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六一

　　夢裡的六一

　　文/兵蘭

　　謹以此小說，送給全天下所有的留守孩子們及他（她）們的爸爸媽媽，雖然不能回家為孩子過一個屬於他們的節日，但在這篇夢裡的小說里，也算是回了一趟家，為孩子過了一個難忘的節日。

　　——題記！

　　（一）

　　一個陽光明媚，微風習習的清晨，四點鐘。重慶老家的天氣還一片沁涼，馨子媽媽輕輕抽出懷抱中熟睡的女兒，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六一國際兒童節，馨子媽媽從遙遠的南方特意趕回來給她過節，所

　　以她要去廚房幫她唯一的女兒做一頓節日的早餐。

　　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眼前的一切把馨子的媽媽嚇了一跳。只見馨子的奶奶戴着眼鏡，坐在廚房邊的一個角落正聚精會神地包着餃子。桌面上的簸箕里已經擺好有差不多包好的幾十個餃子。那些餃子，整整齊齊，一個緊挨一個地排在那。

　　馨子媽媽很是驚訝地問奶奶：“媽，您怎麼這麼早呀？我還說早點起床做早餐呢？沒想到您比我起來得更早啊。”

　　奶奶摘下眼鏡，看了看馨子媽媽，用兩個手式作了一個“噓”的動作，眼睛卻瞟向了馨子的房間。奶奶站起來，擦了擦眼鏡上的白色麵粉，小聲地說：“你怎麼不跟她多睡一會兒呀？難得她昨晚睡得那麼香甜。早上我起床時，還特意走到你們房間看她有沒有掀開被子。你可不知道，她晚上睡覺總有個壞習慣，總是蓋不好被子，就算你睡前幫她蓋得嚴嚴實實，她要不了幾個翻身就把被子不知蹬哪去了？一個晚上都睡不踏實。可怎麼昨晚跟你睡，卻睡得那麼好。哎，算了，還是你回來帶她吧……”

　　說著說著，奶奶有點不高興了。“媽，您快別這麼說，您看不是帶得挺好的嗎？只是太辛苦你們了，從沒讓您睡過一個安穩的覺。”馨子媽媽邊說

　　邊轉身洗了手，從客廳拖了把椅子，坐在奶奶身邊打算一起幫忙包餃子。

　　（二）

　　可這下子奶奶急了，她連連搖着頭說：“不要了，不要了，你看都差不多快包完了。別把衣服弄髒了。你還是回去躺下吧，天還這麼早。這不昨天坐車也夠辛苦了。反正我睡不着，昨晚就想好了，今天是馨子的節日，她特別喜歡吃我給她包的餃子，平時事情多我也忙得顧不上。趁你也回來了，所以包點餃子給她吃也讓你嘗嘗。”奶奶邊說邊把馨子的媽媽往房間里趕。

　　無奈之下，馨子媽媽只好回到了房間。“快點躺會兒，等下餃子熟了我叫你們。”奶奶輕輕地關上房門，繼續去包她的餃子去了。留下馨子媽媽呆若木雞地站在床沿邊，看着熟睡中的馨子，忍不住走過去在她的臉上輕輕地啄了一口。

　　或許此時的馨子，正在她酣甜的夢鄉里與媽媽相擁，可沒想到夢想真的變成了現實，媽媽真的回來了，回來為她過這個期盼了好久的節日。她憐愛地撫摸着女兒的頭髮，把女兒輕輕地轉過來讓她睡在懷裡。

　　這一刻，馨子媽媽幸福地閉上眼睛。這個日子是她企盼了多少年的小小

　　願望。如今，夢想照進了現實，她終於掙脫了生活給她的羈絆，她終於兌現了許給女兒的承諾，為女兒過一個天倫無比的六一兒童節。此時此刻，幸福的淚水奪眶而出，只有她明白，盼這一天是多麼的不容易；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真的困了，累了，好想美美地睡一個好覺，帶着眼角邊幸福的淚痕再次沉沉睡去……

　　“馨子，起床了，快跟媽媽起床吃飯了。”馨子媽媽聽到了奶奶在廚房傳來的吆喝聲，她慌作一團地翻身下床，搖了搖還在熟睡中的女兒。“寶貝，起床了，奶奶做好早餐了。”

　　（三）

　　“不要，不要嘛，我還想睡呢。”馨子閉着眼睛不高興的嘟嚷着，一雙小手不停地頭頂上晃來晃去。“好了，別睡了，寶貝，你今天不是要去演出嗎？”“啊，對呀？媽媽怎麼不早點叫我呢？”馨子激動得從床上蹦起來，一雙大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這怎麼辦呀？老師說過，今天要早起，還要去學校化妝換演出服裝。”她緊張得跳下床，急急忙忙地找她的衣服。“別急，寶貝，衣服媽媽早幫你準備好了，你先去洗臉瀨口回來媽媽幫你穿。”還沒等媽媽說完，馨

　　子趿着拖鞋快步走向了洗臉間，目送着女兒讓人憐愛的身影，媽媽的笑容在這一刻定格了。

　　吃完了早餐，媽媽牽着女兒的小手，與爺爺奶奶揮手說了聲再見就趕往去學校的路上。“爺爺奶奶，早點來看我的演出，為我捧場哦。”馨子對着還在廚房忙碌的爺爺奶奶大聲嚷嚷。

　　此時的太陽冉冉從東方升起，溫暖的光芒不偏不倚地斜灑在這對母女的身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這一對幸福的母女今天也顯得分外漂亮。女兒穿了條白色的公主裙，媽媽特意穿了條粉紅色的連衣裙，若隱若現地花瓣在陽光的剔透下就如那一串串璀璨奪目的珍珠。

　　馨子轉身看着媽媽，一臉認真地對媽媽說：“媽媽，你今天好漂亮，簡直就象畫中的天使。”媽媽蹲下身，幫女兒整了整胸前的紅領巾，樂呵呵地說：“是嗎？寶貝，今天的你更漂亮，媽媽老了，你才是畫中的天使呢。”

　　（四）

　　“哈哈，哈哈……”母女倆銀鈴般的笑聲飄灑在馨子上學的小路上。“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象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母女倆邊走邊哼唱着女兒今天要表演節目的主題曲《世上只有媽媽好》。

　　一路上，迎來好多好多隻為馨子演出伴奏的小蜜蜂，還有綻開美麗的花瓣卻不知名的小花兒在跟她們含笑點頭，還有沾滿晶瑩露珠的小草也紛紛也伸展着她們細嫩的小手，為這一對久別了多年的母女送上掌聲一片，她們都在默默地為這對母女送上今日最美好的祝福。

　　到了學校，看到了同學們熱火朝天的場面，看到了老師們不停忙碌演出現場的身影，看到了張張洋溢着幸福地笑臉，馨子媽媽趕緊掏出相機，讓女兒站立在操場中央，為女兒拍下了第一張“難忘六一“的相片。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名男同學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喂，馨子，快點呀，老師讓我四處找你。趕緊去排隊集合，離演出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了，你怎麼才來呀？”

　　馨子揮着小手跟媽媽說：“媽媽，我先過去了，等下化好妝了我再找你。“說完，馨子拉着同學的手蹦蹦跳跳找她們的老師去了，留下天使般地媽媽站在女兒學習的操場上。

　　（五）

　　她就這樣任眼睛四處遊離，不停地環視着學校周邊的一切。幾棟漂亮的教學大樓拔地而起，一幅金光閃閃鑲刻着紅色“熱烈歡慶**希望小學國際六一兒童節”的標語橫掛在空中。操場的中心地方，搭建了一座漂亮旋轉的舞台。

　　舞台是以一條條美麗環繞的青藤為支點，四邊鑲嵌着一串串五顏六色的小花，這些小花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奼紫嫣紅，鮮艷奪目。馨子媽媽此刻彷彿置身於夢幻般地仙境中，原來夢中的一切是真的呀。

　　再抬頭，那些美麗的青藤已經不再是單一的綠色，而是七彩斑斕，若隱若現地在陽光的普照下奇迹般地變幻着。馨子媽媽被眼前這樣的舞台迷住了，“這下放心了”，馨子媽媽對自己輕聲低語，馨子有這樣美麗的學堂，相信她一定會在這裡里健康成長……

　　“媽媽，看看，我漂亮嗎？”正在凝神中，馨子蹦蹦跳跳跑過來了，她的話打斷了媽媽的思緒。好半天馨子媽媽才緩過神來，目不轉睛看着眼前這位美麗的小天使，她感覺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你嗎？這是我的寶貝女兒嗎？”她緊緊握着馨子的手，不停地渾

　　身上下打量着，驚呆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說什麼好。好久好久，媽媽才說，“馨子，真的是你呀？化了妝就更加是我們名副其實的天使了。你知道嗎？你真的好美好美哦……”。

　　媽媽實在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那化了妝的臉上又一次輕輕地吻了一下。“咯咯咯……”馨子笑個不停，她跟媽媽說，“好了，媽媽，演出時間到了，我得走了，要不等下老師和同學又要找我了。”

　　（六）

　　馨子媽媽低下身去，幫女兒再次整了整胸前的紅領巾，然後輕輕的拍了拍馨子的小肩膀，悠悠地對馨子叮嚀：“加油，寶貝，記住，別緊張，媽媽在台下為你鼓掌。”“好哩……”馨子一邊跑着，一邊跟媽媽揮着小手。

　　此時，馨子媽媽放眼望去，所有的小朋友們都已經有條不紊地在老師的指導下，整整齊齊坐在早已策劃好的地方。他們在談笑風生，她們象花一樣絢麗綻放。舞台下面的第一排，坐着老師、評委還有一些嘉賓。

　　忽然間，整個現場響起了一片“嘩啦啦”的掌聲，所有的同學們開始了歡呼。原來是四位小主持人閃亮登場了。哇，馨子媽媽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叫。這簡直跟電視上的節目主持人沒什麼差別了。

　　兩位穿着白色禮服的小女主持人，在穿着黑色禮服的小男主持人的陪同下，彬彬有禮、齊刷刷地登場了。此時的這些小主持人，比起電視裡面的明星大婉毫不遜色，彷彿比他們更加顯得威風漂亮。

　　只見他們整齊並肩站在舞台的中央，手裡拿着早已準備好的節目報幕單及麥克風，深情地向台下所有觀眾深深鞠了一躬，慶祝六一兒童節的演出就這樣開始了。

　　（七）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來賓；親愛的家長朋友，同學們：

　　你們好！

　　溫暖的陽光，誘人的花香，喜悅的笑臉，激動的胸膛。青青地小草在歡樂的歌唱，靜靜的屏住呼吸，守候着每一顆澎湃的心靈，跳動的血脈，六一國際兒童節來到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在我們歡度節日的時刻，在我們齊頭迸進的時刻，我們迎來了2012年國際兒童節。同學們，今天是我們的節日，讓我們在這樣的節日里健康成長！讓我們在這樣的歌聲中快樂平安！讓我們在美妙的音樂聲

　　中，讓我們在所有人對我們的祝福聲中，把我們今天準備好的精彩節目展現給大家……

　　台上的主持人，很熟練地各自朗誦着自己的台詞。他們沒一點慌張，他們更多地是一份鎮靜自若，他們更多的是勇氣十足。他們用他們甜美地笑臉望着下面所有的觀眾，他們慷慨激昂地一段開場白把所有的小朋友們的激情迸發了。所有台下的觀眾差不多都是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現場雖有點吵嚷可是卻依然秩序井然。馨子媽媽的情緒也隨着小朋友們心花怒放，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隨後，有兩位主持人退到台後。留下馨子跟另外一位男主持人在台上，他們手裡拿着各自的稿子，繼續着節目：下面有請希望小學幼兒一班的小朋友們帶來的歌舞表演《快樂的節日》，請欣賞。有請中心小學三年級《祖國呀，我的媽媽》做好準確，我聽到了這是馨子的聲音。念完稿詞，她也禮貌地退到了後台，掌聲再次雷動……

　　（八）

　　節目就這樣一個一個進行着，掌聲也一陣比一陣更加的熱烈。台下的驚叫聲，歡呼聲，吶喊聲，把演出一步步推向高潮，這裡簡直成了歡樂地海

　　洋，這裡簡直成了同學們的天堂。

　　下面有請希望小學五年級二班的同學馨子同學為大家帶來精彩的表演《世上只有媽媽好》，請欣賞。“啊，我聽到那熟悉的名字，馨子，那不是我女兒嗎？”馨子媽媽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着女兒上場。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象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美妙動聽的歌聲悠悠從後台飄了進來，只見馨子邁着輕盈的步子，一手拿着一束漂亮的鮮花，一手拿着麥克風，緩緩地走上了舞台。

　　“好，好”，台下再次發出一陣陣驚叫，掌聲淹沒了她的歌聲。

　　“怎麼馨子換服裝了”，馨子媽媽擦了擦眼睛看去，她穿的也是粉紅色的，跟媽媽的一模一樣，怎麼會有這麼巧的親子裝。就在這時，音樂嘎然停止，掌聲停了，馨子的歌聲也停了，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美麗的天使。馨子對現場所有的觀眾深深鞠了一躬，然後用她洪亮的聲音講述着她準備好的故事。現場肅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這一次馨子沒有用稿子，她大聲的朗誦着：

　　（九）

　　尊敬的各位家長，親愛的小朋友，現場的各位評委老師，你們好！請允許在表演我這個節目之前，給大家講述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

　　有一位這樣的媽媽，她把她心愛的女兒生下來還不到半歲，就一直飄泊在外，努力賺錢，為了她幸福的家還有她可愛的女兒。可這位媽媽一直跟她的女兒說對不起，她總說沒有盡到作媽媽的責任，每次跟她的女兒在電話總是少不了痛哭一場。

　　一年一度女兒的六一兒童節又來了，媽媽慣例打完電話回家，她對女兒再次失聲痛哭，她說寶貝，你都十一歲了，媽媽還沒有給你過一個節，你恨媽媽嗎？當時，對於跟媽媽遙遙相處的女兒真的無法回答，所以女兒說，對不起，媽媽，我不知道恨是什麼樣，也不知愛是什麼樣的，反正我一點都不懂。

　　掛掉了電話，女兒知道媽媽可能又哭了。隔了幾天，媽媽又打電話回家，媽媽忽然跟女兒說，寶貝，媽媽回來給你過六一，你高興嗎？女兒有點不敢相信地回答，是真的嗎？可回答完，女兒又失望了，因為她知道媽媽是不可能回來的？

　　因為媽媽說過還有好多願望沒有實現，媽媽說願望不實現，她是不會回

　　家的。可這一次媽媽卻很堅定地說，是真的啦，寶貝，媽媽明天就回家，一定給你過一個快樂的節日，不信你打電話問爸爸。掛掉電話，這位女兒不相信地試探地拔着爸爸的號碼，只有爸爸從沒來沒騙過她。電話中的爸爸告訴女兒，是真的，媽媽的車票已經買好啦。這下子，把這位女兒樂得手舞足蹈，她大聲地在房間大聲宣告，媽媽真的要回家啦。

　　（十）

　　懂事的女兒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她的老師，老師也為她的媽媽能回來一起跟她過節而高興，並且告訴這位女兒一個小秘密，說一定要給你媽媽一個意外的驚喜。今天這位故事中的女兒就是我，故事中女兒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她真的來到了現場，大家想不想見她？

　　想，想，台下又一次發出驚叫。此時馨子媽媽有點眩暈了，這是什麼加什麼呀？所有的目光隨着馨子的目光彙集到馨子媽媽身上。台上，女兒在等待；台下，是所有觀眾們期盼的眼神。

　　馨子媽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她使勁用手指掐着自己的神經。痛，有點痛，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是馨子在期盼媽媽上台。所有的幸福所有受過的痛苦在這一刻洶湧而來，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向舞台邁去，她要向她心愛的

　　女兒邁去，她要把一生最愛的寶貝擁在懷裡，她加快了步履奔向了舞台。

　　此刻，音樂響起，世上只有媽媽好，馨子的歌聲也再次響起，她把那一束最漂亮的鮮花在柔美的歌聲中送給了媽媽，她撲向媽媽的懷抱，她含着熱淚對着媽媽深情地說，媽媽，我愛您！如果下次電話中你再問我恨不恨您，我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我一定會大聲地對您說，不恨，永遠不恨！我會永遠愛我的媽媽！

　　同學們，讓我們一同唱起這首歌，好嗎？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象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所有的老師，所有的同學們不約而同地一起唱起來。可憐這位媽媽，此時她卻不能跟孩子們一起分享這首歌曲，幸福已經完全把她融化，她已經變成了淚人兒，她只知道把女兒緊緊擁抱。掌聲雷動，現場的氣氛已經到達了白熱化……

　　馨子在掌聲中表演完她的演出，她要退到後台去了，因為她還要播報後面的節目。故事寫到這裡，也接近尾聲了，只能用祝福來作為這篇小說的結束語！祝福天下所有留守孩子們六一快樂！祝福天下留守的孩子更愛她們的爸爸媽媽！祝福小說中的馨子跟她的爸爸媽媽，在這樣的幸福憧憬下，早日能衣錦還鄉、合家團圓，走向屬於她們更美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