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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又天涯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小景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從此生根

  浮雲白日山川莊嚴溫柔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年華從此停頓

  熱淚在心中匯成河流

  是那樣萬般無奈的凝視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別在襟上吧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席慕容《渡口》

  曾經說,相逢是首歌。

  憶流芳,彷徨漫步心思,往事歷歷在目。憶往昔,徘徊逗留心間,夕陽西下時分。憶離別,愁緒滿懷心思,你我揮手送別。憶曾經,年輕容顏回頭,淚灑在轉身處。

  迴轉身,就逢見了那年夏天,一樣的轉身離開,一樣的畢業年華。卻又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那年我年輕,今年我已成熟,那年我愛人,今年我淡然。

  是離別,就總會有人受傷,也落淚。是離別,就總會有人轉身,也離開。是離別,就總是傷感的,也動情。是離別,就總是滄桑的,也再見。

  匆忙的畢業,心中早已是千言萬語,卻待要寫,要說,又不知該從何開始,痴痴地望着屏幕,發獃。指尖流淌了心事,又覺得不是自己的心情,轉瞬間又刪除。

  畢業,我該拿什麼描繪你?離開,我又該用怎樣的語言描寫你?傷感,又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別緒情懷?轉身,身後的風景又是怎樣的一幅畫面?

  你曾對我說,相逢是首歌。分別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原來,心中燃燒的熊熊烈火,竟是分別之後,濃濃的思念。

  也許,相逢就意味着分別,這是命定的軌跡,自始至終不曾更改。心已明了,自然風輕雲淡,遇見,已經是最美麗的意外。

  也許,分別的淚落只是為了襯托相逢的微笑。所以,離別,也許,也就意味着另一種相逢。你的心,是否聽到如此,心就又雀躍了呢?

  六月夏日,本是一段炎熱的時光。卻在離別的眼淚中,降溫了,讓人有一種清風拂面,涼爽的觸覺,離別的風景,溫涼的風情。

  那年夏天,我們也說相逢是首歌。今年夏天,我們還說相逢是首歌。也許,相逢真的是首歌,只是,離別總在相逢之後,在所難免。

  你的眼睛,我的風景。你的風景,我的眼睛。你我曾經相逢,你我曾經同行,青春的一幀容顏里,相逢太美麗,離別太傷感,卻是成長。

  兩個夏天的影子,重重疊疊,錯亂中有種別緻的美,也許,這就是紅塵的錯落有致。兩個夏天的夕陽,總覺得相似,都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時光漸行漸進,總在不經意地一抬頭一舉足之間,都泄露了離別的秘密,無處躲藏的凄涼的美。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該離開了呢?

  相逢的時候,總覺得日子還很長,還有很多時間相處,不曾留戀。卻在離別的時光里,因為一個人的忽然離開,就覺得相聚的日子怎麼會那麼短,怎麼時光流逝的這麼快,離別又是那麼的迅即,如此的匆忙,心中還有太多的來不及,卻又無從着手去圓滿一份又一份,低頭無言惟有淚千行,細數流年,也許,相逢是首歌,只要在唱着,就不會忘記。

  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兒是永遠的琴弦,堅定也執着。雖然離別是感傷的,但是依然相信相逢的美麗,不離不棄。

  夜深了,你聽見了嗎?歲月在傳唱,相逢是首歌……

  他們唱,朋友,別哭。

  朋友,像一扇窗,能讓你不寂寞。也能讓你不絕望。朋友的愛,縈繞心懷,能讓紅塵受傷的你,至少暫時的忘了痛,忘了傷。

  人生,如夢一回。多少年,酸甜苦辣咸,箇中滋味,如飲杯水,冷暖自知。一生里,很少有朋友能陪我們走完,總是一段又一段的陪伴,如此,亦是好的。心中還是相信單純的小幸福,覺得身邊有個陪伴的朋友,總是心安的,不論曾經你是誰,我又是誰。

  人生,亦如戲一場。一出又一出的折子戲,你是誰戲中的主角,誰又是你戲中的主角?生活紛繁,紅塵縹緲,你錯過了誰,誰又錯過了你呢?

  生活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會來不及道別。向前走,就不可能回頭望,不過,請記得歌里唱的,朋友別哭,我依然是你心靈的歸宿。朋友別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紅塵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觸。

  昨夜的畢業晚會裡,我們一起唱着那首歌。黎明的畢業典禮上,我們一起聽着那首歌,又迎着風,偶爾有雨滴落在身上,混合了淚水,模糊了遠方的風景。

  忽然想起,每一年的畢業典禮,天空都是灰濛濛的,就像離別的心情,偶爾飄起絲絲雨滴,就像不經意滑落的淚水。六月天空,風飛雨落,那是離別的原風景。

  在匆忙的離校過程中,繁瑣的事情繽紛散落在每一個即將離開的人身上,瑣事纏身的我們,忙着辦理各種手續,忙着託運自己的行李,忙着聚會吃飯唱歌,忙着一起照相,忙着送別傷感,忙着離開轉身,忙碌的身影充斥在校園的各個角落,甚至校外。

  在一起幾年,日夜相伴,誰又能真的做到無動於衷?有些人,很熟悉,有些名字,很熟悉,只是名字對不上人。只是記得,曾經在一起。回首之後,展望未來,我們來自四面八方,又各奔東西,人生若浮萍,相逢能幾時?遙遙無期的時間,遙遙無期的答案。

  六月的天空,火熱的感覺,離別的氣氛,我們的心中都懂得,卻沒有人敢輕易說出口,彷彿那是泄露了心中羞澀的秘密,和軟弱的情懷,其實,是因為真的捨不得。

  日夜在手中一點一滴的流逝着,你還記得來的那年嗎?那麼青澀,青春的面龐常常因為羞澀而染上一抹紅暈。而今的我們,雖不是那麼成熟,卻真的成長了,已經不再如當初那麼靦腆,亦是懂得了擔當,扛起自己肩上的一份責任與義務,能撐起自己的一片天空了。

  話語中,絮絮叨叨,千言萬語,只是不言離開。文字中,續續綴綴,千愁萬緒,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不想說主題,不想描繪離別的風情。

  如今,夜色已經蔓延大地,窗外的人,又開始喊叫了,又開始唱歌了,又開始摔東西了,又開始送別了,又開始哭泣了,畢業的一切行動,他們都在演繹着,我也靜靜地聽着,我,既是局外人,又是局中人。

  聆聽時光碾過塵埃的聲音,聆聽心靈碎碎念的情愫,聆聽琵琶一曲腸堪斷的離別,聆聽勸君更盡一杯酒的告別,聆聽畢業后我們一起失戀的受傷,聆聽畢業后我們還是好朋友常聯繫的叮囑,聆聽火車轟隆隆遠去的汽笛聲……

  今宵別夢寒,握握手,彼此擁抱,說聲,再見,珍重,一路順風。離別轉身,淚落,心中卻還在執着的唱着,朋友別哭,我一直在你心靈最深處。朋友別哭,我陪你就不孤獨。人海中,難得有幾個真正的朋友。這份情,請你不要不在乎……

  月光皎潔,天涯亦如咫尺。聽,他們又在唱了,朋友,別哭……

  三毛寫,明日又天涯。

  三毛寫,明日,是一個不能逃避的東西,我沒有退路。時光匆匆,匆匆的流逝,握不住的手中沙,一粒一粒從指間滑落塵世,傷感了看着的人,比如,你,我,他。

  還記得,昨日的相聚,在一起的人好多。昨日的卧談會,宿舍的人還全着。轉眼間,有人就先行了。本來,離別就是有的人先走,有的人後走,遠行的人哭泣,逗留的人也哭泣,這就是明日又天涯的痛楚。

  在心中,試着想象送別的場景,反覆練習,直到熟悉了微笑,卻還是在離開的時候,忍不住落了淚,這次真的相信了,人一生的蒼老的過程,也是明白了,天若有情天亦老。

  夜,已經深了,窗外的風景也一點點的模糊了。明日,畢業了的人們,大部分就要離開了,也許,是今夜無眠,難忘今宵,所以,他們的喧囂聲至此還在校園久久蕩漾着。

  畢業之際,是放縱沉醉的時光,也是放肆張揚的光陰,是放飛希望的時刻,也是流浪心情的日夜,所以,逢了此刻,趁了此時,我們化為了一群脫韁的野馬,在紅塵的草原上恣意的奔跑,奔跑,奔跑。

  韶華短暫,畢業迅即,來不及用唯美的筆體寫下,一切竟都在脈脈含情的不經意間,日子滑落到了尾聲,離別的號角已經響徹了整個天空。

  如此,三毛也寫了,我的朋友,我想再問你一句已經問過的話,有誰,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孤獨的生,不是孤獨的死?青春結伴,我已有過,是感恩,是滿足,沒有遺憾。

  天空沒有留下飛鳥的痕迹,但是他們已經飛過。何況,我們飛過了青春的大學歲月,還留下了痕迹,如此,亦是十分唯美的結局了。

  坐在現在,想未來的時光,那時的我們回憶起現在的我們,總會是覺得現在的我們依然還是那麼青澀,不夠成熟,然後,臉頰上會綻放微笑,竟會帶着昔日的一抹單純,一抹美好,就像現在的面頰上的乾淨的笑容。

  朝花夕拾,大學時光,彈指一揮間,芳菲盡了。當初,來的路一樣,或不一樣。今天,走的路也不一樣,或一樣。預料了開始的風景,註定了結局的風情。

  如果說,一點遺憾也沒有,似乎,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似乎,我們已經懂得了,有遺憾的人生才會顯得真實,飽滿,也更加完美。如此,心中不再苦苦追悔往日,便可以說沒有遺憾,放開自己去追逐旅行的意義,畢竟,紅塵的風景風情,還需我們盡情的去演繹,如此,也願所有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風輕雲淡,一切安好。

  心,輕輕地想着往日的時光,夜,靜靜地流向明日的光陰。你要離開了,我知道原因很簡單,是時刻到了。我也要離開了,原因也是很簡單,亦是和你一樣。

  離別的絮語,就如當初寄信時,縫合了又拆開,檢查一遍,如此,反覆循環,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卻又是什麼都沒有少。離別的話語,用文字記錄著,總覺得意猶未盡。

  最後,三毛寫,再說,夜來了,我拉上窗帘,將自己鎖在屋內,是安全的,不再出去看黑夜裡滿天的繁星了,因為我知道,在任何一個星座上,都找不到我心裡呼叫的名字。

  明日的渡口,我輕輕的送別你,說的再多也是不夠,不如就把祝福種在心底的秘密花園裡,唯美綻放,祈禱你的人生如夏花一樣絢爛。

  明日,明日又如當初一般,隔了天涯,如此,明日又隔天涯。明日,明日又如當初一般,散在天涯,如此,明日又天涯……

  後記:畢業,簡單的兩個字,風景的演繹,卻是煞費了苦心,用盡了思緒。

  瀟湘漣漪

  2011年6月24夜——28凌晨畢業了,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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