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性

　　本來不想的廢話，說起狗，還真想滔滔幾句。

　　其實，人類一直在己欲中攫取自然。我深信最早的狗就是狼。後來經過人類刻意的馴養，篩選，他們的尾巴開始豎起並搖晃，塑造成人樂見的喜討好，又勇敢，忠誠的奴才。早在1·5萬年前，狗已經是人類的最好朋友。它們白天幫人狩獵，消除人的“白眼障”；晚上替人守家，咆哮長空，驅走惡魔。狗是狼的精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狗受到人的推崇，照顧，成為人類社會中，活的圖騰。它們和人類一起分享幸福與安定。和牛一樣，很少有人食狗。

　　至於，“走狗”，“喪家之犬”, 等詞語的出現，那還是近代工業化的結果，也是政治意識形態下的產物。不同意識形態就有不同劃分標準，難以確定孰對孰錯。歸根結底，唯有普通廣大的民族評判才算準確，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對歷史產生過任何偏袒。由於機械化，電氣化的進程不斷加快，人類的生活和發展生產，幾乎可以做到一刻都不需要狗一丁點貢獻。狗更多的是人精神層面的慰籍。鑒於狗的偏執特性，歷史就把狗的稱呼，冠以那些死心賣國，和沒有人格尊嚴的附庸，傀儡。這樣舉足輕重的人物，舉不勝舉。尤其現代微電子的出現，發展與普及。電子產品不但成熟，而且它的價格一落千丈，電子狗的成本更加低廉。讓普通百姓，再也沒有對狗的實物層面需要，自然看不順眼的時候，偶爾會朝它狠踢一腳。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人畢竟在食物鏈的頂端，狗永遠是趴在人身旁的奴才。

　　想想去年，我被狗咬了一下。其中發生的一切，真讓我懂得了不少！

　　記得那是個寒冷的冬天，我穿着羽絨服，身體還微微震顫。那是個最倒霉的星期天，我又去逛舊貨了。不管天多冷，風多大，北京總有這麼多傻子盯着地，玩舊貨。我自認為去得夠早，可總是落後。到那地方，早已人山人海。風景真不錯！地上啥都有：家用電器，文玩珠寶，蟲鳥魚草，有死的，活的；有破碎碎，也有挺刮刮的；一應俱全，價格低賤！當然往來的人群也是魚水混雜。有導演，有教授，有律師。。。。有拾荒者，有殺人犯，有妓女，有小偷。。。。三教九流的，盡在其中。其素質高的真高，糟的更糟！形成了一方別具洞天的大雜鋪。

　　自然，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狗的出現。狗是北京最熱鬧的，也是最跌眼鏡的一道風景線。特別在傍晚和清晨，去北京有的地方，如進了狗城，滿地都是沒繫繩的，到處亂躥的小狗。主人卻在一旁嘻嘻哈哈，私自娛樂。不乏有狗屎不管的，髒兮兮的，滿地粘來粘去，好不噁心！更甚有狗咬了想逃逸的，這種人真他媽的連狗都不如！這不，我還真遇到這麼一位。

　　我剛到，大老遠看見有個老頭，扔着個球，逗着小狗玩。當然，還有更多的狗在人群中穿來穿去。我暗暗埋怨主人沒素質。我第一次從小狗邊經過，它只聞我一下，竟自走開了。我從不怕狗，小不點的，我根本沒當它回事。我遛到盡頭返回，再次經過這狗的時候，這小畜生，竟然趁我不備，躥騰過來，狠咬我一口。我褲子面，一大片畜生的唾液。狗主人和幾個看熱鬧的老頭慢慢過來，我撩起庫管一看，沒見血流，只留一個紫色牙印，那狗主人也沒搭話，自己也不懂，連說沒事。其中有一個戴眼鏡的大叔，很嚴肅地，悄悄地警告我：狗有風險，馬虎不得。讓我立刻上醫院放心。我再細看傷口，發現有血溢出。我於是急着叫狗主人，讓他一起上醫院。那老頭轉轉悠悠，像我在訛他似的，企圖一走了之。我於是報了警。叫他別走，並勸他不要着急，沒大事，等着把事向警察說清楚。主人不聽，繼續走路。我緊跟後面，直到衚衕口。旁晚時分，衚衕里可幾乎沒人，我若強制其行動，恐怕有事說不清，所以眼巴巴看着他離現場越來越遠。直到他打過電話，叫來了家人，這時警察還沒有到來，我說得等，衚衕里儘是一大群醉醺醺的貨色，推推搡搡，拉拉扯扯，竟硬把我塞進汽車上醫院。同時還說打針越早越好，我想也對。誰知竟然中了圈套，在沒見官的情況下，和他們盲目去了醫院，以留後患。到了醫院，他們像親爹一樣地伺候你。跑腿辦手續，掏錢，打針。不時送你體貼溫暖的話，這表面的功夫做盡，似乎讓迂腐的我突然心存感激。如果他們是沒錢的普通老百姓，真想自己掏錢又有何妨。這狗嘴巴確實不算便宜。但看他們穿着，打扮，身上配置，相信一定有檯面的人。我對他們從懷疑到完全信任。於是，我一錯再錯，當他們付錢替我打完第一針以後，既沒去派出所立案，也不好意思啟口要他身份證，要餘下的打針錢，他說怕給了我不打針怎麼辦！我覺得合理。於是，只核對了一下家屬的電話，便客客氣氣，寒暄中散了。我覺得自己不訛人，人家為了這麼點錢，賴掉，不至於吧！但是江湖難測。這世界毀人的一是盲目，二就是輕信。就這樣，因為我的天真，善良，終於自嘗疫苗過敏，精神摧殘的煎熬。該來問候的人沒來，餘下的款自己掏，警察推諉證據沒，不管，只留下一個永遠不在服務區的手機號碼，深刻地留在我的記憶。讓我懊悔，羞怒，瘋狂。這是多大的諷刺與打擊啊！

　　當然也讓我明白，狗咬后保護證據的重要性，傷口及時擠壓，暴露，清水洗刷的重要性，確定主人具體身份的重要性，及時打針的重要性，依法走程序的重要性。

　　而後舊貨市場的晃悠尋覓，自然也沒有驚奇的發現。應該為了消滅證據，招至萬一後患，這條狗肯定被缺德的主人，徹底槍決了。

　　過了快一年的今天，我卻像東郭先生一樣，似乎對狗有了點憐憫。那確實條毛色油亮，漂亮的小狗，或許只是他那時心裡堵得慌，而且缺德的主人，剛不明不白揍了他一頓，以致把我的腳逮着個正着，當出氣的球了。也許每每的經歷，讓它不再相信人類，辨不清黑與白，圓與尖。後來才知那天正巧是我農曆結婚紀念日，天哪，我沒有出現在妻子旁邊，而是在獨自逛舊貨。這未免自私！這樣說來，狗似乎還挺懂人情，這一口，咬得似乎恰如其分。從此我把這件事從心底包袱扔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也許狗本不壞，否則不可能還存在。它的攻擊性，或許是生活環境所逼迫的，或者人類非狗的對待，以及胡亂的獎罰的結果。但只要你是個稱職的主人，可恨之狗必有可愛之處，畢竟它不是冷血動物！

　　至於把狗和人扯在一塊。那還真有說不完的話題。歷史上文韜武略者，不鮮互罵為狗。我說這實在大可不必。說句難聽的話，普天之下，絕對講，哪一條好漢不是狗呀！罵人不就罵自己？！做狗並不定丟人，關鍵的是這條狗歸誰家管。所謂打狗看主人，這恰恰體現了：狗頭決不能亂看齊。假如向廣大群眾看齊，狗又何懼！假如為了國家民族大義看齊，狗又何恥！你看！如今好像還沒有誰，能撼動勾踐那種狗不如的光輝。當然狗錯了，那就十輩子孫子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說著說著，腦袋就大了，記住看主人臉色說話。哈哈， 從某種標準上衡量，我覺得自己連狗都不如。比如在公共場所，看着罪孽持刀欺凌，宰割，我沒敢衝上去制止。試想，被害者帶着自己的狗，那狗會怎麼做呢？我常因此羞愧，痛心，惡夢！

　　唉!原來人類有時所乾的，那德行真的連狗都不如！

　　有時候，想想我曾經所忍受的一切，我真想大聲呼喊：

　　狗也許沒錯，這只是人類靈魂的污染！

　　於201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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