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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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 役
傅伯勇
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常常看到這樣一種情況:一頭溫順的牛,總是從東家借到西家,鏵來鏵去,一年四季,耕作不止,任勞任怨;而一頭比較剛烈的牛,人們卻聽之任之,讓它生活得自由自在。這正應了農村的一句話,叫“好鏵的牛天天鏵”。
其實,只要是耕牛,鏵一鏵也沒什麼,因為這是職責所在,不然怎麼叫“耕牛”呢?但關鍵是,有些名為“耕牛”的牛,主人偏偏不用它去耕地,而讓它遊手好閒,成了“閑牛”;不光如此,還讓它“坐享其成”,“坐吃俸祿”;吃的也不是“家常便飯”,而是“玉盤珍羞”。再看,那些天天鏵的牛,“山珍海味”倒也就罷了,只要能夠“吃飽喝足”就行;但有時往往嘴裡還在嚼着草,主人就來吆喝又開始勞作了;勞作也就罷了,偏偏稍有差池,還要被皮鞭狠狠的抽打。
人們常常主張“論功行賞”,這種嚮往十分美好,但卻難以體現,至少主人對於耕牛的打發,就常常不是這樣:“不勞而獲”、“少勞多獲”、“多勞少獲”,這些現象都是經常發生的,不足為奇;更有甚者,叫“多勞不獲”,這就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我小時候就目睹過鄰居家的一頭“天天鏵的牛”,因為天天鏵而有兩天沒有喂草,又累又餓,終於活活地被鄰居家折磨死了。雖然那牛不是我家的,但它與我放的牛朝夕相處,因而我們之間也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它死的當天,我躲在屋裡傷傷心心地痛哭了一場,那一刻我甚至有報復鄰居家的衝動,但由於種種原因還是沒有能為那頭牛“報仇”,我感到特別內疚。儘管那頭牛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但我對它始終充滿無比的敬意。而對那家人,我卻忿忿不平,耿耿於懷;有時回老家路過他家門口,我連招呼都不屑於打。
我一直就在想,鄰居家的這種行為叫什麼呢?應該叫着“奴役”吧!這種行為是不是蔓延到了其他領域,這就很難說;儘管“難說”,我還是希望“但願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