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偷宣言

　　奇緣山下，綠樹掩映中，一田園小舍，依山傍水而建，一金色綿斾在微風飄揚。上寫三個大字“剪風舍”。

　　“剪風舍”前，一條石鋪的小徑，逶迤延綿，在花樹青草綠侵跡下，時隱時現，讓你摸不定，它是通向那幽靜的奇緣山？還是通向那繁鬧的都市

　　一隻白色小狗正以60km/h的速度，沿着奇曲小徑飛奔而來。在一轉彎處，突然被數一群癩蛤蟆攔住去路。成千上萬隻癩蛤蟆把小徑塞滿，如一群滾動的馬糞，又如涌動的泥石流橫過小徑。小狗見情況不妙，前腿用力前撐，臀部後座，重心下移，一個急剎車，“吱---”的一聲，四足在小徑上擦起一股青煙，腳下發出一股烤糊的肉味，但總因剎車太急，整個身體如倒栽蔥般翻了過去。小狗痛苦地爬起來，望着浩浩蕩蕩橫過小徑的癩蛤蟆，心想，我這消息怕是送不到了……

　　“剪風舍”前，堆石為垣，編花為牖，柴門虛掩着。

　　屋內一老一少全神貫註上網。

　　書中暗表，長者為一奇緣山的修練百年的道士，少者乃“剪風舍”掌門白雲。

　　突然，一陣風吹來，柴門被風吹動，把正以30km/h的速度衝進來的小狗重重的拍出數步。真是個天生的倒霉狗啊！

　　長者道：“你這個毛毛糙糙的東西，成時不足敗事有餘，出去。”

　　白雲回頭瞟了一眼，不耐煩地喝道，“小白，凡事欲則立不欲則敗，做事要事先也有所考慮，看你毛毛糙糙的，又把門撞了個窟窿，我正和四川網友切磋功夫，回頭找你算帳。”

　　狗兒小白強忍疼痛，一瘸一拐走上前來，叼住白雲的褲腳往外就拉。

　　長者道：“今天狗兒小白有些反常？”

　　白雲道：“師傅你有所不知，小白今年8歲了，或許到更年期了吧？休要管它。”

　　長者一抬手，輕舒廣袖，將小白輕輕一掃，袖風直把小白輕飄飄送出門去。繼續和白雲說話：“現代功夫真是了得，想想師傅我學藝之時，為和你師太神行太保戴宗學那飛毛腳之法，每日腳縛砂袋在山谷間穿行練功，到頭來也不過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而今你用的這‘因特網’功，倏忽間，飄遙於萬里之外。哪怕是齊天大聖騰雲、西天如來施法，也只能望其向背啊！你現在已是“剪風舍”的盟主了，手下已有“盜幫”、“情幫”兩大幫派，還如此用功修練“王碼五筆”的五指禪神功，看來我已跟不上形勢了！”

　　“師傅，你有所不知，‘王碼五筆’只是網壇的基礎功法，‘因特網’的博客和騰訊的才是上乘招法，彈指間，遊走於五湖四海，帷幄內結交天下豪傑。”

　　“你現在正同哪方俠客切磋武藝？”

　　“和四川嬌媚派汶川的幾位網壇大俠。”

　　“四川？”

　　“是，即是你年輕時的天下米倉，蜀中。”

　　“蜀中到是知道，200年前也和峨嵋派交過手，但汶川從無所聞。”

　　“師傅，你有所不知。汶川是大禹的故鄉，在四川西北，現有人口10餘萬，多為羌、藏、回少數民族。臨縣還有北川羌族自治縣，那可是山川秀美的之地啊！”

　　“是啊，華夏大地，江山如畫。我從奇緣山下山這幾年，遊走於大山大川之間，國人安居樂業，百姓無不稱頌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幾代君王的文治武功，看來炎黃崛起有望啊!”

　　兩人正在交談，小白又一瘸一拐跑進來，叼起白雲褲腳，執着地向外拉。白雲正要發作，長者用手按住白雲道:“徒兒，我繼續練功。”說罷，俯將小白輕輕抱起，托在掌心，用嘴一吹直將小白送出窗去，小白被氣托着，如棉絮般輕輕落在院中。長者數丈之外尚能控制氣力，足見其內功渾厚。

　　突然，白雲大叫一聲：“不好，網絡掉線了！”

　　長者看白雲臉色凝重，便翻身躍到院中，從懷中掏出日晷，平放在院中，太陽正指向未時二刻。”

　　白雲看了看筆記本電腦，時間指向：2008年5月12日14：28。

　　狗兒此時反而安靜了許多，耳朵緊貼地面。突然，狗兒向著長者驚慌地狂叫，長者俯耳在地，感覺大地在顫抖，又有海浪翻滾般聲音傳來。長者腳點平地，飛身躍上屋頂，向遠處眺望。但見數以萬計的癩蛤蟆翻過小徑，如下餃子般“撲通撲通”跳入河中。再向奇緣山方向望去，但見陽光下一團黑雲上下翻滾而來。長者大呼不好，跳下房頂，抓起小白、飛窗鑽進屋內。

　　但見，黑鴨鴨、蒼茫茫一群麻雀遮天蔽日的飛過。所過之處，麻雀屎如雪片般落下，地下斑駁一片……

　　長者問道：“你那什麼‘因特奈特’好了嗎？”

　　“沒有，這種情況弟子從未遇到過，不知是何功法能破了‘因特奈特’這上乘功法。”

　　“今日，怪事疊出。在院中，我動用真氣使用順耳大法，聽道從地心處傳來轟鳴之聲，排山倒海、萬馬奔騰。我想天下又要大亂了吧？又有多少黎民百姓要殘遭磨難？”

　　“師傅所言極是，不但是汶川，北川、茂縣、綿竹等蜀中大部地區都掉線了。”

　　“北川？”

　　“是的，北川，現在是羌族自治區，生活着羌、藏、回、苗、壯、土家、滿、黎、維吾爾、基諾、達斡爾十幾個少數民族。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尊重民族習俗，主張‘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公元2003年，‘胡溫’三年，成立了北川民族自治縣。”

　　長者驚訝道：“我明白了，莫非朝廷要滅掉羌族不成？自故以來，一人犯法誅連九族。明朝永樂年間，因方孝儒寫了“燕賊篡位”四個字，競被誅連十族，連他的門派弟子湊成一族，全殺了，血淋淋十餘萬人啊！現在是不是漢人當朝？”

　　“是。”

　　“那就對了，師傅我生在明朝，至今也活了500多年。雖然，自明萬曆年間就隱居在奇緣山上，但對天下事早已看破。比如漢人當朝，以自為大，排斥異族，甚至蔑視，東夷、西戎、北狄、南蠻這些帶歧視的字眼就是鐵證，當前不是還在延用‘南蠻子’的說法嗎？我看定是當朝對羌族用兵了。”

　　白雲急忙擺手道：“師傅你說的是哪朝哪代之事？中國提倡國家獨立，民族團結，世人友好。國不分強弱，民族不分大小，皆平等互重。雖然有少許獨藏分子，痴人說夢屢奏嘈雜之聲，但共產常只對禍手，從不牽連百姓，株聯九族更屬無稽之談。師傅，我看你的腦子可能是被驢踢了。”

　　“哈哈，也是啊，我活了500年，經歷了明清兩朝，自認為洞曉天下，可下山後卻什麼都看不明白了。”長者沉思片刻道，“那到底是咋回事呢？”

　　“不是你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不用急，不久便有信息。”

　　“如何曉得？”

　　“為支持奧運，也為弘揚我派武功，弟子派以長孫無忌為首的盜幫在蜀中籌款，早晚定有消息來報。”

　　於是，兩人繼續切磋網壇功夫。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狗兒小白正在舔吮着那擦傷的腳爪，突然，狂吠着向屋門奔去。大門突然打開，直把小白扇到北面牆上。於此同時，只見一人飛入，‘啪’地一聲拍在地上。二人定神一看，見一人破衣襤衫，身上血跡斑斑，髮髻垂在臉前，以頭砥地，雙膝跪倒，如伏罪狀爬在那裡一動不動。

　　白雲定神一看，見此人有些面熟，上前幾步，扶起頭來一看，不覺‘啊’的一聲：“這不是盜幫幫主長孫無忌嗎？”

　　長者聽罷，提氣施順風耳大法，然後用內功為白雲傳語：“屋頂有人！”

　　長孫無忌身為盜幫幫主，雖是旁門左道的功夫，但遊走江湖，鮮有對手。然而競如此狼狽被人直摔進來，同是保持下跪姿勢落地，可見其武功絕非常人可比。長者用內功傳音道，“房上君子，請下來說話。”

　　語音剛落，只聽房上傳來幾聲怪笑，兩人早已落在院中。但見這兩人：

　　衣衫濫僂，目光如電。頭戴桃花桃葉，膝下赤腳四面。形駭放蕩走江湖，胸中俠肝義膽。舒猿臂萬仞摘桃，走貓步百壁攀岩，彎身可走屋脊，提氣直上青天。學藝鼓上蚤石遷，拜師那燕子李三。江湖人稱真豪士，兩怪俠--桃谷二仙。

　　白雲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盜幫”門下桃葉、桃花二仙。頓時一臉迷茫，問道：“我派爾等隨長孫幫主到西南籌款，爾等因何來此，幫主因何成此等模樣？”

　　“狗屁幫主！”桃葉仙罵道，扭頭“呸！”地一口。

　　“小弟，你呸他咋啐了我一臉唾味，你涮牙了嗎？”桃花仙道。

　　“涮什麼牙？那是現代人把戲，就用那破涮子在口中洗涮涮、洗涮涮，攉騰來攉騰去，我怕傷了我的元氣。不涮不涮就不涮。”

　　“大哥，你也會唱洗涮涮這首啊？我桃花仙也是‘花兒樂隊’的粉絲。洗涮涮、洗涮涮！”桃花仙邊唱邊扭。

　　長者道：“你們這兩個玩童，老毛病又犯了。快說到底何故？”

　　桃花仙答道：“白雲盟主對我們講，今年北京要舉辦奧運會。哎，盟主，奧運會是啥玩藝兒？”

　　沒等白雲答話，桃葉仙搶嘴道：“你這個弱智，連這都不知？就是比武擂台賽，少林、武當、峨嵋、華山、南拳、北拳，聽說還有經統統雲集北京，來個顛峰對決。”

　　桃花仙道：“是啊？這可是展示中國功夫的絕好時機，白雲盟主說了，我們要展示剪風舍的旗下‘盜幫’和‘情幫’的獨門絕技。什麼小倭寇的柔道、大鼻子的拳擊，全他罵P掉！”

　　長者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熱鬧，不禁問道：“爾等有何功夫，爭示一二，讓老休開開眼。”

　　“別看你這麼大歲數，盜幫的獨門絕技別說練了，你連聽都沒聽過。你知道少林一指禪，可知道‘盜幫二指禪’和‘情幫五指禪’嗎？”說完，桃谷二仙突然同是躍起，腳下生風，‘嗖！’地一聲交叉從白雲眼前一閃而過。桃花仙早已將一張照片夾在指間，笑嘻嘻唱道：

　　白雲大盟主

　　是個大情仙，

　　不踢那少林腿，

　　不打那武當拳。

　　殫精又竭精，

　　專修王碼五指禪。

　　家中無一物。

　　只有一家電。

　　一台筆記本電腦，

　　逍逍遙遙走網壇。

　　懷中無白銀，

　　也無金珠鏈。

　　摸遍童男體，

　　只有這張--破照片。

　　“哈哈哈，看到吧，此乃盜幫上乘功法---二指禪。”桃花仙伸手將照片拋向空中。白雲見罷，不顧盟主身份，踉踉嚙蹌撲將上去，俯身撿起照片，用手背撣了撣，又貼在胸前蹭了蹭，憐惜間重將照片揣入懷中。喝道：“這是依夢姑娘的照片，怎可胡來，沒大沒小的東西，功夫練成了反拿師傅取笑。”白雲又捂捂胸口確認照片安在，繼續說道，“讓你們‘盜幫’去西南籌款。一來為奧運比武大擂準備，二來如有剩餘的銀子也可為奧運捐點，多賣幾個福娃也是對奧運的支持嘛！”

　　“為什麼非要到西南籌款？”長者問道。

　　桃葉仙搶答道：“我最看不慣盟主你這種假斯文的德行，這就是知識分子的怪弊，做俗事非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哪像我們桃谷二仙，腳歪從不糟蹋正鞋，身邪也不強求影子正，瓜田照常納履，李下一樣正冠，老子撒泡尿是個釘，做了就是做了，盟主你張口閉口籌款籌款，不就是去偷錢嘛？太假太虛，呸！”說完扭頭“呸！”就是一口。

　　桃花仙上前衝著桃葉仙就是一腳，“大哥，沒你這麼欺負小弟的，你剛才啐我一口，這又一口。”桃葉仙見呸錯了，呶起嘴想呸白雲，見白雲一臉正經，一伸脖重新將唾味咽了回去，梗了梗脖子繼續說道：“白盟主說，這次偷錢有個原則，凡是舉辦奧運的城市不能去偷。所以我們選來先去，只有去西南四川了。一來中國正開發大西北，機會多，銀子多，易下手；二來那裡風景秀麗，利用公款旅遊者多，找大腹便便者下手，丟的銀子少了他們不在乎，丟的銀子多了他們也不敢告官。昨日，我們正在汶川一帶籌款偷錢，突然地動山搖，放個屁的功夫，房子都蹋了。我心想是不是籌款偷錢犯了天忌了？果真犯了天忌，雷公也該劈我等龜孫啊，怎能殃及無辜百姓？看來，窮人也有翻身日，老天爺亦有失誤時啊！盜幫兄弟皆認為這場地震是因偷錢而起，心中忐忑不安，必定我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俺也不想下輩子生的孩子沒屁眼是不是？兄弟們一商量，打算先放下手頭的工作，救人要緊。”

　　白雲點頭稱是。

　　桃葉仙手指長孫無忌繼續說道：“可是這個長孫老兒卻說，此乃天賜良機，銀行、超市都塌了，白花花的銀子遍地都是，官兵也沒到，此時不撈更待何時？然而，兄弟無一人響應，盜幫有盜邦的規矩，怎能見死不久反而落井下石？於是兄弟們開始救人。那場面讓人揪心喲，一位私塾教書先生用身體護着四個娃娃，自已卻被砸死了。”

　　桃花仙接着話茬說：“大地時有餘震，房子還不斷的坍塌。兄弟們正在挖人。突然聽到幫主‘啊！’的一聲，我們發現幫主被碰倒了，盜用兄弟上前連拉帶拽，我一拉幫主的胳膊，你猜我們看到了什麼？”

　　長者和白雲睜大眼只搖頭。

　　“你猜猜！你猜猜！”

　　長者和白雲急得眼都紅了，“快說快說！”

　　桃谷二仙看着二人饑渴的表情，感覺甚是好玩。於是兩人拍手唱道：

　　我頭上有犄角，

　　我身後有尾巴，

　　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我們是兩條小青龍，

　　我有多少小秘密，我有許多的秘密，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長者上前一‘啪！’地一摑子，罵道：“別賣關子，快說！”

　　桃花仙捂捂臉狡譎一笑繼續說道：“我一擼起幫主的衣袖，哇噻！兩隻胳膊上都是手錶，還有金鐲玉鐲。”

　　桃葉仙攔住桃花仙說道：“小弟，你弱智啊？會不會說話，胳膊上都是手錶，怎麼又出來金鐲玉鐲，小學沒畢業吧？學過改病句嗎？呸！”

　　“這次你呸了我一口，這回我們兌了。”桃葉仙抺了一把臉。

　　白雲道：“從死者手上偷手錶？競有此事？”

　　“是，不信你問他？他被砸傷了，我們又點了他的穴位，把這敗類帶來聽盟主發落。”說完桃葉仙上前“啪啪！”兩掌，解開長孫無忌的穴道。

　　長孫無忌長吁一聲，回過神來。桃花仙將一把手錶摔在長孫面前，長孫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怒目圓睜盯着桃谷二仙。

　　桃谷二仙上前就是一腳，然後，同時向著長孫無忌“呸！”“呸！”兩口。然後，兩人雙手擊掌道齊聲道：“這回我們倆對啐對人了，洗涮涮、洗涮涮。”兩人邊唱邊扭。

　　白雲道：“長孫幫主，你可否知道盜幫的幫規？”

　　長孫無忌抬起頭，瞅一眼白雲，又瞪了瞪桃谷二仙道：“盜幫的幫規是：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不行也行，不偷不行。”

　　桃葉仙上前又是一腳道：“這不是門規，這是盜幫的管理方法。盟主問你幫呢！”

　　白雲道：“當初成立盜邦時，曾立‘盜幫六禁’。”

　　長孫低頭無語。

　　桃谷二仙搶先答道：“不盜喜，不盜喪，不盜難，不盜鰥寡老人，不盜無依孤兒，最後是盜而不淫。”

　　“然也！遇人結婚大喜者不盜，遇人出殯大喪者不盜，遇人遭難者不盜，無依無靠者不盜，最恨是那盜而殲淫者，如有盜而殲淫必去其淫根喂狗。汶川發生大地震，多少人在掙扎在生死邊緣，你不救反而發國難財。真乃盜幫敗類。當初，成立盜幫領導班子時，我見你油鍋中取肥皂如探曩取物一般，當時，怪我瞎眼只看重盜功，卻忽視了盜德，作為一名領導，德才兼備方能服眾啊！此乃我用人失誤啊！”

　　桃葉仙道：“什麼領導？呸，狗屁，簡直連個光屁股的玩童都不如。地震發生不久，共產黨的天兵天將就到了，背後背着大口袋，身着霓彩服，從四千米的高空從天而降，那功夫連師傅你都不如。個個生龍活虎，個個金鋼不壞之軀，不吃不喝也不知疲憊，只知救人。在綿陽救出一個兒童，聽說叫朗錚，年方三歲，左手已被砸斷，躺在擔架上，還舉起右手向天兵敬禮。唔唔唔！真是感人啊？”說著抄起桃花仙的衣襟擦眼淚。

　　白雲感覺鼻子一酸，淚已盈眶。

　　“還有感人的呢！”桃花仙道：“共和國的總理，不到一個時辰就從北京趕到了蜀中，聽說是踏着祥雲來的，那老頭急的頭髮都白了，把那老頭累得喲……他站在廢墟上對逃出來的學生們說：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孩子們要堅強，任何災難都壓不垮我們，我們一定能戰勝困難。然後，揮筆疾書在黑板上寫了四個遒勁的大字—國難興邦！太感覺人了，我看人家那幫派才是正規幫派！”

　　白雲道：“是啊，那是人民幫派，百姓稱他們是人民子弟兵。兵是好兵啊，總理也是好總理啊！”長者道：“總理是什麼官職，官居幾品？”

　　白雲道：“總理相當於你們明朝的內閣首輔，位居一品啊！”

　　“果真？那可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啊！國難當頭，捨身忘已，身先士卒，以民為重，以國為家的丞相，即使明朝首輔于謙、徐階、張居正在世，也在所不能啊。”

　　“師傅，你有所不知，現在可沒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說，他們稱為人民的公僕。”

　　桃葉仙道：“公僕，噢，這回我明白了，我還納悶兒呢？他怎麼那麼多孩子。他還對孩子們說，要重建一個新汶川、一個新茂縣，重建家園。那得要多少銀子啊！他們還進行了捐款，一夜之間就捐了上萬兩白銀。連現代武俠李連杰、成龍都掏了大把大把的銀子。”

　　白雲道：“捐款？這主意不錯，華夏民族向來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長孫，你們這次在四川籌了多少錢？”

　　長孫一捂口袋默不作聲。

　　桃谷二仙道：“張口閉口就是籌款，我說吧，盜幫本次偷的錢都在這狗頭身上。”說完，把長孫的錢袋拽過來，把錢往地上一倒。

　　白雲道：“無能之輩，半個多月就籌了這點款。真是一群廢物。還自稱盜幫‘二指禪’天下無敵哪？”

　　桃谷二仙道：“盟主，這也不能全怪我們，一鬧地震我們就把手頭的工作停了。”

　　“哎，我平常就告誡你們，深挖洞，廣積糧。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即如此，把前期我們為參加奧運的籌款拿出來，一起捐了。”

　　長者道：“此舉甚善，另外，我還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眾人道，同是江湖中人，有話直說無妨。

　　長者道：“捐款另是其一，做為一個正門幫派，萬物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該回報社會時就要回報，應搞一次統一行動。”

　　“什麼行動？”

　　長者把手一擺果斷，字正腔圓地說了兩個字：“罷偷！”

　　眾人拍手稱快。白雲道：“此舉甚妙，我來起草罷偷檄文。”白雲提筆一揮而就，白雲念道：

　　罷偷宣言

　　主送：剪風舍門下盜幫諸友

　　抄送：天下盜門同行

　　自春秋盜跖開創盜業以來，多少盜門佳話留傳後世。盜跖弟子三千，縱橫天下，侵暴諸侯，不擾婦女；東周時，狗盜盜來白裘救出孟嘗君，雞鳴誆開城門，孟君得以返齊；北宋鼓上蚤入室殺雞隻為裹腑，清代燕子李三隻入豪門。盜幫同門，步入江湖，身不由已，只做梁上君子，不做檐下小人；只做飛檐狸貓，不做走坑倉鼠。今中華罹難，百廈伏地，萬人失所，如此災難，吾輩豈忍盜哉？故人曰，江河漲而小溪滿，大河有水小河才會滿。退而言之，國人若不自強自足，吾輩焉盜孰哉？老子曰，盜亦有道。盜乃生活所迫。吾輩雖不守法但應循禮，盜幫兄弟應嚴格遵守盜門六禁：不盜喜，不盜喪，不盜難，不盜鰥寡老人，不盜無依孤兒，盜而不淫。逢國難之際，凡有違盜者“六禁”者，群賊共起皆可誅之。莊子曰：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技；偃鼠飲河，不過滿腹。曾子曰：偷多少算多啊？夠吃夠喝得了。為拯國難，盜邦願將本月偷盜所得：白銀三千兩，珠寶二十奩，自行車三十輛，鈴鐺皮五百隻，夜行衣八十套，無償捐給災區。從即日起，盜幫眾只弟罷偷一個月，望盜門同行響應為盼。

　　剪風舍掌門：白雲

　　盜幫幫主：長孫無忌

　　公元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三日

　　白雲讀完，正要找長孫無忌手印。突然，長孫無忌雙掌拍地，身體騰空而起，於此同時抄起一把銀子向了門外跑去。忠誠勇敢的小白長孫搶東西就走，一個箭步跟了出去，桃谷二仙緊隨其後。狡猾的長孫見有人追來，奔跑間將柴門向後一帶，這次小白早有準備，吃了兩次虧知道人類愛玩這種陰謀，見柴門反彈回來，但見小白前腿用力前撐，臀部後座，重心下移，一個急剎車，“吱---”的一聲，穩穩地停在了門前。狗兒蹲在那裡正在暗自得意，怎知，緊隨其後的桃谷二仙卻無法收住腳步，兩人趔趄重重的將小白壓在身上。

　　這正是：國難來臨人心聚，盜幫也是血肉軀。有詞為證：

　　卧龍都江蜀中建，大禹治水家未還。峨嵋九寨天下奇，多騷客，嘆天顏。

　　汶川一震天地動，樓似瓦礫人淚漣。盜幫也有歸心時，罷偷日，金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