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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M版  分類:傷感詩歌  編輯:pp958

  你親自、裂了我們相愛的帛,

  近十月的遠空,

  有渡鴉無倫次地飛掠而過。

  對着流瀉一地熹微的晨光,

  默念一聲,

  晚安。

  //

  有生之年,

  你得隨我,走一趟天涯海角。我們不是情人,

  不妨讓我們假借旅人的名,

  在那裡相會一回。

  將世當作華熠熠的背景,

  笑眼觀望。

  假設,

  我們依然不相棄離。

  我們依照童話里,

  王子和公主相遇的腳本——

  你從世的此方絕塵而來,我在世的彼方,

  眠寂於頹朽的蘭舟,

  夢醒時分,將你泊渡。

  //

  你的微笑,

  是我們悲劇的曼妙伏筆。

  待我習以為常,

  你迴轉,折戟出劍,

  在我心口,

  留下嶙峋的血樣硃砂。

  //

  像滄海里的沙礫,

  我們幾經徹頭徹骨的淘瀝,

  終被散落在光陰的兩岸。

  黛青的蒓波,

  被由遠及近的槳聲,生生絞碎、抵向河底的泥淤。

  渡口,該有一隻長木椅,

  為痴等的人兒,

  泣訴不見時暗色的年華。

  //

  你說,我該託付誰,

  為我撰逝后的祭文。

  我怕,止不住在回憶里自戕。

  當我們還在慶幸依然年青時,

  我聽見,

  落楓參進塵土前,深深的嘆。

  //

  你從不肯輕易饒恕我,

  就連我為路經的兩棵木棉,起了詩意化的名兒,

  筱墨、子卿,

  你都會生出怨來。

  我拚命尋來時的幽徑,

  發覺已牢陷愛的藩籬。

  //

  和平年代,

  我們在箋幅里塗划我們歷經的兵荒馬亂。

  每個人靈魂的肌理,都有

  不能言喻的褶皺。

  //

  矜持地規避,

  不合心拍的因子,卻反覆地

  被現實退票。

  我們蜷在角隅里,

  方悟清,宿命的硃批亦是在星霜里輪流。

  我們只得尋找眾人都已習慣的韻腳,

  以期和命運屬對工切。

  //

  放你遠行罷。

  我會在鸞鏡前,支起寶奩,自畫妝容。

  不動聲色地,

  將不舍一筆一筆

  勾入眉梢。

  //

  當你凝睇、懷舊的時候,

  已經慢慢轉老了。

  枕着子夜的線兒,

  有人合著雙瞼苦苦祈望,

  祈望你被心篩,剔離出夢境。

  //

  千萬座城的相隔,

  這即是我們無能為力的距離。

  繁華終會黯然謝幕,

  留下無盡的空白讓人句讀。

  //

  丫頭,如果你足夠堅強,

  或許我們已各自天涯了。

  你是我在沉沙里遇的碑文,

  象形筆法如畫,

  我卻再也喊不出名姓。

  //

  已經不可盡數次了,

  你我決意相忘於江湖。

  可在風止塵定時,

  還會遍天涯,尋你的音信。

  想來,這即是愛情。

  //

  你答應的,

  頷底的鬍鬚,只有我可以為你剪。

  而今,你已不願再收積我的眼淚,

  抬手,將七年來集淚的杯盞,

  不遲疑地打翻。

  //

  你終負了舊盟。

  讓我,再近一次你的城,

  在異鄉的街頭巷口,

  看夕陽,

  在你的城池,耗盡殘芒,

  一聲聲、凄切地召喚來永夜。

  //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且讓我,請星邀月,

  在雪花和春雷遇見的地方,

  為這殘愛,

  備一場薄奠。

  //

  蘭舟自橫處,

  你看,有人依着長椅的背,

  款按銀箏,

  和淚吟道:人似天遠,

  怕殷勤折取,遣不散一襟幽怨。(文/黛筱墨/不得隨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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