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藝術與泥土芳香

　　文學藝術與泥土芳香

　　觀鵝會意

　　縱觀人類之古今，無論那個範疇的文學藝術，只有紮根泥土帶有泥土芳香，只有紮根到底層人民的生活之中，其文學藝術作品才能經久不衰萬古長存。

　　人類文學藝術的鼎盛時期，當數十三世紀在意大利興起，十六世紀在歐洲形成的一場思想文化運動。在當時新興的資產階級中有一批先進的知識分子，他們藉助研究古希臘、古羅馬的藝術文化，帶來了一段科學與藝術的革命，通過文藝創作，掀起了一場宣傳人文精神的文藝復興運動。

　　文藝復興時期湧現出了許許多多傑出人物，在文學傑出首位人物中，人們認為當推文藝復興的先驅者但丁先生。但丁先生少年父母早亡生活貧困，刻苦自學，對詩歌、倫理學、哲學、神學以及天文、地理、歷史、音樂和繪畫等均有深刻研究。他的文學代表作是長詩《神曲》。長詩以含蓄的手法批評揭露了中世紀宗教統治的腐敗和愚蠢，以地方方言的拉丁文進行創作，被認為是中世紀資產階級思想解放運動轟開近代社會大門的炮彈。《曲》中處處洋溢着對現世生活的熱忱歌頌，它的韻律形式是民間詩歌中流行的一種格律三韻句，詩中熱烈歌頌歷史上具有偉大理想和堅強意志的英雄豪傑，希望世人以他們為榜樣，振奮精神，避開怠惰，戰勝一切艱險，去創造自己的命運。但丁先生哲言：坐在絨墊上或者睡在被子里，是不會成名的；只能是虛度一生。他的作品深受底層人民的歡迎，但丁先生是意大利第一個民族詩人。

　　繪畫傑出代表當數久負盛名的畫家、寓言家、雕塑家、發明家、哲學家、數學家、音樂家、醫學家、生物學家、詩人、地理學家、建築工程師和軍事工程師列奧納多·達·芬奇。他出生在農村，生長在農村，勤奮好學，興趣廣泛。是農村的泥土生活閱歷成就了他既多才多藝，又勤奮多產，也成就了他的曠世奇才。他最大的成就是繪畫，代表作有《蒙娜麗莎》和《最後的晚餐》等，都體現了他精湛的藝術造詣，他提出自然是繪畫的源泉，繪畫是自然的模仿者。現藏米蘭聖瑪利亞德爾格契修道院《最後的晚餐》是他所有繪畫作品中最著名的一幅。畫面中的人物，其驚恐、憤怒、懷疑、剖白等神態，以及手勢、眼神和行為動作，無論是人物造型、色彩和諧、透視構圖都刻劃得精細入微，淋漓盡致，惟妙惟肖。他為了刻畫好繪畫中的每個人物，深入現實社會生活中，觀察了罪犯、流氓、賭徒等形形色色的人物。作品的構思是當正面的耶穌已經知道他的門徒猶大出賣了他，在逾越節的晚上他與眾弟子聚餐，目的並非吃飯，而是當眾揭露這個叛徒。入座后即席說了一句：“你們中間有一個人出賣了我。”這一句話就像一枚炸彈，馬上引起了在座十二位弟子的一陣騷動，畫面有的向老師表白自己的忠誠；有的大感不惑要求追查兇手；有的向長者詢問，整個場面陷於騷動不安之中，出賣耶穌的兇手猶大，手握錢袋驚恐不安手足無措地看着耶穌。作者正是具備了深刻的生活閱歷和生活體驗，在創作中一邊繪畫一邊揣測畫中人物的心態，才表現出了這一複雜的場面和弟子們瞬間變化各不相同的內心精神活動。由於他具有出神入化的繪畫功夫，幾千年過去了，沒有一個人敢繪畫這個題材，真是望畫卻步，空前絕後。

　　但鄙人尤贊帶有勞動人民汗味，俄國19世紀後期現實主義畫派主要代表列賓的繪畫作品《伏爾加河上的縴夫》。列賓從小和全家人在屯墾地辛勤勞作，童年的列賓親身體會到了生活的貧困和艱難，他也不只一次親眼目睹了底層人民生活的艱苦，畫家童年親眼目睹的情景，成為揮之不去的記憶，列賓決定把這一苦役般的勞動景象畫出來，以揭示下層勞動人民的痛苦生活和對社會的不平。狹長的構圖畫幅展現了這群縴夫的隊伍，十一個縴夫頭頂酷日，沙灘荒蕪，穿着破爛衣衫和露着腳的鞋的縴夫們拉着貨船，步履沉重眼神絕望地向前行進，中間一位年輕的縴夫緊鄒着眉頭，用反抗的眼神抬頭望着遠方，吃力地用手調整着勒入肉中的纖繩，從他那昂起頭的姿勢看得出，作者在他身上寓意着俄國一種潛在的推翻沙皇統治的反抗力量。每個形象都來自於寫生，他們的年齡、性格、經歷、體力、精神氣質各不相同，一群穿着破爛不堪衣服的人，疲憊地走在焦熱的河沙中，整副畫面統一在一個煩躁不安的黃色調里，欣賞者就像在看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還是回過頭來看看中國的文學藝術發展史吧，固然每個時代都有其文學藝術的發展，就中華之文學藝術發展的高潮鄙人還是推薦唐宋時期，中國不是有“唐詩宋畫”之一說嗎？在唐朝時期，國力強大、政治清明、經濟繁榮、內外安定，更突出的亮點就是發展了輝煌燦爛的文學藝術。探密唐朝文化極其宋朝繪畫繁榮之因，我們很快發現其密碼，那就是兩個時代統治階級的正確引導功不可沒。唐太宗重視文教、修文興學，以後的高宗、武后、玄宗也都代代相傳，特別是“開元盛世”以後，使學校教育制度不斷發展完善，還規定在科舉考試中加試詩賦，更加推動了文化的普及，使文人、學子充滿自信、理想與追求，給他們提供了抒發情懷，表達思想創造了條件，提供了放飛理想的平台，這不僅給帝國培養了大批棟樑之才，也為唐王朝興旺發達提供了有力的保證。在唐朝湧現出一大批杜甫、李白、李賀、賀知章、王昌齡、賈島、劉禹錫、王勃、楊炯、駱賓王、盧照鄰、陳子昂、王維、孟浩然、岑參、高適、劉長卿、韋應物、韓愈、孟郊、元稹、白居易、柳宗元、李商隱、杜牧等傑出的詩人文學家。

　　宋徽宗趙佶，窮奢極侈，荒淫無度並不是一個好皇帝，但是他吹彈、書畫、聲歌、詞賦無不精擅，擴充翰林圖畫院，讓書畫家們編輯了《宣和書譜》、《宣和畫譜》、《宣和博古圖》等書，對繪畫藝術有很大的推動和倡導作用。在位時將畫家的地位提到在中國歷史上最高的位置，在中國發展史上破天荒第一次設立了畫家官位。這個時期的書畫家有記載的有五十多位，鄙人觀其那個朝代的繪畫作品，還是感覺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氣勢磅礴。徽宗時張擇端在翰林圖畫院任職。善畫風俗畫，尤擅繪舟車、市肆、橋樑、街道、城郭等。所繪《清明上河圖》手卷，描繪了當年汴京近郊在清明時節社會各階層的生活景象，真實生動，是一件具有重要歷史價值的優秀風俗畫。另有《金明池爭標圖》，亦為藝術傑作。由於他一直生活在人民之中，不僅了解底層人們的生活習慣還了解他們的勞動工具和風俗文化，所以他繪畫的寬24。8厘米，長528。7厘米的清明上河圖，全卷所繪人物五百餘位，牲畜五十多隻，各種車船二十餘輛艘，房屋眾多，道具無數，場面巨大，段落分明，結構嚴密，有條不紊。技法嫻熟，用筆細緻，線條遒勁，凝重老練，使人看後有親臨其境的感覺，反映了作者高度精純的繪畫功力和出色的藝術成就。同時，因為畫中所繪為當時社會實錄，為後世了解研究宋朝城市社會生活提供了重要的歷史資料。作品不僅描繪出汴京城內及近郊在清明時節社會的生活景象。就因為他描繪的是以勞動者和小市民為對象，所以其作品的魅力是經久不衰，享譽着古今中外傳世傑作的美稱。

　　現代文學應該是指“五四”文學革命以後，文學與人民群眾的結合﹐文學與進步社會思潮及民族解放的結合﹑文學與人民革命運動的自覺結合。“五四”時代是一個歷史的開放時期﹐先驅者以恢宏的氣魄﹐進行了多種創作方法與藝術流派的開拓。魯迅和他所支持的文學研究會等社團的作家﹐在開創中國現代文學現實主義傳統的同時﹐又汲取了浪漫主義﹑象徵主義等藝術流派的某些藝術手法﹐為現實主義文學的發展開闢了廣闊的道路。魯迅的短篇小說《吶喊》﹑《彷徨》達到了時代﹑民族思想藝術的高峰﹐《阿Q正傳》等經典作品﹐不但堪稱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之作﹐對中國現代作家有著深遠的影響﹐而且引起國際文壇的注目﹐成為中國現代文學進入世界文學之林的代表作。與魯迅同時出現的葉聖陶﹑冰心﹑朱自清等一批各具特色的作家﹐也對現實主義文學的發展作出了自己的貢獻。以郭沫若﹑郁達夫為代表的創造社﹐以聞一多﹑徐志摩為代表的新月社﹐以田漢為代表的南國社等社團的作家﹐主要從浪漫主義文學汲取藝術營養﹐同時也受到西方現代主義不同程度的影響﹐《女神》﹑《沉淪》﹑《死水》等作品開創了現代文學浪漫主義的傳統。就這樣中國現代文學藝術之河，流至三十年代中期分出了兩條，一水在台灣，一水在大陸，在各自的文壇流淌了80年。我們不會忘記魯迅、方令孺、台靜農、艾青、豐子愷、梁實秋、謝冰心、臧克家、巴金、林語堂、老舍、茅盾、彭拜、李健吾、朱自清、馬瑞芳等老一輩文學家，我們也賞識葉夢、史鐵生、賈平凹、趙翼如、梅紹靜、胡曉明、舒婷、朱谷忠、丁建元等現代文學繼承者。

　　我特別喜歡革命詩人、作家魯藜寫的一首詩，“老是把自己當作珍珠/就時時怕被埋沒的痛苦/把自己當作泥土吧/讓眾人把你踩成一條道路”。他出身於貧苦華工家庭，自幼失學，也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教育，是在延安進入了抗日軍政大學，憑藉著刻苦自學成材和藝術天分的賜予；憑藉著熱愛祖國與人民的高尚情操；是人民賦予了他靈性，創作出帶有泥土芳香的《醒來的時候》、《星星的歌》、《鍛煉》、《鵝毛集》、《英雄的母親》等詩集。我喜歡的這一首富有哲理的詩，作者拿“珍珠”和“泥土”作比，實質是告誡人們在現實生活中應有正確態度，正確地看待自己的能力，“珍珠”它是比較珍稀珍貴，但是也要看到“泥土”它的樸實無華，“珍珠”的產生是離不開“泥土”的。

　　誰能想到文學藝術發展到知識爆炸的網絡時代，算起來網絡時代就是短暫的十四年時間，大陸文學不論散文、詩、詞，繪畫，音樂等領域都分成了兩派，一種是傳統文學藝術派，一種是網絡文學藝術抽象派。網絡文學作者厭惡古代文學，稱之傳統散文是迂腐的語錄體。這些年輕人根本沒有認真學習過文言文，更談不上耐心地去鑽研文言文，去感悟古人的思想境界，說教他們古代文學是現代文學之骨之根的道理，他們根本也聽不進去。由於出生在城市，再加上這個年代的他們都是獨生子，嬌生慣養好吃懶做，家庭的苦都讓父母親吃了，他們一出生就把自己當作是時代的寵兒時代的珍珠，根本看不起土裡土氣的勞動人民，就是在坐公交車時，看到土裡土氣鄉下人坐過的座位，他們去坐也要用紙巾反反覆復地擦，就像是害怕傳染病人坐過似的。他們那知道文學藝術源於生活，只有深扎泥土中的文學藝術之根，才能汲取到豐富的營養和水分，才能生長成參天大樹，才能開放出芳香的花朵，只有帶有泥香的作品，蘊含的品格情操才高尚，才能不浮、不躁、不媚、不驕。現實生活中總有一些人把自己看作是高高在上的“珍珠”，他們剛學會一點點本事，就覺得自己了不起，自私自利只能上而不能下，因為一出生就生活在蜜罐中，就像沒有經受風雨溫室里的花朵，一旦理想和現實有巨大的反差或者遇到一點挫折就會怨天尤人，認為自己被放錯了位置，總覺得所處的崗位辱沒了自己的才華。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必然會步入人生的誤區，時時產生被社會埋沒的痛苦和心態。詩人告訴我們，“把自己當作泥土吧，讓眾人把你踩成一條道路。”無疑是說，作為生命的個體，無論他的才智能力有多高、本事有多大，他都應甘於平凡，甘於奉獻，甘做為人民大眾神聖事業上的鋪路泥土。這樣，他的人生的價值才會得以實現，就會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做出象珍珠一樣閃閃發光的事業。

　　寫文章不構思、不謀篇，隨心所欲想到那寫到那，文學寫作不遵循格式、文體，寫出的所謂作品沒有中心思想，或東拉西扯，或顛三倒四，或思維混亂，或自作痛苦狀，或閉門造車，或憑空設想，題材低級趣味沒頭沒尾的小資情調，寫妓女生活非要自己去體驗接客。詩、詞更像無根之草，純粹是文字的堆砌。他們以為散文就是寫亂了就是散文，文章裡面多寫男歡女愛床上吻愛的情節就是“吻章”。不看李清照《論詞》就敢去寫詞，有人稱這一類文學作品叫“缺鈣文學作品”，甚者稱這一類散文叫“精神病文學作品”。

　　這些所謂的“網絡作家”，都患有“自閉症”，不去深入體驗生活而閉目塞聽，或思維不正常閉門造車；或患有“文學癲癇病”，自作瘋癲痙攣痛苦狀，胸無點墨常伴有尖叫一驚一乍；或患有“文學三高病”，一高看自己的寫作能力；缺乏敏銳細緻的觀察能力、思維能力、感受能力、想象能力。二高估自己的作品；缺乏文學語言的意象意境和寫作技法的辯證藝術，達不到教育人，鼓舞人，激勵人。三高談闊論的胡亂評論；缺乏審美、分析、研究、綜合、思考、批評和“發現事實，指出事實”的能力。四高度近視眼：缺乏淵博的知識，豐富的閱歷，廣闊的視野，人格的品味，對生活的熱愛，缺乏發現美的眼光，缺乏和美溝通的心靈。還有一部分人的出身正在發生蛻變，背離泥土出身做出珍珠狀，人心浮動自命不凡，做出自虐式醜態，寵於時尚想名噪一時，遇到風雨一淋馬上就現出了垃圾的原形。

　　春光明媚大地復蘇的泥土，泥土母親敞開胸脯露出乳頭，餵養着大自然剛剛誕生的所有動植物。嬌陽像蘸了辣椒水的夏天，泥土母親嘴唇乾渴地裂開了縫，但她還是把一點點水餵給了曬奄了的莊稼苗。秋果累累秋高氣爽的泥土，泥土母親褐紅色的臉膛綻開了憨厚的笑容，蒲公英的兒女們起名飛前感恩地親吻着她粗糙的臉頰。踏雪尋梅滴水成冰的泥土，泥土母親忍受着寒風霸王鞭的抽打，保護着土地里蘊藏着生命的根。文學藝術作品離不開泥土的滋養，帶有泥土芳香的文學藝術作品才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我感激泥土的誠實、無私與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