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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馳中的殘月

手機:M版  分類:情感故事  編輯:pp958

疾馳中的殘月 標籤:雨中的樹

  送母親去杭州醫治10多天了,在績溪、杭州來回奔波的我前晚接到杭州醫院通知,說母親昨天要手術,我和夫君天一亮就起床趕往杭城,為了母親能夠順利手術,我得趕早前去安撫好母親的情緒及知曉手術中可能發生的一切。

  母親見我一早出現在她的病房,心情特別高興,看到母親情緒穩定,臉上露出的笑容讓我這個做女兒很受用,母親的笑容反饋給我的感覺是母親並非得了重病,母親的病在術后一定能治好。杭州78歲高齡的大媽媽在大哥、二哥和堂姐的陪伴下一起來幫我母親打氣,加油,給予母親和我精神上的鼓勵。

  在等待手術的過程中,我希望母親的手術時間越長越好,因為專家會診給我的信息是,母親的腫塊若情況良好,就會連同她的婦件一起切除,勢必手術時間就會長些,母親的健康也就有望了,這是母親病情中最好的結果。我在家屬等待區中焦急地等待着,眼睛一刻也不敢從電子屏上挪開。

  當看到電子屏上顯示母親家屬看標本時,我急不可待地跑到手術室門口迎接手術醫師,得到的結果卻是母親的病情很糟糕,腫塊11*18*11,大且不說,還與腹腔壁粘長在一起,血管相連,切除的話創傷面太廣,且極容易造成出血不止,手術風險實在太大,專家建議不宜手術。母親僅做了微創,做切片病理檢驗。

  我的情緒低到了極點,看着母親蒼白臘黃的臉龐,我潸然淚下,無助感頓時襲滿全身。不忍母親受病痛折磨,更不能讓母親知曉病情,為了母親相信我的謊言,我和夫君連夜趕回績溪,讓母親相信手術良好,一切都不用擔心,女兒都放心回家工作了。

  踏着月色疾馳在高速公路上,如許的月光從沒感覺到如此清冷,朦朧的彎月在前方牽引着我,忽隱忽現,孤單極了。如黛的青山在疾馳中隱隱退去,如同嗚咽的過客在我生命中盤旋,空中的殘月如同母親的臉龐,在追隨着我,牽扯着我的心,淚水如泉奔涌不止。我害怕母親離開我,害怕一閉上眼睛母親就不見了,從沒如此害怕過。

  曾經幾何,年輕的母親梳着兩條長長的麻花辮,向來愛乾淨整潔的母親,總是將四口小家整理得一塵不染,整潔有序。一年四季,總是在母親的呵護下穿着母親親手綉上花色的小衣小裙和小鞋,總是吃着母親親手做的撻粿,烘着母親親手燒制的炭爐,在母親慈愛的目光遠送中背着書包上學。母親生怕我和哥哥挨凍受餓,總是千方百計地寧可苦着自己,也要將我們兄妹倆撫養成人。

  母親一生坎坷,6歲喪父,9歲得血吸蟲病,好不容易考上農校,可憐家境貧窮不得不輟學,與父親成家生下哥哥和我,又遭膽囊炎和甲肝的侵襲,母親似乎沒有快活過一天。等到父親進城創業,子女成人,指望平安度晚年,卻不料天不隧人願,企業破產,白髮人送黑髮人,兄長的早逝讓母親痛失愛子不說,還要撫育孫子的成長和學習。總算盼到孫子上了大學,原本可以鬆口氣安度晚年了,誰料到,病痛又悄悄地侵襲了母親。

  想到這些,我就身同墜入冰窖,徹骨寒冷。覺得上天對母親實在不公,怎麼忍心讓操勞一生的母親活得如此辛苦?我的祈禱怎麼就感動不了上蒼呢?

  我在想像母親當年生下重病的我,那種將“死馬”當“活馬”醫的倔強和固執就如同現在的我,每天抱着僥倖的心理希望奇迹出現,母親會在我的努力下一點一點地好起來,如同幼兒的我,被上海瑞金醫院的專家下了死亡通知書,卻在母親無科學道理的堅持下,出現了奇迹。我盼望奇迹出現在母親身上,還我一個心愿。

  從來都是唯物主義的我,昨晚默默念着天堂中的外婆和兄長,祈盼他們保佑母親,助我一臂之力,祈禱母親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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