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我玩

　　誰跟我玩兒，打火鐮兒。火鐮花兒，賣甜瓜。甜瓜苦，賣豆腐。豆腐爛，攤雞蛋。雞蛋雞蛋磕磕，裡邊坐個哥哥。哥哥出來買菜，裡邊坐個奶奶。奶奶出來燒香，裡邊坐個姑娘。姑娘出來點燈，燒了鼻子眼睛。——北京童謠

　　每天上下班，必經過一座小橋，常常能看到一位抱着男孩的婦女坐在橋頭的石墩上休閑，看她懷裡的孩子，她的年紀也就在三十左右，臉有些虛浮的胖，臉罩似的笑常掛在上面，眼卻少許多神采；男孩是長得蠻可愛的幼童，也就是兩歲大的那樣，臉圓圓的，一身骯髒破舊的衣服和母親不動的懷抱，都阻擋不住他對世界好奇的眼。也許是我走這條路久了，婦女對我熟悉了，在沒有更新奇的事物吸引她眼光的時候，看到我路過，就會咧嘴笑笑，小聲嘟囔：“好能幹的！”我不知該對婦女說什麼，只有種想抱抱孩子的慾望。朋友悄悄對我說：“是天養活這孩子的！”

　　這是小橋斜對過租戶的母子倆，租戶的男主人個子不高，體型羸弱，是小煤礦的工人，由於小井被封，閑散在家，他們還有一個七歲大未上學的女兒，男人時常陪女孩遊戲。

　　2012年的10月下旬的一天清晨，那時節天已經很冷，頭一天還下點小雨，雨後的清晨格外寒冷。儘管是晚秋，我還是不得不用棉服包裝起自己，即使這樣，透骨的風還是令人不禁打顫。如往常我向那座小橋走去，遠遠就聽到一個小女孩的哭鬧聲里夾雜男子無奈的低吼。路上的行人並不多，誰會在這麼冷的清晨吵鬧？順着聲音望去，是租戶的父女倆在爭吵，女孩光腳穿一雙朔料拖鞋死死抓着父親打着火的摩托後座的鋼樑，泣不成聲，近似歇斯底里，父親幾近哀求地低吼：“別鬧了，我上班要遲到了”女孩依然執拗不放手，旁邊還有規勸的路人，父親似乎下了狠心騎上摩托給上油門，一溜煙順路向西而去。突然的變故，讓女孩一踉蹌，稍一遲疑，她瘋了一般向摩托奔馳的方向追去，拖鞋丟在潮濕的路面上......

　　這一幕至今還像發生在昨天。他們一家搬走了，聽說小煤礦開工了，在煤礦就近的地方他們又租了房。也不知道這個冬天誰在陪孩子們遊戲？

　　我很想抱抱那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