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菜記

　　提菜，我們本地方言，意思是如果菜苗長得過於稠密，就有選擇性地拔出一些來，以利於留下來的菜更好地生長。

　　今天周日，迎着和風暖陽，我下到地里提菜。這是一小片在一堆廢棄的磚頭瓦礫上平整出來的土地，每年種上各樣時令的，也是自己喜歡的蔬菜，基本上不用去菜市場了。今年入秋後，妻買了種子，就種了一片黑白菜（方言，其實是綠色的，長成后開始卷芯，不知為什麼叫這名字，正如白菜也不是白色一樣。）。油綠油綠的，極是茂盛，看到的人都誇長勢好。因為出芽率高，過於稠密，需要提一提。起初，妻告訴我提菜的三個原則：提那些高出其他菜一截子的，我理解是瘦而修長的；提顯得密度大的，我理解是不管個兒高個兒矮的，影響生長的；提大個兒的，我理解是為了給小個兒生長的機會----有足夠的陽光和營養。

　　於是，我就按這個原則開始提菜了，觀察、彎腰、起身，已經提了半袋子了，有鄰居經過，看見了說：“提錯了吧。應該提小個兒的啊。它已經憋得不長了，它要是長得好，早不就長成大棵兒了？你把大棵兒的提了，小棵的就是長，能長到哪裡去？它已經後勁不足了。”顯然，這辦法和妻給我的原則是極其相悖的，看着袋子里已經被連根拔起的菜，我頓時產生了愧疚的心情，一時茫然起來。這可是我從來沒有深思的問題。

　　仔細想來，兩種提菜的辦法都有道理。但一時又恍恍惚惚的。大概是對待問題的態度和出發點不同，導致的行為也就大不相同吧。

　　究竟是提“大”留“小”聰明，還是提“小”留“大”聰明呢？

　　（2014,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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