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消逝得茫茫

　　樹上的冰花

　　我們生活在山區

　　日子挺艱苦，可也樂趣

　　泥永在我身邊

　　那麼多年那麼多年

　　縱然有一天離散

　　日子的山，一個拖着一個

　　停駐在前面

　　沒有你我覺得獨走很累

　　但是被逼的時光

　　卻教會了我遺忘

　　當我又回到山區的時候

　　又過了那麼多年那麼多年

　　我看見樹上到處都掛着冰凌花

　　純真，潔白，像你！

　　（1982）

　　扉頁?

　　你的愛摯永印在這裡?

　　印在我詩集的扉頁?

　　你說，你和我不屬於同一園中的花草?

　　你是一隻路過的粉蝶……?

　　?

　　我的憂傷，我的寂寞?

　　我的籬笆的頹倒?

　　和風摧雨殘的折磨……

　　??

　　我看到了我的心?

　　我生命荒地的秘園

　　在那最短促的一刻?

　　（1981年5月23日）

　　生命的牆，媽媽……?

　　這一片飽滿的綠原?

　　可是你親我吻我的臉？?

　　我跪下來臉貼着土地?

　　母親呵，讓我替你把淚水揩乾?

　　讓我一雙柔嫩的小手?

　　再度勾在你的脖子上?

　　?

　　你活着是我幸福溫暖的太陽?

　　你去了我是孤蓬飄泊四方?

　　你留下一顆活的心?

　　你的乳汁流動在我的身上?

　　我念着你，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

　　我的淚光照着河水?

　　河水像從前一樣向遠方流淌??

　　我的溫暖的家鄉?

　　我母親的墳墓呵

　　我用青草扎了一個花環?

　　輕輕套向童年的夢

　　?

　　你端着一碗金黃的米飯向我走來?

　　遞給我一個永遠無法言喻的笑臉

　　——庇佑我愛護我生命的第一道牆頹倒了?

　　風雨中充滿了驟起的電光……

　　（1981年5月25日）

　　路遇?

　　那是雨後的一天?

　　我們相遇在田野的路旁

　　??

　　你正折一枝野花嗅着?

　　在你眼裡，那一條條泥濘的田壟?

　　是一根根青春閃耀的詩行?

　　?

　　晶瑩的露水在你眼裡?

　　你對我微微一笑?

　　卻不知這將把什麼刺傷……?

　　往事消失得茫茫?

　　你可不要傷懷以往

　　（1981年6月）

　　老人與落葉?

　　老人走在山路間?

　　枯藤遞給他一根拐杖?

　　?

　　泉水從山岩跌宕下來?

　　水片的白鴿子四散驚飛?

　　還像他年輕時那麼美

　　??

　　當人能感覺到輕飄飄空氣的重量?

　　他已走近了最快的時光

　　??

　　還到哪裡去尋找?？

　　矮山頭頂那堆殘雪

　　（1982年4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