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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月亮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紙月亮 標籤:月亮和六便士

  出去送紙板時,天色已黑,夜色侵襲,西邊天的蔚藍色慢慢隱去,我見到了月亮,一出門就看見月亮掛在中天,只有半邊,像一張圓紙,從正中間用剪刀裁去一半后剩下的一半,被裁的邊沿很整齊,剩下的半邊很規整。

  下班了,本想一個人靜靜,一個人騎自行車從另一條路回去,但是在選擇是走老路還是另一條路時,我選擇了老路,我看到大叔從後面跟來,我想和他聊聊天,減少我的孤獨感。

  下午來上班,大熱的太陽,從路上遇到一個人,一個姑娘,臉色很黑,她擺手示意我停下,像搭便車的那種手勢,我就懷疑地想,“我又不是出租車!”一貫的風格,我停下了,接受她的詢問。當時,我正陷入思考人生的矛盾中,心情鬱悶,加之天熱,我尋找樹蔭慢悠悠地騎去上班。

  看到她向我招手的時候,因為她是女士,我感到高興,心頭猛掠欣喜,以為和她談話可以改變我陰鬱的狀態,潛意識裡是這樣認為的,雖然只是一瞬間的相遇。

  我停下了,已走過了她,她往後走兩步趕上我,“這位小哥,我們也剛下公交車……”聽她的口氣,是要尋求憐憫,這麼大熱天!“不好意思,我沒……”我是想說“錢”。“誰問你要錢!你真衰(只是根據當時的情況補上的三個字,實際上我也記不得她說得是什麼了)!”我不知具體怎麼形容她訓斥人的話和她氣憤的又因天熱而流露出的表情——她的意思是我輕薄了她。我看到她滿頭大汗,臉色很黑,知道我錯怪了她,我趕緊說,“什麼事?”口氣微帶厭倦,畢竟我也不高興她的反駁口氣,她說完前面的話就憤而轉身離開了。

  我不是經歷過這樣的事一次了。那次,我送表弟回家,在火車站就遇到一個還算漂亮的女人,她看上去也就比我們大一兩歲,正當我們邊走邊聊天時,“兩位小哥(與今天我遇到的女人同樣稱呼我),我坐火車急着回家,沒帶夠錢,你們看能不能給我湊個兩三塊錢?”那個女人從後面出現在我們面前,說著話並伸出手要錢。看得出來,她是想利用色相,借男女之間相互傾慕的那種特殊的感情掙錢,她不是一個騙子嗎?

  這次我又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我迫不及待地說,“不好意思,我沒錢!”然後急着要走,因為聽她的解釋,“誰問你要錢了!”而沒有即刻就走。

  她離開后,我也不屑地離開了。

  事後我很傷心,這是一件令人感到不快的事。“我心裡有一個標準,她心裡有一個標準,我們都是對的,可是我們的標準不能交融就會產生碰撞!你為維護你的標準,我為維護我的標準,我們吵架。我們兩個都是對的。人往往都是陷入自己為自己設計的矛盾中,陷入毫無意義的爭論中,自己折磨自己,而這樣的矛盾,無休止。”我傷心地想到。

  這件事令我鬱悶,我不想與人有矛盾。

  一晚上我都因此而悶悶不樂。

  下班了,一身的勞累也得到緩解,吹吹風,夜晚沒有陽光。

  我同大叔分手了,我轉彎騎回回家的路上。這時,我的速度也自然地慢了下來,想就這樣騎下去。風繼續吹着,很涼爽。路過太伯廟時,看到太伯廟的廣場上坐了很多人。很多人圍坐在一起,做遊戲,我不只一次見到過。眼前有幾個人,坐姿不一,三個女人,有穿着漂亮連衣裙的姑娘,三個人像雕塑一樣,似乎在看他們做遊戲,只是風吹動他們的衣角,才仍知道他們是活物。路過涼亭時,有一對情侶,一個枕在另一個的腿上,說悄悄話。又一對情侶,一個坐在另一個的腿上,在深情相吻,我只偶然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

  看到寂靜的小區樓房間的公路,配着小區沒睡人家窗戶射出的燈光,一片幽長;看到遠處埋沒於深草中的農家窗戶透出的光,我快到家了。我看到月亮模模糊糊,朦朧。

  二零一二年暑夏於無錫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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