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倒燙

　　夜晚。七點。步行街木屋巴倒燙。這是一家專營酸辣粉及燙各種青菜兼營熱狗、蘿蔔牛腩的川味小吃店。

　　圍上去，看着大銻煲里蘿蔔牛腩撲通撲通地滾，台灣熱狗在烤架上嗞嗞地響，各式青菜在熱湯里愈發碧綠，軟軟的油豆腐，韌韌的酸辣粉。我狠狠地咽下口水，歡快地叫道：“老闆，我要一碗酸辣粉。”

　　系著乾淨黃圍裙長得相當乾淨的男老闆平靜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停下手中的攪拌，淡淡地道：“好。”我舉起兩串洗凈的青菜，又說：“還要香菜和白菜。”穿着也相當乾淨的老闆快速遞過一個小籃子，又繼續手中的拌酸辣粉。兩個女子心滿意足地提着酸辣粉走了。

　　老闆往剛放進不綉鋼盆里泡軟的薯粉加了一大勺辣椒。我不無擔心地問：“是不是我的？”他抬起眼皮，淡淡道：“不是。”那邊老闆娘忙於燙菜。我的香菜和白菜前還有幾個籃子。一對情侶高高興興地接過剛做好的酸辣粉。

　　“是不是我的？”不知什麼時候，旁邊多了個短髮女子。原來，她也急着想吃了。老闆快速攪拌盆中的粉，抬起眼皮，淡淡道：“不是。”那邊有人接話：“我要很多很多辣椒，要很多很多醋。”不由多看她幾眼，十八九歲的姑娘。老闆有點詫異，很快恢復原狀，淡淡道：“味道會很怪的哦。”“不怕，我最愛吃醋。”姑娘滿不在乎的樣子。“多少錢？”

　　姑娘指揮着同伴端走她們又辣又酸的粉后問老闆娘。“十九塊。”老闆娘一邊剪燙好的菜，一邊小心詢問：“要不多要一份香菜，湊夠二十元。”“不要，”姑娘揚起頭輕快地說，“不要香菜，要白菜。”“我那串白菜先給她吧。”我對這位姑娘有好感了，懂得人家小本生意不易。老闆娘和姑娘同時看我一眼，眼裡有感謝。

　　老闆淡淡地問我：“你的不要辣？”我驚奇地問：“你怎知道？”“來過幾次的我都認識。”老闆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人可真多。”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很多人在後面翹首等待。“現在是吃飯時間。平時你都是白天來，”老闆看了我一眼，“來，你的酸辣粉。”我如獲至寶地捧着熱乎乎的酸辣粉，找個座位，慢慢地品味。

　　天色暗將下來，倪虹燈美麗的光閃閃爍爍，打在乾乾淨淨的地面上，落在找不到油腥的桌面，眼前的酸辣粉也跟着閃爍流離起來。

　　乾淨、美味、有心，是他們生意興旺的秘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