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們都是很自私的_2500字

淡藍色的夢中，小魚牽着喵喵，在陽光下顯得特別溫暖，他說“苯小孩，如果可以，你就是我畫中最完美的主角”我笑了，嘴角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突然，場景一換，我們杵在天台上，風涼涼地吹，我像是要滑落，小魚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內推了一下，自己卻掉了下去，我就只能伸出手，無奈地看見小魚修長的手指滑落我的指間，墜了下去，霧很大，我在白色中迷茫，睜眼，我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夢，這又不是個夢……開窗，風像利刃一般劃過臉，心很痛，我慶幸自己的劉海足夠擋住眼睛，讓我看不見自己紅紅的眼圈。　

　　相識　

　小魚是在我極其狼狽的時候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的，當我和笛子笑鬧着穿過行人時，我停下了指着對面的食品店，很霸道得說“笛子，我餓了，你要請我哦”說完便扯了扯身邊的人，轉身，卻看見笛子一臉驚諤地望着我，我迷茫地指了指她“笛子，你怎麼在這？”抬頭，卻看見小魚一臉莫名其妙加上戲謔的表情，我啊地一聲放開他，一臉狼狽地對他說SORRY，小魚眯着眼睛，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我的頭“苯小孩！認錯人總該負點責吧？”我瞪大了眼睛，有總羊入虎口的感覺，看見笛子的狂笑，小魚意味深長的微笑，我指了指食品店，說“算我請”之後我就望着兩位狼吞虎咽的樣子，咽了咽口水，捏着手中的錢包，慘呼“我上當了！”　

　　欺騙　

　“苯小孩，還在這裡發獃啊？”“苯小孩，你開什麼玩笑！我會騙你？”“苯小孩，你給我死過來！”我只能望着搶過我早餐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肚子抗議着，還要補課……無奈，手機突的一下震動起來，是他，按下通話鍵，小魚慷懶的聲音傳來“笨小孩“早餐我幫你解決拉！要記得謝我哦！”我的咒罵還沒說出口，那頭就已經掛機了，解決？……我搖搖頭，打電話給笛子“你幫我帶早餐來好不好？被你那個該死的死黨小魚害的！”…… 　

　我走進教室，桌上擺着一份一樣的早餐，是我最喜歡的，我嘖嘖地坐到座位上，心想笛子真不愧是死黨，那麼了解我。轉眼，笛子走來，手中提着一份一樣的早餐，我問“笛子，你為什麼又買早餐”她疑問的眼睛開始沸騰，開始憤怒。我甚至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笛子把袋子一甩，我追了上去，她憤怒得叫着“你自己明明買了早餐，為什麼還叫我買？你明明知道今天是愚人節！我開始那麼相信你！你居然欺騙我？你居然玩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明白了，愚人節，小魚，早餐……這一切全是小魚害的，是他讓我們反目成仇！是小魚！　

　走在蔭涼的路上，小魚走過來，敲了敲我的頭，“笨……”我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瞪着紅紅的眼睛“你知道的，對不對？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今天是愚人節！”他怔住了，無奈得放下手，依舊是拽拽的樣子，眼神卻不再微笑“4月1？愚人節？我好心怕你餓給你買早餐，你卻凶我？我做錯什麼？你是我朋友，我怎麼可能玩你？你好自私！你想着自己，想着自己的死黨卻誤會我！太過分了你！”他轉身離開，我眼淚哭不出來……手機又開始震動，是笛子“對不起，剛才很抱歉我誤會你了，我沒有想到……對不起……”　

　我冷笑，自私……欺騙……愚人節……我們都是愚人。　

　　自私　

　小魚最終原諒了我，他說“我不喜歡啞劇，因為它像回憶，我更不喜歡為了某些不值的事而失去一些朋友”　

　小魚是美術的高才生，我曾說過“你的畫是我見過最美的”他卻搖搖頭，手使勁打我的頭“你這個笨小孩懂什麼？”我曾對他說“你什麼時候也給我畫張畫？”他卻用長長的手指一指那幅畫有一頭小豬的油畫說“已經畫拉”　

　我們依舊在補習時笑鬧，依舊在一起說一切不開心的事，依舊互相猜測對方生沒生氣……可是沒有人提起愚人節的故事，那個屬於我們的故事。　

　當小魚抱着喵喵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和笛子驚呆了，誰也不敢相信這個有極端潔僻的人會養貓。小魚說“喵喵很自私的，它的東西別人絕對不能動”我笑着說“物以類聚”他低頭細語“我們都很自私不是嗎？人的本性啊……可能，有時候，連只貓都不如……”他低下頭，我隱約的看見他的眼裡有東西閃爍。　

　我不明白為什麼小魚要這樣說……自私，好像是的，我們都自私。　

　車上，我躺在笛子身上，陽光射下，灑在身上，很舒服…..眼前漸漸暗下來。睡夢中，我彷彿聽見小魚在笛子旁邊說著什麼，笛子用手撫摸着我的頭髮，她曾說過，那樣很舒服。終於，笛子說“我不會告訴她的，一定不會……”彷彿過了好久，笛子推醒我，他們一如往常，我們卻各懷心事地下車……　

　我和笛子，小魚依舊在學校鬧着，操場上的榕樹見證了整個夏天。　

　秋天來的時候，我告訴小魚那個夢，他依舊敲了敲我的腦袋“胡思亂想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摔下樓？”我笑着……希望如此。可能，那不是樓…..　

　秋天的腳步快走完了，我們在深秋晃蕩，笛子說，這是個悲傷的季節。　

　小魚被休學，原因很簡單：打架鬧事，而且還是把那人打進了醫院。我不解，我相信那雙握着畫筆的手不會去打架，我相信那雙無數次敲過我頭的修長手指不會做那麼野蠻的事……我來到小魚家，屋子是明亮的，像他身上的氣息。我奇怪地問他“你爸媽呢……”他楞了楞，終於回答“出去了，不會回來了”我甚至沒有聽出他聲音里有少見的哀傷。我望着小魚白凈的臉上那雙空洞的眼眸，堅定的說“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回學校，不管遇到了什麼事，都不要放棄，我相信你沒有錯”　

　秋天結束時，小魚回來了，卻放棄了他最愛的美術，選擇了主科化學。我淡笑，沒關係的，真的。　

終於有一天，笛子告訴我“他爸媽早離婚了，但都沒人肯要他，因為他們堅信小魚選擇的美術沒有前途，他們說不養沒有用的人…..而小魚至始至終都沒有放棄他最愛的美術。上次打架事件就是因為那人罵了小魚的父母而且還說小魚是廢物，而且，那天在車上，小魚讓我不要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畢竟你比我了解他，你可以幫助他…”我依舊笑，至少小魚還有那麼多朋友。　

自私？人的本性而已。　

　　後記　

　小魚跟我說過，他很喜歡斯琴格日樂的《我自己》，因為他始終都想做自己，但在最後卻無奈地放棄了，他說，叛逆，是要有資本的，現在，他沒資本了，他要回到父母的期望中去了。小魚曾很認真的問我“我自私嗎？”我卻搖搖頭，不，小魚，你不自私。因為，曾經，我們都很自私，這一切，不是你的錯。　

　只是我們為了追求那渺小的幸福而忽略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