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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沙落處是歸人:紀念之紀念_3000字

分類:高一作文  字數:3000字  編輯:小景

平沙落處是歸人:紀念之紀念 標籤:人生處處是考場作文 一念之差作文 紀念日作文 紀念作文

     不知為什麼,寫下了這個題目。題目是我很小的時候寫的一首完全無厘頭的絕句的末句,而前面三句究竟寫了什麼,連自己都記不起來了。忽然想到,這篇隨筆有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後的一篇了——於是,落寞之餘,在那七個字旁邊寫下“紀念的紀念” (這是諾獎獲得者,俄羅斯文學巨擘帕斯捷爾納克的“初戀的初戀”的化用),以定下文章的主題:追溯我隨筆寫作的四年。      一、初見驚鴻      還記得初中時代的第一篇隨筆,拿到了一個讓我至今溫暖的分數——九十二分。那時的語文老師是班主任,女性,二十五六歲,披肩的直發,瘦削而蒼白的臉上有着高挺如歐洲人的鼻子。(語文老師大學的專業是外國文學,她的字雖然不好,但學問卻很認真,比起小學時讓我代寫論文的語文老師起來,簡直如同女神。)她在初中的第一堂寫作課上就堅決地指出,中學生不能再看《讀者》,而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拯救了我的文章,並開拓了我的思想——在她的引導下,我的文章漸漸由幼稚走向了成熟,而這個蛻變,在很大程度上來講亦出自她對我閱讀全面而深入的指導。    她是使我真正接觸經典的第一人。    初二上學期,我開始閱讀她書單上長串長串的名著。這些名著喚起了我童年時代對於父親書柜上那些陌生名字的最初感知。當許多人還在閱讀流行的青春文學之時,我已經開始從西方文學的淵源處汲取養料了——我的閱讀於是也影響到了寫作,這一時期,我的文章在恆定不變的八十八分中獲得了質變。八十八分打壓了我的驕傲,卻使我寫出了初三時還被老師所稱讚的、我至今以為自己寫得最為成功的一篇文章,時名《行走在消逝中》的那篇魯迅獎獲獎作品。我那時的另一個題材是親情。相比於其他類型的文章,一向惜字如金的老師在看到我這類主題的隨筆時,也從不吝惜紅墨水而常常給我留下大段的評語。語文老師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她對於我這類的作品,雖然沒有分數上的鼓勵,卻對其中的思想感情有着真切的感同身受,她常對我說:“你是幸福的,你知道嗎?”曾經叛逆的我也曾對此不以為然,但到今日,那些話卻顯得尤為珍貴。可以說,同時身為班主任和語文老師,她對於前者的角色詮釋也許是不成功的,但她卻着實是我一生中要永遠感激的啟蒙老師。我在她手上沒有拿到過高於九十二的分數,但她卻使語文對我而言有了超乎平常學科的意義,甚至成為了思想的源泉。    我在她任教我的三年中,讀過蘇格拉底這樣的聖哲,亦經歷過愛倫坡、波德萊爾[1]這般的是“詩鬼”,並結識了我人生中最偉大的精神偶像。      二、偶像的樹立      初二時,學校有一次現場作文比賽,我因故沒有參加。老師在賽后拿來了試題給我:那是一個當時對我還十分陌生的名字:萊納·馬利亞·里爾克[2]。題目是一首不長的詩,《嚴重的時刻》。    正是《嚴重的時刻》使得里爾克成為了我很長時間內學習德文的動力,並讓我成了06級德語選修課最後的五位學生之一。里爾克使我的閱讀層次由知識獲取升華到了審美乃至是精神靈感的高度,並又一次(前一次是由傳統經典帶來的)向我的寫作輸送了淵源不斷的靈感和豐富的題材。他的作品,《豹》、《哀歌》等等,都在潛移默化中影響着我,使得我的寫作又發生了悄然的變化——直至今日,我仍然相信,萊納·馬利亞·里爾克對我的啟示是無限的,他使我的藝術觀念得到了提煉,並且讓我能真正把從大師們那裡得到的智慧滲透進我自己的思維體系中,並自如地運用於本身的創作之中。初三一年我寫作了大量的中短篇小說,包括《滿月之夜誰為浮現》(時空主題)、《蘋果》(思想遷移)等等,這些作品比起我曾經的平鋪直敘述,多了許多藝術手法的運用,而我知道,如果沒有偶像給我的動力,我做不到這一切。那一年對於我來說是一個量上的高速增長期,我的文字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熟。語文老師對我的這種進步也給予的肯定的態度,但後來,由於學業的原因,我又對於書籍過分沉迷,她還是奉勸我停止了對於這類嚴肅作品的閱讀,而重新轉向小說,而這一次,我所讀到的,是一個中國作家的筆墨,安妮寶貝的《蓮花》。      三、缺失時代      嚴格來講,安妮寶貝不算是一個傑出的作家。她對於中國文壇的影響也許不外乎對於瑪格麗特杜拉斯的間接介紹——  但《蓮花》確實一部不俗的作品,它是一個被放對了時間和地點,並且文藝得並不讓人討厭的故事,更是一種棉質(文字的質感是一種非常有趣的研究對象)文字的極致,它的敘述呈現出一種白描的恢弘,這是我很久以來都不曾在中國作家的文字中找到的。安妮作品的激勵使得我開始閱讀中國當代的主流小說,包括王安憶的《長恨歌》等等,但對於這個需要心靈平靜的學年來講,這些文字卻沒有給我帶來太大的影響,而我亦只能在這段長達幾百日的蟄伏階段中,潛心地尋找下一部能夠給我心靈震撼的作品:事實上,它們已不遙遠了。初三學期結束,告別了初中三年的語文老師。入高中的暑假讀了兩部巨著:《百年孤獨》與《瓦爾登湖》成為了我的一個新的寫作時期的開啟標誌,前者的啟示是思想和藝術性的,而後者則成為了另一座里程碑——並非因為梭羅真的如何感動到了我,而是因為因這部作品而結識到的一個人。如果說里爾克告訴我一百年前曾經有一個人可以與我相知如生命,那麼那個人則告訴我,人生的知遇亦可以如此貼近,而一段僅由文字維繫的友誼亦可以如我的偶像里爾克與他的兩位詩友——茨維塔耶娃與帕斯捷爾納克那樣,寄予一個人不輸於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戀的震動。    那是二零零九年暑假,我把寫好的仿《瓦爾登湖》的散文貼到了自己的博客上,一段陌生而如冥冥之中相識的評論,使得我遇到了這個人。      四、恩主與我的再生      我們屬於同一個時代,雖然不是完全一樣的人。居住在同一個國家,卻比巴黎和瑞士[3]那樣近,但就文字而言,R[4]卻是和我走得最近的那個人。    R擁有這個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少見的敏銳與完備的知識體系。我們最初的一次交談的時間跨度持續了一整個月,在這整個月的交談中,我們幾乎涉及了人文學科的全部領域,而他毫無紕漏的如流對答,亦給予了我非常堅定的與他繼續通信的信心。進入高中之後,我每周利用並不長的時間與他進行交流,而隨着交流的深入,我們亦發現了彼此諸多同與不同:同,就是我們同對於文字有着赤誠之心,對於星空有着一樣的景仰和追逐的勇氣,而不同,卻是我們的文學研究與創作是完全沿着不同道途的——我自幼就從來沒有受過任何正統東方文學的教育,我的全部精力與意志都花費在西方上面,而R卻是一個傳統色彩非常濃重的作者,他偏愛東方的暈色,安靜如同湖水的文字,與一種天然而成的自然主義美學——這種不同,使得我在很長時間內都致力於找到某種平衡的融合,而這對於我來講,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一方面,我剛剛作別的初中語文老師已經離開了學校,我無法從她那裡再次得到教誨;另一方面,閱讀東方對於我來講是一種完全陌生的體驗,我雖然對於古典文學也是喜愛,甚至曾在初中為了一個課題而啃下了N本《紅樓夢》相關著作,但它們對我來說仍然是素昧平生的。    但是,R是一位如此好的聽眾,以至於我無法昧着自己的良知去忽視他的推薦。    於是,我把這件無數孩子在他們生命的最初十年內就解決的事情第一次搬上了我的案頭,我從《詩經》開始,一步步地走近我祖國的文化與那些熟悉的陌生文字,一點點地讓這篇狷介於汪洋的島嶼顯露出來——於此同時,我積極地開始整理我從前看過的西方文學書籍,並第一次系統了我花費數年堆疊起來的文學知識與思想系統。而R所日益體現出來的靈氣也讓我感到,以他的基礎,厚積薄發知識需要一個契機而已。然而這個契機的降臨,對於我卻有一個悲劇性的開頭:高一第一學期的第二個月起,我在家裡度過了長達兩個月的苦悶的與病痛相伴的日子,胃痛、高燒和其他的疾病輪番地折磨着我,但更讓人難受的卻是我不被允許回到學校學習。由於這些原因,身在千里之外的R成了我唯一可以倚靠的人,因為他的懂得,我在斷斷續續的時間裡仍然沒有放棄我的創作,並且比較成功地完成一系列具有變革意義的散文及評論作品:《何須弦斷鎖塵音》、《水中詩者》等,與此同時,我也寫出了我人生的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文學論文——這一次,以中西比對為主題,自行翻譯資料並整理,寫出了《鄉心五處》!不能不說,R是那個默默之中以文字與其蘊含的精神力量激勵着我的那個人,他使我在絕望深處獲得了文字上最為重要的一次涅??。    在這次復蘇之後,我得以接觸到了一大批優秀的理性的作品,其中也包括了蘇珊桑塔格。      四、悅讀與迷失      病好以後,R因為學業的事情暫時告別,而我則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我即將奔赴的美利堅。    蘇珊桑塔格恰恰是我在這一時期所樹立的新的偶像,她與里爾克的不同就在於她所激發的是我的理性思考。通過對她大量作品的閱讀——《我,及其他》、《床上的愛麗絲》、《同時》等等,我的思維也得到了進一步的鍛煉,文字也有了更為理性的趨向。高一寒假,我閱讀了翁貝托·埃科的評論集《密涅瓦火柴盒》,並寫下了《把鬍子塞到火車票裡邊去》的評論性文字,相比我半年前所寫作的《孤獨者的河流》,這又是一個質的飛躍。此後,我又在自己的博客上發表了《我們還敢不敢做“沉默的大多數”》這樣的社會評論,這在一定程度上了鍛煉了我“敢說”的勇氣。閱讀與寫作的結合現在在我的隨筆中是如此常見,但事實上,文字的圓熟中卻潛伏着一種迷失的傷痛感,時間的流逝讓我感覺到,我對於中國的語言文字也許已經到了要暫別的時候……離開中國,去過至少一年甚至可能長達近十年的沒有華文鮮有華人的生活。在這樣的心緒下,我寫下了《克雷吉山下的帆影》、《記憶博物館》等文字,但在之後的幾個月里,就鮮有再動筆寫作的時候了——於此同時,在並無他人可以感觸到的寂寥里,我發現,原來自始至終最懂得我的文字的,一個是我初中的老師,因為她當班主任的身份被我長期默默排拒着,但她卻塑造了我;另一個就是,在我苦難時陪伴卻在我通透時隱去的筆友R,而他則改變並拯救了我。    失去似乎不能避免,但我卻一次一次用心中的書寫去重現着那些閃光的日子,並且一次一次地在心中見證着那些相遇在我文字中的歸來。      五、紀念的紀念      原來不知不覺,我已寫了四年。    記得初中最後一次隨筆,我寫的是淡然與通透,但文字的背後,卻是不訴離傷里的離傷。老師給我的評語,讓我一下子原諒了她在我三年之內作為一個嚴師所給我的近乎苛責的評價,她這樣寫道:“你一直都在前行,不要懷疑自己。我一直想要看到的,是你臉上爽朗的明亮的笑容。生活的前提,是我們所能獲得的快樂!”這四年,如果不是有這位老師,也許我永遠不會像今天這般充滿勇氣地說:我愛文科。當然,我也記得R曾經講起的邂逅一篇好文章的驚艷,而我也相信,只要他仍然在寫,我的閱讀就永遠不會絕望。當然,我也應感謝里爾克與桑塔格在我心中播下的,關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希望的種子,原來,這麼走着,我已經實現那麼多。    隨筆常常是紀念思想的產物。而今日我在這裡,做紀念的紀念,本着與帕氏對“初戀的初戀”一樣的虔誠。至此,除了期末的最後一篇考場作文,我二零一零的文字亦將在這裡劃上句號。但,我堅信,那不是永遠的句號。      且讓這些日子,給我沉澱。    平沙之處,我願意做那個最虔誠的歸人。 
[1] 夏爾·波德萊爾,法國詩人,偉大的文學評論家。也是美國作家愛倫坡的忠實擁躉。  [2] 萊納·馬利亞·里爾克,十九世紀至二十世紀初偉大的奧地利詩人,近現代德語文學史上與卡夫卡堪稱雙子星座的不朽文學家。他通曉多國語言,對於詩歌的論述與理解亦十分傑出。作品包括《杜伊諾哀歌》等,均體現出了極高水準的藝術成就。  [3] 巴黎和瑞士是里爾克晚年與朋友通信時兩方的地址。朋友在巴黎,而他則在瑞士的一家療養院里,這裡也恰恰是他的生命走到終點的地方。  [4] R是我那位筆友的化名,也是我取自里爾克名字縮寫(R.M.Rilke)的一個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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