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記憶關於過去_3000字

躲在某一時間，想念一段時光的掌紋；躲在某一地點，想念一個站在來路也站在去路的，讓我牽挂的人..　

　　——郭小四（代題記）　

『1.』就做我自己　

樹樁的年輪一道一道的增加，沙漏中的沙子里里悄然落下，秒針一步一步的走動，時光如閃電般轉瞬即逝。在上帝駐足賞花時，不經意的，過了幾個輪迴。　

如果時間真有來世，我會、做誰？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前生今世，有緣再續前弦？如果可以抉擇，我願做我自己，做現在拿筆寫下這段文字的自己。　

想過在晴天做一朵白雲，想過在陰天做一束陽光。但、現在，我最想做的，還是自己。　

儘管，自己走過的那些如花似錦的歲月中，曾有太多的荊棘，那些辛酸與痛楚早已烙入永恆的記憶。但自己，畢竟是自己，那個自私、敏感、愛抱怨又有許多惡習的自己。　

沒有人不愛自己，不愛曾經，不愛可如生命的回憶。　

——如果我過奈何橋，就絕不喝孟婆湯。因為、我愛回憶，那些殘留在心靈深處，花一樣華美，有如花一樣脆弱的記憶。那些記憶或黑或白，或大或小，或完整或殘缺，但都是屬於我自己，即使是撕破了的碎片，也張張記錄著我的歷史。至少，還存留着我走過的十幾年璀璨年華。它們，不，應該稱呼為她們，擁有永恆不變的美麗容顏的她們，恍如月光下的薄冰，雖然不堪一擊，卻仍然透明，如此的單純不已。她們散發出令人心頭一顫的微光，她將輝煌的照耀我們將來的傳奇，一個個被標上未知數的奇迹...　

——那是屬於我的傳奇，我一個人獨自擁有的完美奇迹。因為——再小的快樂，也是我自己，她會引起，心靈深處，某種力量的共鳴。　

我就是我自己，空氣中殘留着我的記憶、我的呼吸。在來世某天的我，還會產生共鳴，接受着曾經的回憶——這模糊有清晰、的回憶。　

走曾經走過的路，唱曾經唱過的歌，牽曾經牽過的手，愛曾經愛過的人。　

做曾經的自己，做永遠的自己，沿着過去的腳印，一直、走下去...　

『2.』孩提時代　

時光如流水,一去不復返。而那一段段被記憶的小節線隔開去的時光，連成一篇華麗的樂章。而那段懵懂、迷幻的前奏，則是記憶中必不可少的一節。　

那是孩提時代，在外婆家的美麗時光，那裡儲存着我最美好的記憶。那是一段如幻似影的日子，恍如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的泡沫，在瞬間記起，又在瞬間破碎，無法觸摸，只能幻想班的追溯。——這就是殘留在每個人記憶里的孩提時代，如夢如幻。　

坑坑窪窪的石子路，不平穩的石板下溢出點點水漬，水晶內壁的青苔，小店內湖南的燈光...這些被時光撕裂的零碎的記憶，在看見某樣懷舊的事物時，悄然拼起。　

一個時代，過去了，就像碎成了上千塊的拼圖，儘管你可以將其中一部分拼起，但一些平板墜落活遺失至記憶深處，再也記不起來，再也找不到了。　

——但是，這種奇幻、迷離的記憶，是最美的，在星空下，將瞳孔裝滿閃耀無比的星光，追憶往日的童真年華，將一份份唯美、懷舊，融入片片淡淡的星雲，珍藏這份美麗。　

記得外公的鴨舌帽，仍然掛在牆上，而代替黑髮的是、如冷月的銀色。耳邊外婆的童謠，依然依稀可見，那曾是我最偉岸的依靠。　

——和小夥伴搭起的石頭堡壘還在么？　

——和小夥伴嬉鬧的笑聲還未消散吧？　

——鄰居家的大白貓仍在屋頂打盹么？　

——院子里的枇杷樹應該又結果了吧？　

——那些昔日一同嬉戲的夥伴還好吧？　

聽着耳畔響起的《稻香》，記憶又回到了那個孩提時代。　

【所謂的那快樂/赤腳在田裡追蜻蜓追到累了/偷摘水果被蜜蜂給叮到怕了/誰在偷笑呢/我靠著稻草人吹著風唱著歌睡著了//午後吉它在蟲鳴中更清脆/陽光灑在路上就不怕心碎/珍惜一切就算沒有擁有/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不要哭/讓螢火蟲帶著你逃跑/鄉間的歌謠永遠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低聲淺唱，失去的那份美好，以已、過去的早已泛黃的美麗時光，莫名的疲倦，莫名的悲傷...　

那些逝去的日子，化作無形的羽毛，盤旋在喧囂的城市上空。當她們的主人回憶起自己時，這些羽毛便飄落下來，覆蓋在每個人的骨骼上——永遠銘記。　

那些最美麗的時光，化作一片片關於記憶的羽毛，變成一串串關於懷舊的符號，成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　

『3.』華美·時代　

花開花落，月圓月缺。每一次花開，綻放歡笑；每一次花落，噙滿淚水。我們一路攜手走來，走過六年時光，走過華美的小學時代，走過如歌的歲月。——然而，我擁有了最美好、最心酸痛楚的記憶。　

在這裡，我擁有我童年時代最斑斕的夢幻，我擁有即將揮手告別小學時的那份懷舊，我擁有二千多個日子的純真歷史，擁有美麗永恆的記憶。　

初入學時不停擺弄鉛筆盒的樣子；升上二年級時的欣喜；三年級分班那人生首次心酸離別；離開盡教了我們一年的老師時的不舍；四年級的美麗說變；六年級那滲頭骨胳的叛逆和羞澀。　

校園，那脫落的馬賽克，那滿牆的爬山虎，那三根恆古不變的旗杆，那盛花錦簇的花壇，那枝幹粗糙的老松樹...挽着記憶的臂彎，踏着時光的芬芳，走一回曾走過的風風雨雨，。撫摸老松樹粗糙的樹枝，親吻爬山虎清新的臉龐，仰望曾經的故事，自己所擁有的記憶...　

那些曾經的美麗日子，到現在，還在我的腦子裡清晰可見。　

——那些由分秒指針劃成的歲月，化作心壁上美好的花紋——最華美的印記。　

筆尖寫下點點墨跡，每個人都在分分秒秒譜寫着屬於自己的歷史，一篇篇或華美，或慘淡，或安詳，或激烈的樂章。在別人眼前，自己也許只是個生活中的配角，但是，在屬於自己的戲劇中，無論如何，自己永遠是主角，都擁有屬於自己的記憶——就算她慘淡無比。　

記憶，由最初一抹懵懂的淡紫，到熱烈綻放的紅色墨跡，最後，變成一隻暗黃——懷舊的記憶。　

泛黃的記憶被我點上泛黃的光芒，這些光芒將我們這些普普通通的男生女生，照耀成將來的傳奇...　

我能擁有這美好的小學時代，能擁有在這裡的記憶，我在暮年時也能夠回憶着記憶，能在白髮蒼蒼是，口齒清楚的西湖這曾經的點點滴滴——着永恆的年華，華美的時代...　

『4.』看夕陽　

走在回家的路上，低頭看見石子淺淺的印記斑斑駁駁，影子被臨近西山的夕陽拉的老長，踩在腳下，轉身，看見影子的締造者——夕陽。　

看夕陽——這個美麗的習慣，不知是好是壞，就當作是對過去點滴的紀念吧。　

放學。結伴。而行。　

三個疲憊的身影，背書包壓彎了的肩膀，在腳尖流暢的鋪開，像是水中隱隱綽綽的倒影，卻更為模糊、朦朧。轉身，看夕陽。　

我們玩這讓影子拉長的遊戲，夕陽也很配合的讓我們的影子變得撲朔迷離。　

風，醞釀著夕陽投來的透明情意，撩起凌亂的短髮，影子，變成了太陽底下的精靈。有意無意，翻動着指尖，似乎玩着手影——無聊卻有趣的遊戲。　

腳尖還有被夕陽光照射過的溫度，臉上是夕陽透過枝丫的斑駁光影，髮絲被夕陽照的煥發出灼灼光華。　

那些懷舊的日子，還有我們曾走過留下的腳印所殘留的印記，天空上仍殘留着我們一同放飛的風箏斷翼，以及，夕陽照射的湖水裡，我們綽約的倒影。　

總是習慣的轉身、抬頭、側臉，去看那渲染天際的華美夕陽，總是在夕陽光里找到過去的影子，過去的故事。　

不忘夕陽光里踩影子的遊戲；不忘夕陽光里悄然綻放的花絮；不忘如夕陽光般的微笑所包含的意義；不忘夕陽下最美麗的側影；不忘曾經的曾經，過去的過去...　

坐在窗前，陽光穿過薄紗，變得朦朧而迷離。抬望眼，看見美麗的夕陽，盡綻光芒。在不經意間，夕陽無聲的記錄下我們的點滴，用它鋒利的光，在天空鐫刻下我們生命中漏去的記憶，填補空白。我習慣的仰望着自己過去的日子。它們，是只有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才能讀懂的的史詩，因為，這都是屬於我們的歷史。　

看夕陽，愛未央。過去未央。記憶未央。流年未央。　

再次習慣的，習慣的抬頭，夕陽，放射出她那凝聚瞳孔的光芒，告訴我，我曾經有過的日子，有過的時代...　

『5.』不想長大　

十幾年的時光就這樣一晃而過，告別了純真的孩提時代，告別了懵懂的童年時代，即將進入那個夢幻多彩的少年時代。　

一個又一個時代，一輪又一輪變幻。不想再長大，不想再讓又一個美好的時代從我手中溜去。因為，長大了，我的世界里就有太多的過去，太少的現在。　

現在的實實在在的一切，在不久之後，便會成為曾經，貼上“過去”的標籤，變成分裂的碎片。　

如果我能使時間停止，那麼，請停止在這個小學時代最後歡聚的日子；如果能讓時間倒流，那麼，請回到純真的孩提時代，重新開始我的日子，那些幸福的日子。　

我曾夢見這樣一個畫面。　

一片星空。滿天閃着柔和光芒的星星，很多很多，多的裝不下整個眼睛。我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一顆流星帶着光影墜下，總感覺那是屬於某個人的記憶，所以，追逐着那顆星。我狠狠地跑着，貫穿着風的胸膛，一路狂奔，狂奔。當我的指尖觸碰到那顆星星，一陣微涼，再緊緊地上前抓住。碎了，那顆閃着巨大光芒的星星，碎在我的手心裡。點點殘光，如碎沙般靜靜地躺在手心。那些流金的殘星碎片，閃爍着光芒。那些光芒，靜靜地，靜靜地，逐漸流失。銀白的色彩逐漸黯淡，逐漸暗淡...　

我悵然地望着手中灰色的沙粒，呆立着。突然，滿天的星星以很快的速度，墜落下來，飛快的，如風。劃過的軌跡，流出一道道銀色的光芒，模糊雙眼，瞳孔驟然緊縮。它們墜入不遠處的一片湖泊，濺起帶有光芒的水珠，水紋互相交錯。一團團銀色的光珠沉入水底，漸漸流失色彩，黯淡，黯淡。最後，成為湖底普通的碎沙。　

夢醒后，我帶着恍恍惚惚的悲傷和未知的恐懼，用忪惺的眼睛環視四周，眼前實在的東西彷彿逐漸變得模糊。我哭了。我開始害怕時光的殘酷，害怕夢境中的一切成為現實。我再也不想長大。　

那個夢，是對未來的預言？還是，對過去的總結？無法解答。　

我不想長大，因為不想讓那些美麗的人、美麗的事、美麗的物，成為過去的代言人。我不想長大，不想，不想。　

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到這些完整的時光在若干年後我的記憶中將支離破碎，我便有一種恐懼感，莫大的恐懼。那些破碎的記憶漂浮在空中，彷彿觸手可及，卻又無法捕捉，最後化作遺落在記憶長河中的零星碎片，無法追憶，無法變得清晰。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了，換句話說，世界上沒有比長大更令人可怕的了。　

我不想長大，再也不想。並且——永遠不想。　

『末』　

如果記憶如鋼鐵般堅固,我該歡笑,還是哭泣。 如果鋼鐵如記憶般腐蝕,那這是歡城,還是廢墟。　

　　——郭小四　

我擁有回憶，一寸寸漸漸拔節，再漸漸腐朽的回憶。　

我擁有回憶，一枚枚緩緩升起，再緩緩墜落的回憶。　

我擁有回憶，一朵朵悠悠挪移，再悠悠止步的回憶。　

我擁有回憶，一注注慢慢清澈，再慢慢渾濁的回憶。　

我擁有回憶，一綹綹徐徐揚起，再徐徐散落的回憶。　

我有過去，宛如薔薇花熱烈綻放的流年。　

我有過去，恍如水晶石砰然斷裂的年華。　

我有過去，猶如羊皮紙悄然泛黃的時代。　

如果，你曾望着夕陽，追憶着過去的時光，那麼，請你再次懷念，不要害怕再次撕裂那慘痛傷痕。　

如果，你不曾看夕陽，不曾為流逝而痛楚，那麼，請你不要懷念，那是心壁美麗卻最傷感的花紋。　

如果，你曾擁有最純真的摺紙時代，那麼，請將她們記住。　

如果，你不曾擁有摺紙才有的單純，那麼，請你不要嚮往。　

水邊上的記憶，泛着零零碎光、恍如，是那彼岸花開的悲傷,以及、一直喃喃自語的流年未央…　

將此文獻給那些失去了美麗時光的人們，以及、那些懷念時光的人們。　

　　by芊　

　　2009年8月3日 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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