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徵文：誰能言那中考失利的滋味——吉莫?我_26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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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次你考得特好。”“什麼啊，你才是呢，如果我沒那5分少數民族加分，我那分就不能看。”“喂……”吉莫在廁所就聽見小牧和佳樂的聊天聲，真的，這只是聊天而已，可以理解成廁所離教室很近，有點牽強，吉莫更願意當作是她們的聲音過於“美妙”，“美妙”到極致而橫生超聲波，刺穿了教室的門和牆壁，擊破了空中的點點塵埃以及空氣成分O2、CO2……她十分慶幸化學課本中沒有寫H2是空氣主要成分，否則，這麼強有力的聲波，在空氣中飛速移動，與空氣充分接觸，只要摩擦出一小朵火花，隨時都有可能與H2碰撞使其發生大規模的爆炸。



　　吉莫推開了教室的大門，那兩個瘋狂的人的說話聲刺着她的雙耳，就像是有100根針扎着她的耳膜以及耳蝸，力度剛剛好未能扎穿耳膜。正是這樣才痛苦啊，想不聽卻不得不聽，捂住耳朵，聲音仍舊能夠穿過雙手進入耳朵。她已經出現了幻覺，看見有上萬隻麻雀出現在小牧和佳樂的身邊，取代了她們的位置，在那裡不住地叫着，上萬張尖尖的、小小的嘴一張一合，看起來微弱的動作，為什麼能夠發出如此震耳欲聾的爭吵聲。“什麼啊，你化學考78，只扣了兩分！”“你語文不還……”從麻雀嘴裡吐出來的話趕走了她眼前的幻覺，麻雀消失了，仍然是小牧和佳樂。吉莫看着她們倆在教室里互相追趕着，一會兒佳樂拽住了小牧的馬尾，一會兒小牧拿礦泉水瓶猛敲佳樂的頭。“能不能安靜點啊！”這句話吉莫終究沒能說出口，她們鬧得越來越凶了，完全忘記這裡是教室，忽略了一旁有一個渴望安靜的人，沒有考慮到其他人的感受，尤其是那個中考沒考好的姓吉名莫的人。



　　吉莫猛地拉開書包的拉鏈，在包里胡亂地掏着，好不容易揪出了一根黑色的細線，那是一副耳機。她忘記應該先將手機和耳機線連接，只是手抖着用耳機堵住了耳朵孔，她就像是一個心臟病發作了的老人，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救命的藥瓶卻忘記吃藥的下一步：“打開瓶蓋”，“小莫，你忘記連手機了。”旁邊的敏子好心地提醒她，但她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她雙手堵着耳朵，可聲音依然能夠灌進她的大腦，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上課回答問題聲音小得全班沒有一個人聽得清的小牧、曾經被老師誇獎聲音甜美的佳樂，此時會有如此舉動，顛覆了她們在眾人面前淑女的形象。“難怪以前有個笑話將1個女人比作100隻麻雀，原來這是有事實依據的哈。”吉莫不禁苦笑，不知怎的，她現在如此懷念前排外校男生玩撲克時唱的歌，“我媽媽，母夜叉；我爸爸，蝙蝠俠……”，那配着《撥浪鼓》曲調外加自編歌詞的歌，那曾經讓她頭疼了一中午好不容易才逃離開的聲音，相比之下，他們的歌起碼不會帶給她曾經悲哀的回憶。



　　吉莫插着耳機，沒有連手機，只是單手托着下巴，雙眼正視前方，但她黑色的瞳孔有些渙散，不知道她是沉思，還是在迷茫中徘徊，總之，在她保持同一個動作，目光獃滯、面無表情五分鐘后，同桌的敏子終於堅持不住了，可能已經對自己看2秒鐘書，抬頭看吉莫3秒鐘，兩個動作之間只差1秒的做法有些疲憊了，她輕輕拍了一下吉莫的胳臂。“嗨，小莫！”“啊，啥事啊？”吉莫的眼睛恢復到了以前有神的狀態，托着下巴的那隻手也隨着她轉向敏子的動作而收到了課桌下。“不要表情那麼冷峻嘛嘛。”敏子放下了手中原版的《哈利波特》。“我的表情……冷峻？”吉莫露出驚訝的表情，那表情如同一個正常人在大街上走路時看見有一個小精靈在自己身邊飛來飛去，感覺震驚到了極點。不過，也許只有吉莫知道，她現在的表情，完完全全是裝出來的，連她自己都對自己的演技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從講台邊上懸挂在天花板下的黑洞洞的電視屏幕上，利用光的反射原理所看到的自己表情的像，她的驚訝表現得極其自然，甚至可以稱為完美，完美到連吉莫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的眼睛。“看來那個測試說的真沒錯。”她心裡暗暗地想着，有些無奈，“說我生日那天出生的人的生日花是綠珠草，花語是‘偽裝’。”其實，現在的吉莫哪裡還有心思驚訝啊，光是聽着楊沐和陳佳樂的女高音就已經令她有些煩躁，甚至都有想要隨便找塊兒布塞住她倆嘴的衝動。冷峻？也許敏子說的對，毫無表情的表情，也只能用“冷峻”來形容了吧。“哈，敏子，你可真逗，我的表情可是相當‘不冷峻’啊。”雖然她並不否認敏子的說法，但還是努力擠出一個標準的、能夠露出自己牙套的笑容，為自己辯解着。敏子站起身，用手摸了摸吉莫的頭，在吉莫詫怪的表情中，她露出足以溫潤任何人心的笑容，以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加油吧。”敏子像一個大姐姐一樣，鼓勵着那個正在偽裝自己的女孩。吉莫抬起頭，不小心與敏子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她看到了敏子被長長的劉海略微遮住的雙眼，眼神如細水般溫柔。敏子的手在空中停頓了3秒鐘，她略微遲疑了一下，面帶微笑着轉身，向教室門走去，還不忘沖吉莫喊一句：“快上課了，我去一趟WC啊！”



　　敏子走出了教室，吉莫望着窗外的陽光照在敏子身上，散落在地面上的淡黑色影子，影子追隨着敏子走出了教室，然後卻不再移動。吉莫又呆在了那裡，注視着那本應跟着主人移動的影子，愣愣地，直至它變得短了一些，隨即敏子走進了班裡。“外面熱死了，廁所人也好多啊。”回來了的敏子用手不住地扇着風，不住地抱怨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重新靜下心來，翻看着之前倒扣在桌上的那本原版的《哈咯波特》。吉莫“你到底去沒去廁所”的疑問終究沒有問出口，因為她不願打擾正在讀書的敏子。敏子漆黑的雙眼隨着一行一行的文字左右運動着，也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到底離沒離開，她的那句“我去WC啦”，是為了緩解當時的尷尬氣氛，還是真的因為她想去卻又在途中改變了心意。真的，只有敏子自己知道。



　　吉莫就是我，我就是吉莫。吉莫只不過是文章中代替我的一個虛擬人物，而我此刻作為一個旁觀者，記述下了那個吵鬧、悲傷卻不失感動的課間。



　　窗外的天空，很亮，很藍，是勿忘我的那種藍色，真的很美。

　　北師大附屬實驗中學初三：碓冰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