從中擠過必然會落得個遍體鱗傷我也毫無顧忌。我一直是按照此想法行事的,此前很久一段時間內,看見別人為前途弄得個焦頭爛額的時候,我都會以“我不喜歡,為什麼要去做?”的說辭要來逃避,即便我一直偏執地認為這是有主張,不跟風的表現,但這些聽起來確實更像是個失敗者對於現實的忿忿不平罷了。無論我有多圓滑的借口,也經受不住時間的敲打。

  而此時,這借口即將破滅。

  我對現實、對自己都有着深深地無奈,關於夢想、關於未來其實一直都是模糊的,我用“不囿於得失,不憚於成敗”這句話來麻痹自己,我對自己說:你將來是干大事的人,現在只是受制於環境而不得不做這些小事,可實際上,我連這些小事都沒有做到盡善盡美,只是敷衍了事。我不屑於金錢的束縛,但又免不了落入滿身銅臭的俗套中,我不屈服於我所厭惡的,卻在此時重新掂量我的選擇,我總是這樣矛盾着,矛盾的結果是,我離正常的軌跡越來越遠,偏向何方,我看不清。我逐漸忘記了我想要什麼,猶記得前幾年還是熱血青年時,雖然滿腦子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但也還算是有目標、有嚮往、有追求,完全不同於今時的畏手畏腳、患得患失。我只不過想做自己、想要自由、想要安心、想要正義、想要一切向善的東西。但我的眼前,卻總是黑漆一片,我看不到任何我要的起的,很多次,我試圖再抓住這個所謂的夢想。

  而此時,這夢想即將破碎。

  我總會被羈絆,我總能被擊破,就像是那極其骯髒的下水道中的老鼠一般,沒有出頭之日,在無盡黑暗中惶惶不可終日,若是貪戀外面的繁華,只能被眾人唾棄喊打。更可悲的是,我在這寬廣的下水道中迷失了路,到處是臭骨、腐屍、死水,我找不到通往地上的路。我只能聽見一聲聲狂傲的笑,那是所謂成功者對我這隻鼠輩的哂笑么?他們低頭、他們屈服、他們壓抑,只為博得這一聲譏諷。那笑聲里,有着不屑、有着貶低、有着詆毀,刺耳的聲音直衝我的耳膜,我完全被這聲波沖暈了頭腦,恍惚中,我聽到硬幣掉落的聲音,一枚、兩枚、無數枚。

  這情形只能妥協。

  之前的情況是,我光腳不怕穿鞋的,但無奈地勢坑窪不平,遍地是刺,我不得不妥協,穿上拖鞋。然後,我就必須屈服於穿鞋的人,特別是穿好鞋的人,只有討他們歡心才有的拖鞋穿,同時我還要提防時刻給我穿小鞋的人,就因為我穿了拖鞋,不能再是那個赤腳的漢子了!假若一開始沒有妥協地穿上拖鞋,會是怎樣?

  後悔是沒有用的。

  我勸自己,算了吧,本不能掙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矇著眼睛,緩緩地走,總能混得個吃喝不愁,平穩安逸,這樣也好。可是我不甘,我要的不多,我瞧不起滿堆的銅板,我看不得滿眼的胭脂,我只要做我自己,做那個不知天高地厚,不識得愁滋味,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我。我可以穿廉價的衣服、吃廉價的飯菜、做廉價的勞動力,可是我的靈魂,不能是廉價的,我要我看得起它。

  無奈這世界太蒼白。

  我們可以幹什麼呢?我們能夠幹什麼呢?一般的情況是,畢業后四處乞討工作,求得一份聊以維持生計的收入來安撫自己,這與我所想不一。古有求賢若渴,三顧茅廬之佳話,現在的單位也的確是求賢若渴,不過此渴非彼渴,這乃是性饑渴,他們四處尋覓,挑選應聘者就如同選妃子一般,胸大無腦者優先。千挑萬選之後,又恨不得把所有畢業生都上了,然後還不付出任何代價,想的很美好啊!而我們,任人踐踏,無力反抗,最後被千上萬上之後,是誰的人都不清楚。

  偏偏,我是個理想主義者。

  不想拘泥於一條固有的路,這應該是由於這麼多年來我都不受管束而造成的。我的家境並不富裕,家裡無權無勢,從小父母對我的教育就是三個字:“別惹事”,除此之外,放任自流。這樣做的好處是,讓我懂得堅持自我的重要性,同時又不自以為是。這樣做的壞處是,我極度痛恨勢利、虛偽、裝腔到一種極致,每至遇到這樣的人,我都會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這些年混過來,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只剩下那顆沒有臟透的心!

  可是我知道,理想主義是行不通的。

  所以,在我開始真正步入這個社會的時候,我已經彎下了那一直堅挺的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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