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子（十四）_3000字

　　神 魔 文：晨星　

　　“這東西到底能不能救汐？”恆有些不耐煩地喊道，現在他可沒有半點心情來聽別人閑聊。　

　　“能，不過用這魔石做出來的屏障只是讓她不死，要是受幻覺影響太大，即使醒過來也會變成瘋子或者癱瘓。而且救她所需的能量巨大，魔石會因此失去魔力。用還是不用，你做個決定吧。”那個衣衫破舊的男子這樣說道，把選擇權給了我。　

　　“用吧！”雖然魔石會失去魔力比較可惜，但是我不能見死不救，我覺得那樣做是很殘忍的。恆的目光輕輕地掃過我的臉，目光交會的一剎那我感覺到了一絲謝意。然後，他什麼都沒說就轉過身去了。　

　　每一個孤傲的高級戰士都始終認為憑自己的力量就可以處理一切，要他們低頭認輸或是說一句感謝可能比殺死他們還要困難，因為他們覺得那是對其尊嚴與力量的侮辱和否定。如今，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接受他人的幫助，我真不知道恆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那個衣衫殘舊的男子從老頭手中接過了魔石，讓昏迷中的汐平躺下來，將魔石放在她的胸口上，然後開始念起了咒語。紅色的魔石逐漸變成了水晶般的透明，同時汐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個半圓形的屏障。那男子在屏障旁召喚出了四個精靈，與老頭曾經使用的光精靈不同，它們是一種形態類似於人的生物，只是比一般的人要小很多，每個差不多只有30公分高，全身散發著藍綠色的光芒，背後有一雙透明的翅膀，看上去很薄很脆的樣子。四個精靈開始繞着屏障無規律地飛翔起來，不時灑下一些晶瑩的綠色小光點，這些光點凝集在汐的身體上，一閃一閃的，十分美麗動人。如果說這是精靈的法術，倒不如說是天使的舞蹈。　

　　綠色的光芒越來越耀眼，然後突然被吸進魔石之中，半圓的屏障也越變越小，最後竟然縮進了汐的身體之中。魔石頓時變得萬分絢麗，散發出五色的華光，然後慢慢的暗淡下來。當光芒完全消失后，魔石已經變得和普通的石塊沒什麼兩樣了，那些精靈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於半空了。　

　　汐的呼吸漸漸平靜，神態也漸漸安詳起來，但卻依然沒有清醒過來，反而像是陷入了更深的睡夢之中。　

　　“好了，現在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久之後自然會醒過來的。”那個男子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剛才施展魔法應該消耗了不少能量，看來要救一個人當真要比殺一個人辛苦得多了。　

　　“剛才那個魔法……是神之凈化吧？那可是神族的不傳之謎呢！”老頭突然笑了笑，對那個男子說，“呵呵，我可是在好久之前才見過一次呢，那個時候，我還年輕哦……真懷念那個時候啊！”　

　　那個男子微微一愣，用那種奇怪的聲音回答道：“或許。我只是憑藉習慣性的動作來施展魔法而已，我對什麼神族毫無了解，或者說我根本就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哦？怎麼會一無所知呢？我們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個組成部分，當然對它有着不同程度的了解。”老頭說。　

　　“只是我不同罷了，我沒有名字，也沒有記憶。當我從長眠中醒過來開始便四處流浪。我之所以會到處遊走只不過是想要找回我的過去，僅此而已。”那男子輕聲嘆息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個失憶者，完全出乎大家的預料。　

　　“唔……”老頭也不再說什麼，“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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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經很深，所有人都睡去了，只剩下篝火還未熄滅，孤單地跳躍着。深藍的天空中懸挂着一輪妖艷的紅月，代表着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的流血與死亡。　

　　現實總是很殘酷的，活着的人們每一天都要面對着新的未知的挑戰，每一刻都可能迎來死亡，每一秒都可能失去自己最珍愛的東西。我是一個傭兵，但我不願意只成為他人的工具，所以我需要力量來維護我的自由與尊嚴，需要在戰鬥中磨練自己。很多很多戰士都是如此，在死亡的邊緣追逐着希望，我們早已做好準備，隨時都能夠坦然地接受死亡。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連汐這樣一個純真無邪的女孩也會受到死神的威脅，為什麼我最心愛的幼時玩伴竟然會死在我的面前？她們的生命中根本就沒有半點罪惡，為什麼卻要受到如此不公正的懲罰？　

　　突然間，放在身邊的“幽魂”發出了幾縷淡淡的藍光，劍身微微地震動起來。不知不覺中，我的身體被情感支配了，引起了一陣輕微的能量騷動。我儘力使自己迅速恢復冷靜，而劍也隨之停止了震動，就好像能夠理解我腦海中所思索的一切。　

　　“啊……”是汐的聲音。我立刻轉過頭看去，她果真已經清醒了過來，在篝火的微光中慢慢直起身來。　

　　“你醒過來了？”我站起來朝她走了過去。　

　　“嗯，剛才我做了一個好可怕好恐怖的夢哦！”汐晃了晃腦袋，對我說，“幸好只是個夢啊，不然就真的沒命了。”　

　　“是啊，那僅僅是一個夢而已，忘了它吧……”我始終覺得汐應該是屬於快樂的，我不希望她生活在恐懼與悲傷的陰影之中，對於她來說，忘記那潛伏在內心深處的噩夢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也只有那樣，她才能永遠快樂的生活在未來的陽光中，這是我的祝願。　

　　“呵呵，後來不知怎麼的，忽然就產生了一股暖流，流過我的心裡，全身都有了精神，所有可怕的東西也都不見了呢！真是好奇怪哦！”汐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再後來我又做了好多好多的美夢，夢見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花園，有一群可愛的小動物，他們都和我一起跳舞呢！”　

　　“是嗎？”我也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記得在小時候，我的家鄉也有一個很美麗的花園，一年四季都會開不同的花，萬紫千紅的。我就和幾個夥伴一起在那裡玩耍，練劍……多麼美好的時光啊，只是後來……”　

　　“後來怎麼樣了？”汐追問道。　

　　我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她才好，往日的一切已經在寶劍的利刃下灰飛煙滅了，但是我不願意讓汐聽到如此殘酷的結局，又或者是我自己不敢面對：“後來……後來我們都長大了，離開了家鄉，去追逐自己的理想。我想那個花園現在一定更美了吧，一定有更多的孩子在那裡嬉戲吧。”　

　　“哇哦，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好的地方啊，下次我一定要到哪兒去看看！”汐好像很羨慕似的說。　

　　“你在撒謊……你在欺騙自己，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那個曾經在幻境中出現過的聲音又一次在我的耳邊響起，“你在逃避什麼，你為什麼不敢面對你的過去。難道你也失憶了嗎？難道你甘心就那樣永遠放棄曾經的輝煌，永遠做一個平凡普通，默默無聞的人嗎？”　

　　“唔……”疼痛，大腦劇烈地疼痛起來。是的，他在慫恿我，也在慫恿着那股潛伏在我體內的力量。我努力地剋制住自己，使自己保持平靜，我不會如此輕易地被擊敗。　

　　夜晚很快就過去了，我和汐交談了很久，我向她訴說了在我記憶中所有美好的往事，她靜靜地聽着，然後很愉快很天真地笑，將旅途中所有的不安和危機感統統從我的心中抹去。這是她所獨有的一種神奇的魔力。那個聲音沒有再出現過，一切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我也可以跟着汐微笑，來掩蓋內心深處真正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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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大家陸續從睡眠中醒了過來，看到汐安然無恙的樣子都顯得相當高興，尤其是恆，看來他的確十分關心汐的狀況。　

　　“不就是在那個石頭森林裡不小心睡著了嗎？做了個噩夢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真是沒用！”汐這樣對恆說道。看着這位龍之團的超級戰士居然被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指手畫腳地教訓着，倒也很是有趣。　

　　“呵呵，好了。大家還是快點準備上路吧！今天要走的路程很遠啊，再不動身可就要來不及了。”老頭有些無奈地笑着搖頭道，“從這裡開始直到這塊山嶺區域的中心為止就再也沒有安全區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內就可以到達終點了，這兒已經是整個惡靈洞穴的最深處了，自然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大家要小心一點。”　

　　山谷，狹長而曲折的細小山路，道路相較之前要蜿蜒崎嶇很多。四面全都是高聳的山群，其中有一座要比其他山峰高很多，甚至從山谷中根本不能望到山的頂端，那兒應該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道路越來越難走，而魔獸也越來越多，而且大多都是高級的大型魔獸，其中自然也包括龍。出現在這裡的龍體形要比洞穴入口處的大許多，力量也增強了一倍，等級相差至少三級以上，不過單獨行動的龍並不難對付，大家一起動手就能夠很快將巨龍擊倒，畢竟在我身邊的這些戰士都不是泛泛之輩。而且我們也不需要將龍置於死地，要做到那樣是很困難的，因為龍的忍耐力和續戰能力超乎人們想象，簡直就是不死的象徵，在瀕臨死亡之時還會作出不顧一切的最強反擊。所以我們只是將龍暫時擊退，趁機擺脫龍的糾纏，快速前進，使它們無法趕上而已。　

　　雖然在崎嶇的山路上找不到敵人的影子，但是魔獸常常會躲在岩石后，我們難以注意到的地方，突如其來地發動攻擊，而且魔獸的數量較之前一天明顯增多，在一路上戰鬥幾乎沒有停止過，我們必須時時刻刻都做好防禦和迎戰的準備。老頭始終從容不迫地走在最前面，我、汐還有那個無名的戰士走在中間，那男子給我們每個人都作了一個透明的防護罩，以避免大家不慎受傷。恆總是習慣性地將右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警惕地跟在汐的身後，保護着她的安全。而燼則提着她的長槍墊后。　

　　雖然大家相互間也存在着不少矛盾和爭執，但在此時此刻卻能夠配合得極為團結，默契，這是戰士的本能，在危險面前可以忘掉一切不快，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現在被一個人孤立開來，那恐怕真的是進退兩難，離死亡不遠了。眾多的魔獸並不是一個人就能夠對付得了的。　

　　“呵呵，這就是團體的力量啊……”老頭有一次突然這樣對我說，“在眾人面前，任何不可能的事都會變得有可能。但那不是奇迹，而是必然的。”我似乎開始明白為什麼老頭會那樣注重團結合作了。　

　　我很驚喜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一次次戰鬥過程中迅速地成長起來。如果說我此行的目標只是增強力量，那麼現在應該是快可以達到了。我相信當自己走出惡靈洞穴時所能擁有的力量和來時絕對相差甚遠。在這短短几天里，我所獲得的進步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得多。　

　　與為數眾多的魔獸相比，來到這兒的戰士就實在是少得多了，幾天來我都未能發現過一個陌生的身影。但是，我始終感覺到正站在這片大地上的並不只有我們而已，有一種神秘未知的力量一直都注視着我們的行動，在某處靜靜地等待着我們的到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