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手機:M版  分類:生活隨筆  編輯:pp958

  這幾天,一天冷勝一天,氣溫迅速就降到了-10℃以下,看着簌簌下落的樹葉和即將空虛的枝幹,知道冬天確乎是到來了。

  冬天來了,是的,這是已經處處可以感到的氣息了。在剛來到皮山時,在縣委院子的綠化區,街道綠化帶里,處處開滿了紫色和黃綠色的夜來香,儘管這裡的夜來香長在缺水的沙土裡,葉色顯得比較薄弱,但還是輕易的勾起了我對於遙遠的故鄉的回憶。

  記得在小時候,家裡的院子比較大,其中的一側被我和姐姐開闢成了“花園”,我們找來各種各樣的種子,讓院子里開滿了雞冠花、節節高、鳳仙花、大麗花、菊花、夜來香等各色的鮮花,但那時候我對於花的審美倒沒有很深的熱愛,我更喜歡的是收集各種形狀的花的種子。雞冠花和鳳仙花的種子比較細小,像油菜籽的模樣,節節高的種子小、輕、而且扁扁的,好似一陣風來,它就要隨風而走一樣,夜來香的種子是最大的,樣子黑黑的,像一粒粒的胡椒籽……,找來大人用過的藥瓶,小心的把種子一個個的裝進瓶子,再拿蓋子蓋緊了,寫上標籤,學大人藏糧食一樣把它們藏在自己尋找的一個“秘密”的所在,等到來年的春天,學着大人播種的樣子,把它們埋進土裡,然後期待着新的生命的開始……

  現在,冬天來了。夜來香不屬於冬天,所以早在前幾天就看到有工人在街道的綠化帶上割除還殘存精神的夜來香,露出了與沙漠一般無二的黃沙土,這裡和家鄉的土壤迥然有異,但卻生長着和家鄉一樣的夜來香,土地里自然的滾落着數不清的“胡椒籽”----那是明年花兒重新盛開的希望。

  其實在皮山,我發現和家鄉一樣的植物不止是夜來香,印象頗深的還有蒺藜苟子和黑茄子。很多年前,家鄉的每戶農民都會養牛、豬、羊等家禽,牛是農活的幫手,豬和羊是用來變現的主要手段。在家鄉,夏收是大人最忙的季節,不能幫上忙的小孩子,便被吩咐給家禽割草。帶上一個蛇皮袋或者是糞箕子,一把小鐮刀,通常是三五成群的赤腳就出發了,割草的過程中經常會看到這樣的情景:大家正在爭先恐後的搶割最新鮮、最茂盛的那片草,一個小夥伴突然單腳跳了起來,哇哇大叫跳到一邊,坐下一看,腳上密密的釘着幾顆蒺藜苟子的刺。那時對於蒺藜苟子的記憶是刺痛的,但現在想來,這種刺痛卻變成了甜蜜的回憶。現在農民普遍選擇使用了對付野草的“封閉葯”和“滅枯靈”,省去了下地鋤草的辛勞,但小時候很多記憶中的“夥伴”也遺憾的幾乎看不到了。

  蒺藜苟子是刺痛而甜蜜的回憶,而黑茄子則是小時候記憶中的美食,小時候沒有什麼零食,大家的食物大多來自自然:春天的茅櫻;夏天的桑葚子、棠梨子;秋天的黑茄子、香天、榪卜等都是大家青睞的零食。黑茄子其實就是龍葵。黑茄子是我們那裡的土稱呼,這樣叫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成熟的果實顏色像紫色的茄子。它的果實要比茄子小太多,一串串的更像葡萄,但只有黃豆粒那麼大,吃到嘴裡似甜非咸,大嚼一下,嘴裡便會充滿了一粒粒的比芝麻還小的種子。這些種子最終通過腸道旅行后,還要回到土地的懷抱,所以實際上我們為它的繁殖扮演了傳播者的角色。( 散文網: )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學習這首詩的時候,只能聽着老師的講解,去機械的背誦詩的大意,對於詩人的感受到今天卻方才能體會。離家萬里,望着飛揚的塵沙和瑟瑟風中孤獨的胡楊,冬天的寒意從肌膚一直前行到心底。凝視着夜來香、蒺藜苟子、黑茄子離去的地方,好像隱約的長出兩個大字: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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