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

　　這業已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的事了。

　　曾記得那年我在武警邊防派出所做內勤工作。記得那年冬天12月份,哪天我記不清了。記得有一天，我正在辦公室里辦公和值斑呢，這時進來一個弱不禁風又衣衫襤褸的男人，大約四十來歲。他左顧右盼的東瞧瞧，西看看。之後，他嗤愣的一下子躥過來帖在我耳邊上悄悄地說：“今天晚上有一場大賭，是外地人到我們屯子里來賭博的，你們今晚兒上快去抓賭吧？保證不能放空。”當時我半信半疑的問他：“你怎麼知道呢？人家要是知道了你報案，不得收拾你呀。”他說：“我來報案是已下了很大的決心了，我就是為了今後洗手不幹了才來的。說實在的，這該死的賭博，可把我家坑完了，現在家裡輸得凈光了，再輸就得把老婆孩子輸進去了。所以我今天來報案，你們可要為我保秘啊？！因為今天晚上，在誰家賭博，怎麼抽紅，誰放哨，他們都和我說清楚了。我要是不去，我肯定是沒好啦！”“那你上我們這兒來沒人知道你嗎？”我問他。他說沒人知道。之後我又囑咐他，一定不要露聲色啊！……

　　對此情況，我一一的向所長都作了詳細地彙報。為此，所長根據當時的賭博現象特別的猖獗，而且嚴重地影響了社會治安的穩定。卻造成了很多家庭不合，夫妻分裂，以及因賭博而導致的離婚率、盜竊率不斷上升等等不利的形勢，及時召開了全所緊急會議。同時在獲取我彙報的情況后，對這次抓捕工作，又認真做了戰前動員和戰鬥部署（抓賭是很危險的），期間為了萬無一失，以及如何做好預防我們的人身安全，確保這場戰鬥的勝利，所長都做了周密的安排。

　　依稀記得的是，那天晚上着實是夜黑風高；零下30多度的氣溫。凜冽的寒風颳得是嗖嗖的響，簡直是刺得人的臉上，是嘎嘎的疼啊！當時我們一行八人，都穿的是便衣，大都帶的是狗皮帽子啥的；腰上扎的是一根兒草繩。腳上穿的是棉水靰鞡。我們向裝豆包似的擠在一輛“長江750”牌的三輛車上。於是，我們就在那天晚上凌晨一點半鐘左右，就向電影里包抄鬼子一樣，悄悄地來到了那個村屯邊上。在以往的抓賭時因為摩托的聲響暴露了好幾次目標。這回為了避免放哨的聽見，我們把摩托車早早息滅了火，之後，把摩托車慢兒慢兒地推到了一家的空豬圈裡頭了……

　　此時，整個村屯是非常的寂靜，偶爾能聽見遠處有狺狺地高一聲，低一聲的狗叫聲。這當所長思忖了片刻，就立即派我一個人先去偵察一下虛實。接着我就躡手躡腳的，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向所謂的賭場迂迴靠近。當時我看到放哨的可能抗不住凍進屋裡去了。這時我就點着腳尖兒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那家的窗跟前兒。我一看這窗戶擋得是嚴嚴實實的，只能偶爾聽到裡邊有喁喁地說話聲，至於說什麼也聽不清楚。這時我又忐忑不安地繞到了這家的後窗下，結果也是擋得一絲光亮也沒有。為獲取可靠的消息，我不能荒唐的下結論（以往報假案的有很多次）。就在我在窗跟兒下剛要起來的時候，驟然，屋裡居然傳出了很刺耳的大罵聲：“操你媽的，你還想不想要錢了，你他媽的趕緊出去看看外邊有沒有什麼動靜，今晚上要是讓人家端了窩，看我咋收拾你！”大哥呀，這黑燈瞎火的他們離我們又這麼遠，這天又冷又黑的，現在都已經是下半夜了，他們不知在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我聽到這兒心裡尋思：他們這是正在賭博是准了。看來報案的人沒說假話。於是我迅速從這家房后的秫秸杖子扒了一個豁口，索性顛兒顛兒地小跑到了所長跟前兒說明了情況。隨即，所長立即對賭場這家的前窗後窗房門，進行了圍剿分工的部署。並且強調大家不到萬不得已時，誰也不許開槍（那時我們每人都佩發了一支五四式手槍）。當一切皆安排妥當之後；我們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奔各自分工的地點。說時遲那時快，就見我們的所長和我們所里的大力士倆，咔噔一聲，把門就拽開了。旋即三步兩步就躥到了屋裡同時高聲大喊：“誰也不許動，把你們的賭資都放在炕上的桌子上。你們要是反抗就沒有好下場！”當時滿屋子裡是煙氣氤氳繚繞，滿地是煙頭子。他們參賭的一共是五個人。這時他們一看我們只有兩個武警，很是沒在乎，於是他們咔哧一聲，就把擋窗戶的棉被扯了下來，隨着用腳就去踹那窗戶，想奪路而逃，結果一看傻了眼，前後的門窗都讓我們包圍了。已成了瓮中之鱉，只好束手就擒了……

　　當我們在所里審訊時有個賭徒說：“以往你們抓我們多少次，每次我們都聲東擊西的讓你們抓不着，我就尋思，你們這回咋摸得這麼准呢？行了，我算服你們啦，以後我真得改行了，要不然我再屢次不改呀，就得叛我十年八年的了。是的，賭博出賊性，姦情出人命。多行不義必自斃。大凡做一個公民，你要是以身試法，不去遵紀守法。不但給家庭和社會造成了很多的危害，然而說白了，那你就是作繭自縛，遲早會葬送自己的。

　　末了，我們對這幾個人，按着《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給予了嚴厲的懲處。對有立功贖罪的人，給予了從寬處理。說來，這件事情業已過去20多年了，可讓我一直記憶猶新。

　　就在我們結束這場戰鬥的時候，此時已是佛曉時分了。東方的天邊已冉冉露出了一道道璀璨的霞光。是啊，雖然我們邊防武警同志們常挨凍少睡覺是常事兒，然而我們總感覺到，能確保一方平安，能為老百姓的切身利益，為穩定和諧社會，關注民生，做出我們的一些貢獻；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欣慰、愜意和喜悅啦！

　　作者：賈文

　　黑龍江省雞東縣工商局郵編：158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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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