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愛你。12_3000字

Act.12

　　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同學們。”星星語一臉花痴笑地走進教室。怎麼？中桃花運了？“今天，轉來了一位插班生，顧煜軒，讓我們一起歡迎他。”

　　顧煜軒？

　　我的世界猶如晴天霹靂。

　　插班生從門口緩緩走入。1米82的個子，烏黑的秀髮中挑染着些許的檸檬黃。雖然面無表情，但擁有高挑的個子，長長的睫毛，如小山般美麗弧度的鼻樑，牛奶白的肌膚，白齒紅唇的他無意中掃過你一眼，你的心就會失去控制。沒有變，一定也沒有變……

　　他不是……他不是死了嗎……難道，一直都是我搞錯了……

　　我呆坐在那邊，思緒一片混亂。

　　其他人都在鼓掌着，歡呼着，興奮着，只有我一個人在沉思發獃，還有哲。哲當然不是傻子，在老師報出顧煜軒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看到我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就是他。

　　“老師，我要坐在沫沫後面。”軒依舊面無表情。

　　“哇，他說話聲音好好聽哦。”“冰山王子耶！！我們有眼福了。”“怎麼辦怎麼辦？我好像喜歡上他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嘛？”“可他指名要坐在黛沫身後，還叫她沫沫，他們的關係會不會不一般哪？”“也是。他和黛沫看上去好登對哦，金童玉女。”“那正錫哲不是慘了？有趣的三角戀。這幾天的校園網有題材了。”……

　　（以上為花痴軍團的花痴對話）

　　應該，應該只是長得像再加上同名同姓吧……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自我安慰。

　　顧煜軒走到我身邊，然後悄悄露出惡魔王子般的微笑，俯下身：“沫沫，其實我都知道了。中午操場，你想問的問題我在中午回答你。”

　　是軒，他真的是軒……

　　“啪——”在我手中輕巧地轉動着的筆掉在了地上。我俯下身子撿筆，他搶先一步，手指碰到屬於他的冰冷的溫度，逃開。

　　“你變了。”他湊到我耳前輕輕說，然後把筆還給我。

　　我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話來，我應該說什麼呢？我這個始作俑者。

　　“你沒事吧？”整節課我都沒有聽，一直在發獃。腦中一片空白，但又似乎被許多亂亂的東西塞滿了，來不及去整理。我目光獃滯地望着寫着密密麻麻字的黑板，回憶的畫面一遍又一遍重播，他的關懷，他的微笑，他的愛……他？是他，還是他？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直到一個聲音衝進了我的思緒，是他。這次的他，我敢肯定，是哲。

　　我搖搖頭，不說話。

　　“你……沒什麼。”他說話說到一半，沒有再說下去。其實我知道他想問什麼。如果他問出口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軒？唯有沉默吧……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

　　每天到中午，我都會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要麼去天台吹風。可是今天……我應該怎麼和他說呢？告訴他說，顧煜軒就是軒；告訴他說，軒要把真相告訴我，所以不能陪你吃飯了，還是告訴他說，既然軒已經回來了，那麼我們分手吧……

　　天哪，我居然發現，我一點也不喜歡軒的到來，一點也不喜歡他給我的這個特大號驚喜。我開不了口。無論是什麼理由，我都開不了口。我覺得自己做錯了。在一開始就不應該愛上他，愛上不該愛的人而去忘記了原本愛這的人，忘記了對軒的愛。

　　終於，我鼓起勇氣，可我沒有說想了幾千遍的理由，只是胡亂地說：“今天不舒服，想會宿舍睡一會，中飯自己吃吧。”然後就跑了，跑進了女廁所，想哭，只想哭。

　　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去了操場。

　　操場上有很多人都在打籃球，還有女生在發出花痴尖叫。不用猜也知道，軒已經到了。

　　我拉了拉衣角，有些害怕。不知道在怕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沒有安全感，是因為錫哲不在身邊嗎？也許吧。

　　遠遠的，他朝我跑來，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笑容，我也努力地扯出一個微笑，我不能讓他看出來我的不開心。這樣，好累啊，好累好累。周圍女生的尖叫與他愈來愈近的身影似乎都和我沒有關係。哲，你在哪裡？

　　“我們去那裡。”他不由分說地拉起我的手，我條件反射般向掙開。手心的溫度，不再那麼熟悉。可他卻緊緊抓着我不放，還轉過頭去對花痴軍團冷冷地說：“不要跟過來。”就拉着我走了。

　　到了一棵樹底下，我記得，記得這棵樹就是那天看哲打籃球時所坐的樹。和哲在一起的回憶，總是那麼美。

　　“你是不是很想問我怎麼會在這？”他問我，仍然拉着我的手。　我覺得很不自然，卻不在掙開，我不好意思掙開手。看着自己的腳尖，點頭。

　　“那天我被送去醫院后昏睡了很多天。我醒來的時候沒看見你人就問醫生，醫生說我送來的時候就沒有人陪着，我知道，你一定是嚇壞了。後來，我又在醫院裡躺了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因為我的腳骨折了。我沒法走路去醫院的公用電話給你打電話，我的手機也沒了。等到我完全康復出院去學校找你的時候，他們都以為見鬼了。一問才知道，原來我兩個月沒有和外界聯繫都以為我死了，包括你。我問他們你在哪裡的時候，他們說你轉學了。並且把欺負你的事情也告訴我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保護你的。我真的很該死，讓你受那麼大的委屈。”

　　原來如此。我安靜地聽着。

　　突然，他把我擁進懷裡，緊緊地抱着。我目瞪口呆地杵在那裡，想推開他卻不忍看到他受挫的摸樣，他與我同樣都擁有着殘忍的過去。

　　我和他是在孤兒院里的小角落遇見的。那段時間，我的父母正好都離開我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好心人看到了在路上徘徊的我，那時的我並沒有哭，我什麼都不懂，只覺得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很好玩。後來，好心人把我送到了孤兒院。有好多人，我看到有好多人（其實沒有很多啦，才3個孤兒院的老師而已）要來抓我，他們還不停質問我：“小朋友，你爸媽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哭着哭着，我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我身邊說話。“她爸媽死了。”“好可憐哦。”“就讓她呆在這裡吧。”“好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和她簡單說一下，再帶她去辦一下手續。”大致應該是這樣的吧。死？在小小的我的小小的腦袋裡，對於死沒有一丁點概念，只覺得它是一個很恐怖的字眼。常常在電視新聞中聽到“死亡”這個詞語。我只知道，死了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了。爸爸媽媽怎麼會死呢？他們怎麼會不要我就走了呢？不會的，不會的。他們是壞蛋！我悄悄跳下大床，胡亂穿上鞋，然後跑了出去，不管他們怎麼在後面叫我，追我，我躲了起來。他們找不到我就走了。

　　我在胡亂地走，走了一圈，我沒有地方去了，門口的大鐵門緊緊地關着。爸媽，你們在哪裡？沫沫想你們了。我蹲在一個太陽曬得到的角落中，火辣的太陽照在我身上。

　　哭了好久好久，突然覺得好陰涼啊，陽光好像被什麼東西遮住了。抬起頭，發現一個很帥很帥的男孩。恩，對，那個時候的顧煜軒就很帥很帥了。他和我一起蹲着，他告訴我，他爸媽不要他了，把他丟在孤兒院門口說要去買東西後來就沒有再回來過。他從那邊窗口看到有個小孩蹲在角落中，又聽老師談話說有個小女孩不見了，他猜是我，所以就來陪我了。他向我伸出手，說：“不要怕，我會永遠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沒有原因的，我把我的小手放在他的小手上，點點頭。我記得那個時候，陽光包裹着的他，那麼耀眼。　終於，我們都長大了，我們可以走出孤兒院了。我和他用孤兒院發的錢租了一間小房子，他在餐廳打工，我在家裡做家務，再加上一些好心人的幫助，我和他上了高中……

　　卡，回憶結束。

　　我輕輕地把手放在他的背上，也許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吧，我沒有拒絕他的擁抱。但希望有一天他能明白，十七歲的我們儘力做了所有事，然而時間還是將所有的感情、記憶都變成過去。將約定變成淚水，將誓言變成心中的傷痕，將最懷念的人…變成永遠的回憶。

　　他漸漸的放開了我，一臉燦爛地笑容：“幸好，你沒事。”

　　“幸好，你也沒事。”我學他。但笑容在同一時間變得僵硬。因為，因為我看見了哲，我看見了哲用滿是惆悵的雙眼看了一眼我們之後，轉頭離去。明明就是正午的陽光，可我卻看見他的影子被拖得長長的。他都看到了？我該怎麼辦？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和他解釋，可是軒……

　　下午，我請了病假。

　　一下午躺在床上……上帝又給了我一道艱難的選擇題……我不怪任何人……

　　因為……正是這道題把我難住了……不知如何選擇……本來應該很堅定的……不是嗎？

　　為什麼……會心痛？

　　不斷的猶豫着……

　　討厭自己，不能學着處理好自己的感情……

　　討厭自己，為什麼那麼在乎他的存在？

　　討厭自己，還在猶豫……

　　Part. 1 我會扮演好屬於自己的角色——陌生人

　　 —— 黛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