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猛士

　　第一節 兄弟

　　話說，北郊有一老叟，擅周易、曉命理，問卜、子平、測字無一不精。原名趙福全，后更名趙無涯，其算命言害不言利，批禍不批福，人送外號“烏鴉嘴”。一直想去看看，始終沒得着機會。

　　程東方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而且還是中學同學，常年在外打工。每次回鄉第一站不是回家，而是來找我敘舊。在微博上看見他說這幾天回家，結果半個月都還沒消息。

　　這一天，我在自己的麵包店裡一邊琢磨他回來的事，一邊忙着雜活。

　　“克賽！前來拜訪！”

　　應聲抬頭望去，看見小方站在門口精神飽滿地淫笑着。這是我們上網聊天用了將八年的暗號。只因八年前我們先後踏入“愛的墳墓”，怕老婆們冒充對方來套取情報，就設下了這個口令。上句：知道我在等你嗎？下句：克賽！前來拜訪！我們不是上線就對暗號的，而是每次聊到敏感話題時，就核對一次口令。假如對方身邊有“閑雜人等”或者不是本人，就對不上口令了。另一方即使發現對方沒有對上口令，也要敷衍的聊上一陣。由於口令不知不覺地潛伏在聊天過程中，所以在這八年裡仍沒有被察覺。這次他先說了下句，我就即興對了句：“老叔”已恭候多時！互錘對方胸口一拳，搭着肩膀，直奔酒館。通常，我們聊得有興緻的時候，都跟對方自稱“老叔”。占點便宜不是目的，目的是讓他瞪大眼睛聽我講話。不過這一次，純粹是想占點便宜，以懲罰他回家這麼久才來找我。

　　談話間得知，他在外地遇到一些挫折，目前屬於待業狀態，搞不好就“常駐”了。

　　酒過三旬。他很感慨的說道：唉，老鄉見老鄉，背後打一槍，在外地千萬別相信老鄉。在外面闖蕩非常艱苦，老鄉見了你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你並且還拽着你一起沉底兒，讓你永不翻身。在上海十來年打下的根基就這麼化為烏有了，什麼人脈，什麼業績，全他么付之東流。我現在是被老鄉打的“經脈盡斷”、“武功盡失”。眨眼間“老叔”我已經是而立之年，老婆孩子都得吃、穿、用，還有各種補課學費。滿眼迷茫，何去何從啊！

　　他顯得很消極，於是我果斷地站起來穿上外套。

　　他很奇怪的問：“幹嘛！你想把‘老叔’扔下跑路啊？你給我接風，買單你是絕對躲不過的，這是‘原則’！”

　　我說：“走，‘老叔’帶你去搖一卦。城北有個老頭專算人倒霉到什麼時候，還能破。”

　　“A1我次奧，有這事，好，前邊帶路！”

　　夏天的糖葫蘆居然10塊錢一支，這廝黑了我3支，最過分的是，給我一支他要兩支。不過質量還是比冬天的好很多，分明就是一盤拔絲白果用棍兒穿成了串。

　　根據在鄰居那裡聽來的一些散碎信息，我們邊打聽邊找，倆大老爺們手裡拿着糖葫蘆就這麼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