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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開的門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我的心中,從來都住有一個人,她不是我的另一半:她不是我的全部,但我是她的惟一。

  ------- 題記

  去醫院的路途,不算太遠,不到一個小時車程。

  母親老了,身體一直不適,長期忍受着病痛的煎熬。我們做子女的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只有無奈,卻無能為力。前些天,因為母親病情加劇,我們只得把她送往了醫院,住了下來。這幾天,不知道母親好了一些沒有。我一想到這些,心裡少不了忐忑不安,像升降的電梯七上八下的。

  時間,過得還是太慢,汽車像爬行的蝸牛,在擁堵了雜亂的車道緩緩前挪。我把頭倚在座靠上,半眯着眼,無心在意車窗外,那些一晃而過的秀麗的景色。鄰座,是一個白皙臉龐的女人,懷裡的孩子早已熟睡了,安靜的紋絲不動。女人的雙手,始終小心翼翼地托着孩子,生怕搖晃的車驚動到她的孩子。還時不時抽出一隻手,輕輕的撫摸一下他的前額,或是他的頭。我靜靜地看着這一切,那份濃烈的母愛,在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絲不小的觸動。

  在旅客上車下車的途中,我好不容易到了站, 走下車,徑直奔向醫院的住院部。母親住在五樓,雖然有點高,但我絲毫不費力氣,三步並作兩步馬上就到了。穿着白大褂的護士,拿着各種醫藥和器材,在過道里忙碌穿梭,還有幾個人聚在一起,小聲地竊竊私語。

  不一會,我就來到了母親的病房前,門開着,房間里只有兩張床。靠門的床位上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半靠在床沿,和她身旁年輕的女子拉家常, 當看到了我這個不速之客,都怔怔地愣住了。我一抬眼,就看到里側躺着的母親。她很安靜,朝外側卧着,習習涼風,正透過半開的窗戶,撫弄着她凌亂的髮絲。那一刻,有一種很酸的東西,莫名的從心底洶湧而起,直奔眼眶,不過,我還是忍着了。

  我慢慢走到她的床前,只一眼,就看清了那張讓我一直眷戀的臉,現在卻覆蓋了少許的憔悴。她睡得很深,安詳樣子,就連我來的聲響她也未曾發覺。半空中掛着一隻藥瓶,那純凈透明的液體順着細長輸液管,緩緩地竄進她的手臂里。

  我拿出床下的凳子,坐了下來,靜靜地端詳着她。好幾年,我都沒有在這樣近的距離看母親,想想就覺得羞愧難當。父母的關係一直不是太好,日益緊張。雖然她是我親生的母親,可我一直對她過激的言語尤為不習慣,耿耿於懷,總是刻意避着她,保持距離,以這樣的方式表達我的不滿。我一次次想見到她,卻又害怕我們又是大吵一頓后收場。我就像,一塊拒絕融化的冰,盛滿了冷漠。我知道,我無數次傷痛了她的心,可也是悔恨不已。

  在我的印象中,母親是受人尊敬的人。她勤勞善良,不畏生活的艱辛,飽經風霜,有一顆堅韌而忍耐的心,以瘦弱的身體支撐這個家。因為她和父親不懈努力,無聲地勤儉持家,把我們幾個兒女們拉扯成人,直到都成家立業。在我的心裡,一直是心存感激的,還有滿滿的驕傲。可是 , 我感覺和她的距離愈來愈遠,愈來愈生分。我想,我們做兒女的,對母親的關心實在太少了,總想找機會彌補。

  空氣中,瀰漫著悵然若失的味道,房間四周潔白的牆壁,在我看來,此刻分外的刺眼。我懷揣着不安,想象着母親怪罪的樣子,慌亂不已。

  過了許久,母親終於醒了,看見我在,動了一下身子,掙扎的要起來。我慌忙站起身,去扶她孱弱的身體,迎面碰上了她炙熱的眼神,一股暖流傳遍全身,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尷尬。我倒了茶,送到她手上,和她寒暄了一番。知道母親的病情有些好轉,我鬆了一口氣。

  原來,母親的心裡一直是有我的,而且,她的心門一直是對我敞開的。 我們第一次相處融洽,在春風拂面的氛圍里,我感受到了依舊熟悉的母愛,只可惜我一直在無情的浪費。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夠狠心的了,不可原諒,有幸她的心足夠寬闊,容下了這些。

  從醫院裡出來,我呼吸到了久違的新鮮空氣, 直沁肺腑。

  文---夢裡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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