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鳥歸林

　　文/風信子

　　這些日子總是感覺過於緩慢。這大抵是歸心似箭的內心在作亂！往常總覺得時間不夠用，近來卻是連揮筆都甚感混亂。

　　接通了父親的電話，與父親略作閑聊。母親也在父親旁邊，我聽得到她的聲音。每次電話對聊，我便感覺父親和母親就再我的身邊。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布滿褶皺的臉龐總浮現在眼前。他們臉上的皺紋已然很深，如蒼龍一般蜿蜒在臉龐，雙鬢、額頭上。若是我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我想揮一揮衣袖。撫平他們臉上那折皺的紋絡。可惜那是歲月的痕迹，滄桑的見證。非我所能撫平。

　　父親的話並不是很多，但是言語間傳遞的關懷卻綿延不絕。“還有多久就回來了？”“快了，沒幾天了。”簡單的問答，不簡單的濃情。一句問話，蘊含了父親多少的思念，守望、企盼......！“早點回來，家裡養了豬，等你回來吃肉。”母親接過電話對我說著。暖洋洋的聲音傳來，以至於讓我哽咽，雙眼蘊淚。我突然發現，這一刻，我像個孩子。或者在父母親的世界我才是個孩子。我不用那麼偽裝的堅強，我不用太過的成熟，像個孩子真的很好！一雙不爭氣的眼眸，一觸即碎，決堤的淚水奔涌而出。

　　我對母親說：“媽，這次回去我就不再出來了！”母親突然笑了，她說：“小時候你們老往外面跑，管都管不住。現在長大了，卻不想跑了，跑幾年累了吧！”我卻虛偽的不想承認我是累了。 其實我更想守在他們的身邊，父母安康，有三五知己常伴，人生又有何求？人們說有志的男兒要獨自去闖世界，去拼搏。說的並沒有錯，可如果將二老置於遠方，而獨自漂泊許多年。許多年是多少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樣的時間我耗不起。倘若要我以二老的晚年孤獨來換取我所謂的成功，那麼我寧願不要做這個所謂的有志的男人。我放不下，我想我離開他們的時間足夠長了。

　　“那邊冷吧，你多穿些衣服！”

　　“吃好肚子，注意自己的身子！”

　　“胖了還是瘦了？伙食好不好？”

　　......

　　母親的嘮叨仿似從不停歇，且不重複一句。有時我甚至懷疑母親是個了不得的語言大師。兒時並不喜歡母親的嘮叨，逆反的心理讓我躲之不及。可現在呢？現在的我甘之如飴的將母親一切的嘮叨聽取過來。而且我甚至奢望能聽到的更多些.......

　　我如一隻飛出林子的鳥兒，在外面的世界飛累了，飛倦了。才曉得什麼叫倦鳥歸林。才發現樹林深處還有一個屬於我的窩。倘若此刻有人問我：“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我必然會回答：“我從家裡來，要到家裡去！”這仿似已經無關乎一個哲學命題了，我卑劣的將之竊取而來，作為此刻思緒的最好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