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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秘本

手機:M版  分類:長篇連載  編輯:pp958

  1我從省監獄調到市監獄,但沒有想到我會後悔。雖然,我離家近了,可是,市監獄的陰森卻日夜纏繞着我,像魔鬼一樣,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等我再想離開已經不可能了,原因不是我沒有這個能力,而是我無法離開。這並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了,或者說,我是被某種東西給控制住了。

  市監獄原來是典獄,那裡有蛇坑、火柱、勾舌……萬千種酷刑,我從未見過。這一切都保留着,供人參觀。雖然現在是重刑犯監獄了,現已分成了兩個院子,可是這股陰森之氣依然很濃重。

  因為我剛來,分到了後勤部,暫時沒有辦公桌,直到周三,科長讓我去倉庫領桌子。我到了倉庫,桌子不是新的,但也算是新的。倉庫的保管員說:“這是老劉留下來的。”我沒說什麼,把桌子搬回了辦公室。科長把桌子放到了窗戶下面,算是對我這個新來的人的照顧。我謝過了科長,可是就在我要拉開辦公桌子的抽屜時,竟然拉不開,我再拉別的,其他的都能拉開,底下的柜子也能打開,就左面的抽屜打不開。我也沒當回事,本來我也沒什麼東西可裝,就一直沒放在心上。

  過了兩個多月,我桌子上的東西多了,兩個抽屜和下面的柜子都塞滿了破爛,我就準備把那個鎖着的抽屜打開。我去找倉庫保管員,問他有老劉辦公桌子的鑰匙沒有,倉庫保管員說:“你撬開得了。”我說:“不好吧?如果,裡面有什麼東西……”倉庫保管員說:“當時老劉沒留下鑰匙,你自己想辦法吧!”

  我回到科室,問科長老劉的電話,科長在電話本上找了半天說:“是這個,不過不知道還能打得通不?”我打了老劉的手機,竟然通了,然而,打通后,我愣住了。他們叫的老劉聽聲音卻很年輕。我原本以為老劉是退休的。就在我發愣的時候,老劉問:“你是誰?”我說:“我是新調來的,分到了你的辦公桌,可是有一個抽屜是鎖着的。我想問問,你裡面有什麼東西沒有?”老劉想了一會兒說:“你撬開吧!沒什麼東西,該扔的你就扔了。”

  放下電話,我問科長:“老劉的聲音聽起來挺年輕的,怎麼叫老劉呢?”我說完這話,科室的幾個人都笑了。科長說:“其實老劉並不老,那只是我們科室對他的一個稱呼,他才二十五歲。”我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年輕。我問:“他怎麼……”科長說:“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子就突然失蹤了,失蹤前,行為很是奇怪的。”我問:“怎麼奇怪了?”科長不說話了,科室的人都低着頭干自己的事,生怕我問到他們似的,我知道我的好奇心太重了,便沒有往下問。

  為了不影響別人做事,撬抽屜的活在下班後進行。抽屜很好撬,是那種防君子而不防小人的東西。當撬開抽屜時,我一愣,抽屜里擺着一本線裝的書,泛黃,除了這本線裝書外,什麼也沒有。更讓我奇怪的是,上面的文字,我知道那是滿文,但是我不認識。恐怕很少有人認識了,也許只有研究這方面文化的專家認識了。

  封面上是滿文,字我不認識,這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翻開書,裡面全是滿文,一點也看不懂,看了一下午,一點沒弄明白。這時我再次想起了並不老的老劉,我準備下班后給他打電話。

  下班后,我給老劉打了電話,想約他出來。可是他說,他的抽屜里什麼也沒有放,可能是有人走後,用了他的抽屜。我取消了約他出來的打算。第二天,我再問倉庫的保管員,他說:“老劉把桌子交回來后,就再也沒有人用過。”我一直琢磨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本來我想放棄,每天的事都很多。可是,我沒有放幾天,就再也忍不住了,非得要弄明白不可,因為每天晚上我都做夢,都跟這個滿是滿文的線裝書有關。

  大禮拜,我去了滿族自治縣。在那裡,我找到了滿文文化研究會的趙中文教授。老教授研究滿族文化一輩子,同時,他也是滿族。他拿過我遞給他的線裝書,愣了一下,然後就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我一時也愣住了,趙中文教授站起來的時候,我沒有防備,他竟然站起來,推倒我,狂奔而去。

  後來,我在縣文化館了解到,趙中文教授是德高望重的人,而且在滿文化研究當中,是相當有地位的人。當我說出趙中文教授的情況時,他們都一愣,隨後都笑了,說:“那絕對不可能,趙教授平易近人,脾氣好,那是有口皆碑的人物。”我愣住了,心想,是什麼東西會讓這樣的一個人激動或者發怒呢?難道這個線裝本里有什麼秘密嗎?

  那天,我沒有再拿出那個線裝的本子,我怕再惹出什麼事來。我想,趙中文教授一定會來找我的,他一定知道裡面的東西,甚至說,在我之前,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東西。可是,我沒有想到,趙中文教授沒來找我,我倒是接到了一個特快專遞。我不知道會有什麼人會用特快專遞給我寄東西。因為,我的朋友圈子並不大,也沒有那麼一個非得要用這種方法給我寄東西的人。

  當我打開專遞袋時,那裡只有一張報紙。我打開報紙,一共是二十四版,我愣住了,不是新聞方面的報紙,竟然是一張故事報——《古今故事報》。我知道,這個報紙在我們城市的任何地方都能買到,為什麼還要寄給我呢?這張報紙是半年前的,我從頭看到尾,絲毫沒有看出什麼眉目來。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這個人寄給我報紙的目的,是有意在提醒我,想讓我注意到什麼東西。我只得再從頭看,當我把報紙看到第十篇的時候,看到了一篇文章,頓時我冷汗直冒。

  2那篇文章叫《生物的異變》,看題目像論文似的,可是看完后,卻是一篇故事,它的真實性我不知道能有多少成分,我也不確定,這個人就是讓我看這個故事。但是就這張報紙來講,就是這個故事吸引了我。就在我要放下報紙的時候,我竟然發現,這個文章的作者竟然是冰兒,是我寫的。可是,我絲毫記不起來,這篇文章是我寫的。

  第二天,打電話到《古今故事報》報社去,找到了那個版的編輯丫丫。她說她一直在找我,我說不是我寫的,但是我想知道這個人。丫丫似乎很失望,她說:“這個人的稿子已經發了四個了,可是都沒有地址,只有姓名。”

  這事過了幾天後,我再次接到了特快專遞,這次依然又是一張《古今故事報》,是四個月前的,我快速找到了冰兒寫的《生物的異變》,竟然是一個系列。在故事中,竟然提到了趙中文教授,其中還有老劉,難道……我馬上打電話給丫丫編輯,很快那剩下的兩張報紙寄來了。從后兩篇看,冰兒提到了滿文,還有一個秘本,全和這個生物有關。文章中沒有確切說是什麼東西。但是,有一點肯定,四個故事連在一起,似乎在指點着什麼,似乎在指引着一個地方。

  我一直摸不着頭緒,也找不到趙中文教授。而老劉也不肯和我見面,我提出了幾次,他都說有事。直到兩個星期後,我在街上和老劉走了個對頭。老劉見到我一愣,搖了搖頭,沒有辦法,和我進了飯店。在飯店裡,老劉一直不吭聲,直到我逼急了,他才說:“那我就告訴你。這個東西是一個人讓我交給你的。”他給了我一幅畫,畫是《八旗子弟》。我找專家鑒定了,價值五萬。我一愣,難道這個人為了一張報紙交給我,就出了這麼大的價錢嗎?我問老劉:“見過這個人沒有?”他說:“我什麼也不知道,這個人全是專遞遞給我的。”想不明白,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我從老劉那裡出來后,回到家,把冰兒的四個故事,又看了幾十遍。突然,我發現故事中提到了一個林子山。我知道那個地方,就在滿族自治縣三十公里處的地方,是一個遍布樹木的地方,已經定為了國家森林。那天,我請了假,去了林子山。然而,就在我到了林子山後茫然了,這裡是大森林,我不知道要來這裡做什麼。

  我一直住在林子山五公裡外的一個小村子里,想發現些什麼,可是我什麼也沒有發現。我知道,想弄明白這一切,還得找到趙中文教授。然而,就在我打算回到市裡的時候,我竟然在村道上看到了趙中文教授匆匆走過。我當時愣住了,隨後,我就順着村道追趙中文教授,可是,我竟然沒有看到他的影子。村道長長,可是沒有人,趙中文教授不可能走得這麼快。我順着村道往前走,走到五百米石碑,我站下了。因為,我聽到了一種聲音,很奇怪的聲音。隨着聲音的加劇,我感到頭暈,陷入了一種迷糊的狀態,我也在慢慢失去意識。我拚命掙扎,可是沒有用。我慢慢倒下了,趴在了五百米石碑邊。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那個奇怪的聲音也消失了。我感到渾身無力,回到村子,睡了一宿,我才緩過勁兒來。我再次來到五百米石碑,我沒有聽到聲音,我在那兒等了很久,還是沒有。但是,我發現在石碑的下面,下了村道兒,那裡的草和樹叢明顯看出有人摔倒過,把樹叢壓斷了枝,把草壓倒了一片,我記得,昨天我沒有摔到下面去。那麼說,是另一個人,難道會是趙中文教授嗎?

  我順着倒下的草下了村道兒,在樹叢里走着。明顯地有一條很長很長的草被壓倒,像是一條路一樣,但是,我知道那不是路。大概走了十多米后,我停下了,我感到了一種危險,聞到了一種氣味,怪怪的,很刺鼻。就在我站下的時候,我感覺腳下有些不大對勁兒,我低下頭,什麼也沒有發現。但不對勁兒的感覺依然還在。我彎下腰,感覺氣味更濃了,當我的手摸到腳下的草時,一種黏黏糊糊的液體,頓時就粘到了手上。我感覺得到那是液體,而且氣味刺鼻,但是我卻看不到它,看不到這種液體。突然,我感到手刺痛,我大叫了一聲,手越來越痛。我跑到村裡,用水洗,卻沒想到,更大的痛一下通遍了全身,我暈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手變成了綠色,綠色浸到了皮膚里,但是痛感消失了。

  我回到了城裡,去了幾家權威的醫院,誰也看不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戴上了手套,我不想一走到街上,所有的人都看我這隻綠得太惹眼的手。

  我知道,此刻得找到給我《八旗秘本》的人,或者是趙中文教授。趙中文教授很有可能在林子山。就在我想再去林子山的時候,老劉突然打電話給我讓我回去,馬上回去。

  3我完全沒有料到,剛到市裡老劉就打來電話:“馬上去正黃旗路的八號,那裡有一個人等你。”我知道正黃旗的八號,那是一個老街老宅。因為是古建築,市裡保留了下來。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站在正黃旗路八號門口的時候,我再次感到了危險,就像是在樹叢里時的感覺一樣,我周身哆嗦起來,手上的痛感馬上就回來了。而且越來越痛,我幾乎是控制不了自己了,撒腿就跑出了正黃旗路,隨着離開正黃旗路越來越遠,我手上的痛感漸漸減輕,並慢慢消失。

  我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呆住了,整個人感覺就像陷入到冰窖里。我發現我的手腕也變成了綠的了。我的汗一下就下來了,我現在已經被一個什麼東西給控制住了。如果,我離得它太近了,我手上的綠色就會增加,甚至遍布全身,那時我將是一個綠人,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呀!

  可是,老劉偏偏讓我去正黃旗路的八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再打電話給老劉,問他:“是誰讓我去正黃旗八號的?”老劉支吾着,就是不說,他說:“你去就是了。”我說:“我去不了。”他愣了一下問:“為什麼?”我說:“不是我去不了,是我無法接近正黃旗八號。”老劉似乎一哆嗦,說:“你開什麼玩笑?難道正黃旗八號還有鬼不成嗎?”我說:“估計比鬼更可怕的東西在那兒。”老劉說:“你在家裡等我。”

  老劉來的時候,臉色蒼白,似乎跑得很急,一進門,他就問我出了什麼事。隨後,他就看到了我的手腕子上的綠色,大吃一驚,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沒有跟他說,就是問他:“是什麼人讓我去正黃旗八號的?”老劉說:“還是那個人。他用電子郵件知道我的。”我想了一下說:“是不是又收到了那個人的什麼東西了?”老劉臉一紅,低下了頭。我知道,問也沒有用,老劉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我決定讓老劉去一趟正黃旗八號,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裡到底有什麼怪物。當我把想法說出來的時候,老劉剛剛有了血色的臉,竟然一下全白了,半天他才說:“我是不能去的,我是不能去的……”

  我知道,老劉是不會去的,也許,那個人告訴他,不能去。也許,老劉知道些什麼事,我沒有勉強他。送走了老劉后,我決定再去正黃旗八號。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弄明白。夜裡,我穿上黑色的衣服,去了正黃旗八號。老宅森森,我站在幾十米的地方,看着老宅,裡面沒有燈光。但是,我感覺得到,危險似乎就在身邊。直到起風的時候,我才靠近老宅的後院,我靠到老宅院的牆上,沒有發生白天的事。老宅院的牆很高,只能從正門進,如果正門關着,我就要敲開門。

  我靠近門的時候,竟然發現,門是開着的,有一條縫,這讓我很緊張。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陷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沒有聲音。我從門縫鑽了進去,聞到了在五百米石碑那兒聞到的氣味,緊張馬上就傳遍了全身。我順着老宅的牆根,慢慢接近老宅的屋子。就在我要靠近的時候,我感到後背有隻手放在上面了,我一下就呆住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那隻手把我扯到老宅外,那人告訴我,明天晚上在小林子山等他。可當我回過頭的時候,我只見到一個綠色的影子,像一棵樹一樣。我太吃驚了,匆匆離開了正黃旗八號。

  回到家裡后,我找出那本書,放到身上,往小林子山去了。

  第二天晚上,我已經在小林子山的山腳下,我等着那個人的出現。直到夜裡,一個人影沖我晃來。走近了,我才看清,這個人全身都捂着,一點皮膚也沒有露出來。他走近我,在我兩米的地方站住了,說:“跟我走。”

  我跟在那個人的後面,我琢磨着,這個人的聲音挺熟悉的,我已經確定,這個人就是趙中文教授。可是,我琢磨不明白,他幹嗎弄得這麼古怪呀?我們出了村子,到了村子的東面,有一間孤零零的房子,我們進去了。進去后,他打開燈,把帽子脫掉后,我嚇了一哆嗦,我的天呀!趙中文教授竟然頭髮都是綠的了,眼睛,鼻子……反正身體全是綠的了。我吃驚地看着他,他倒是一臉的平靜。他說:“你不用奇怪,那本書帶來沒有?”我哆嗦着把手伸到懷裡,把書拿了出來,他看到我哆嗦着,竟然樂了,說:“你不用怕。其實,我們都很正常。”他接過書後,我才知道,這本書叫《八旗秘本》。

  趙中文教授打開這本書,他看了一個小時后,告訴我,這是老滿文,已經很少有人懂了,它裡面講述了一個故事,也許看着挺平常,可是裡面卻在暗示着一種東西,或者說是生物,或者說是獸,或者說……是一種不太好說的東西,挺可怕的東西,它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我聽完呆在了那裡。

  4我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編輯丫丫來電話了,她告訴我,冰兒出現了。我還以為是冰兒本人出現了呢,但是他只給了丫丫一封專遞,裡面只有個地址。我按照地址,和趙中文教授找到了冰兒。我完全沒有料到,冰兒竟然是一個傻大憨粗的漢子。可是,我接觸后,竟然發現,他不傻也不憨,竟然是一個心思細密的人。我問他:“為什麼把那個《八旗秘本》給我?”他沒有說話,拿出三年前的一張市日報,上面有一條新聞:

  市民趙陽河在小林子山發現了一塊形似樹皮的東西,這東西,竟然能變化形狀,經專家分析,它是沒有生命的……

  我一下想起當年那件事來。當時,鬧得挺厲害的,直到這個趙陽河在兩個月失蹤后,事情才平靜下來,隨着趙陽河的失蹤,那塊形似樹皮的東西,也消失了。

  我對冰兒說:“你就是趙陽河?”他點了點頭,我又問:“你為什麼要用我的筆名,在《古今故事報》發那四篇稿子?”趙陽河沒有吭聲,坐在那兒想着什麼。我又問:“這一切和我有關嗎?為什麼扯上我不放呢?”趙陽河竟然一下站了起來,把我和趙中文教授嚇了一跳。他很激動,他說:“那個東西丟了,但是,它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回來。我一直在找你,想方設法地找你。可我找不到你,那個東西不讓我找到你。只有你,才能弄明白,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聽了趙陽河的話,愣住了,我說:“這一切跟我有關嗎?”趙陽河說:“我不瞞你,其實你是八旗的後人。當初,你祖父為了躲避戰難,帶你離開了鎖陽城。原來你姓愛新覺羅。因為,你祖父為官時,得罪了人,逃避后就改了姓。我送給你的《八旗秘本》是一本,還有一本在我這裡,是你家的家史。當初我祖父和你父親相識,你祖父走的時候,就交給了我祖父。這個《八旗秘本》中,已經說了,就是在這一年內,將會出現一個東西。其實,這個東西已經出現三四年了,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後果會這麼嚴重。當我意識到,想找你的時候,這個東西已經控制住了我,我根本就找不到你。秘本中,有很重要的東西,能讓這個東西消失,或者說,有所改變。但是,我看不透,只有你愛新覺羅家族的人,能悟透。”我說:“我根本就不懂,這些東西還是趙教授告訴我的。”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趙陽河是一個環境專家,他一直在研究着這個問題。我把《八旗秘本》拿出來,讓趙中文教授再看看。趙中文教授坐在沙發上看着書。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趙陽河突然不安起來,我似乎也感覺到了,和上兩次一樣的危險,趙中文教授突然站了起來,他說:“我知道了,這個東西在以前也出現過,這個《八旗秘本》是用老滿文寫的,上面反覆的提到了一個‘血’字,還有‘綠’字。難道……”趙中文教授,突然割破了手指,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趙中文教授搖了搖頭,突然,他拿着刀沖我笑,奔我過來。我嚇得大叫一聲,說:“你幹什麼?”趙中文教授像是着了魔,我也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那種在五百米石碑聽到的聲音,而且越來越響,也聞到了濃重的氣味。趙中文教授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的勁兒,把我的手抓住,上去就是一刀,血流了下來。趙陽河和我都呆住了,我感覺不到痛,因為出現了一件比痛更可怕的事。我的血流了很多,但是卻是綠色的……

  趙中文教授似乎並不在乎這一切,他用手弄了一些血,就往《八旗秘本》上塗,幾分鐘后,他樂了,說:“沒事了,有辦法治這個東西了。”我和趙陽河都愣住了,走過去一看,《八旗秘本》上,再次出現了不同顏色的滿文,而且隨着血液的乾涸,在慢慢消失。

  我們恐懼地坐在趙陽河家裡,那個聲音和氣味越來越重。直到十幾分鐘后,從門縫流進來一股液體。然後,那個液體便慢慢成了一塊樹皮,隨之是聲音和氣味,我們都難以忍受,有馬上就會死去的感覺。突然,趙中文教授站了起來,猛地撲了過去。他把一瓶純凈水倒在了上面,那個樹皮,馬上就沒有了聲音,氣味也漸漸在變淡。我和趙陽河目瞪口呆地看着,這時,趙中文教授喊着:“趕快拿水來。”趙陽河愣了一下,跑到廚房,拎了一桶水過來,趙中文教授似乎火了,說:“這水不行,要純凈水。”

  我和趙陽河跑了出去,在村子的小賣店買了二十多瓶純凈水。回來的時候,那個東西似乎又在動。趙中文教授把純凈水全倒進了桶里,然後,把那塊樹皮放到水裡,一切都平靜了。我和趙陽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趙中文教授似乎出了一口氣,他說:“罪孽呀!罪孽呀!”直到趙中文教授道出一段過去的事,我們才明白。到這個時候,我不得不把在七年前發生的事,在這裡記錄上一段了。那是七年前的新聞:

  昨夜凌晨,北方火車站,五十節氯氣貨車,在駛入貨站的時候,因為扳道工失職,造成貨車脫軌,五十節氣罐側翻,氯氣泄漏,全市居民撤離……

  趙中文教授說:“當時,五十節氯氣罐在堵漏后,全部運到了小林子山進行處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兩個月後,樹木全部枯死了。可是,第二年的春天,樹木又全部活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是樹木的變異。它們經過了幾年的變異,已經形成了有生命的東西,它們能形成一個整體,能瞬間變成一座森林。如果形成森林,他們就要伺機報復人類。因為,這幾年中,它們已經找不到純凈的東西了,它們……”

  5趙中文教授說到這兒,嘆了口氣。我說:“遍地是森林不是好事嗎?”趙教授說:“可是它們變異了。因為,人類空氣中排出的毒氣太多,它們已經無法吸收了,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就是因為這個,它們改變了機體,竟然能大量的存貯各種有害的氣體和物質,然後等待着時機,報復人類,只有純凈的東西能改變它們了。現在我變成了綠色的了,你的血變成了綠色的了,這就是報復人類。讓人類也擁有像樹一樣的機能,吸食有毒氣體和物質,那麼人類就會很快滅亡的。因為,人沒有那麼強大的改變機體的能力,它是要經過漫長的過程,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那個時候,人類已經不存在了……”

  趙陽河說:“現在我們怎麼辦?”趙教授說:“它能發出一種聲音波,我們也在製造噪音,但是在我們居住的地方,它還沒有吸收到更多的噪聲,機體很弱,我們可以殺死它。”趙陽河隨後出了門,幾分鐘后,他拿來了一個高分貝的擴音器,接上電后,我們把耳朵都堵上了。他打開擴音器后,突然,那塊樹皮在桶里動了起來,隨後就是那個聲音傳來,儘管我們堵上了耳朵,那個聲音還是震得我們發嘔。

  幾分鐘后,我們聽到了爆裂聲,我們都從沙發上摔了下來,隨後,就是液體四濺。聲音消失后,趙教授把堵耳朵的東西拿了下來。這時,我發現,趙教授已經變回了原來的膚色,我也是。同時,我發現趙教授的眼睛里流出了淚,他說:“珍惜我們的環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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