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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說晚安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小景

  她是一個明媚的女子。明媚中透着淡淡的憂傷,像那簇開在陽光下的紫藤花。

  他亦是一個陽光的男子。初見他的時候,她對他說,你是個溫暖的人。後來她又知道,他還很敏感且又很孤獨。

  大多數的人,內心都住着另外一個自己吧?鮮亮的外表下都藏着或多或少或深或淺的痛。這座鋼筋水泥的城市上空,到處飄着孤寂的靈魂。

  她喜歡聽電台,電台里播放的一首首歌,以及主播用他們那低沉的聲音講述的一個個故事。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她總是,聽着別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淚。

  他事業心極強,常常忙到忘了她的存在。很多時候,她只能這樣想,也寧願這樣想。他又如蝶,蝶戀花,他所在的地方,花團錦簇。她亦是其中之一。

  她聽了那個有關於晚安的故事後,跟他說,以後,我們睡前說晚安吧,無論多忙都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哪個人先想起哪個人就先說,但是對方要回應。

  她只是想她的夢可以溫暖一點,只是想知道那個人在那一刻是否安好。如此而已。

  他回,好。其實他在回答的時候猶豫過,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在每一天給她送去晚安。而這種不確定到最後終於還是被證實了。他想,他當初只是不忍拒絕她的吧?

  她說,那我們拉勾。說完,她把翹起小指的手向他伸了過去。

  他突然笑了起來,哈,我喜歡你的這份可愛。他也把他翹起小指的手朝她伸了過去。他的手,不算白晰,手指卻很修長。 她說我喜歡你手指間這種淡淡的煙草味道。

  拉勾,然後再用大拇指蓋章。她開心的似一個孩子終於得到了一顆想要得到的糖果 ,那個笑容,讓人看起來真的很甜蜜很幸福。她本就是一個如此容易滿足與感動的女子。

  之後的晚上她都會跟他說晚安,他也如最初約定的那樣也給她一個晚安,只是有時候會立刻回復,有時候會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的時候,他很忙,她會等,直到等到她才能安心入睡。逐漸的,她發現她已經開始依賴這個人。

  這個世界,總是失望與希望並存。無論你是有多麼的自信或頹廢。

  有一天晚上她跟他說過晚安后,一如既往的在等他的晚安。因為白天都不見面不說話的,她想通過他的晚安而確定他是否無恙。他沒回。她一整晚都沒睡好,她一直在擔心。

  第二天早上見到他的時候,她說,你昨晚忘記說晚安了。她只是說,沒有用問的口氣。她不會幹擾他太多。

  他一拍腦袋,呀,昨晚我加班,忙忘了。

  她說,我一直在等,都沒睡好的。怎麼就忘了呢?

  他說,不好意思哈。其實這個晚安,說不說都無所謂的吧?想起的時候就說,沒說的時候你也不要太在意。好不好?不然我會內疚的。

  她說,嗯,我不會太在意。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她真的很在意。口是心非的孩子。她只是不想給他負擔,明知道他工作那麼累。他後來才明白那是她的善良。

  然後有很多的晚安他都沒回應。忙碌也好,無心也罷。她始終沒有去問過他為什麼,也始終沒有再去提醒他。她把她的問候送到就好,她只是想他可以過得幸福。

  終於是累了。她也沒再給他晚安。她想知道,如果她不說晚安他又會不會說?他始終沒說,她也始終沒再說。她不想再等待。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日子,沉寂。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她再想起當初的那個約定,突然覺得如此可笑。終究是,在乎了不該在乎的。

  她沒有再去找他。在某一刻她突然明白她只是他生活中的調味品而已。她曾一度的以為他是她的幸福,然而他的幸福里卻沒有她。

  他也沒有去找她。終究是,她給不了他想要的幸福。不知道是他想要的太多,還是她給的太少。

  她仍舊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他的笑,以及他指間淡淡的煙草味道。

  她曾想過要拾一片陽光放入他的心間,好讓他沒那麼孤單,到最後也終於明白,他原本就不缺她的那片陽光。而她彎腰去拾取的那個動作,也原本就是不自量力。

  原以為傾囊而出的好會感動別人,其實只能感動自己,甚至到最後連自己都感動不了。她還自己一個微笑。然後跟自己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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