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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的骷髏圖

手機:M版  分類:故事新編  編輯:pp958

手機上的骷髏圖 標籤:笑貓日記之塔頂上的貓 地球上的星星

  (一)

  阿黎還有三天就要結婚了。這幾天她忙得像個陀螺,晚上一上床,馬上就進入酣眠狀態。阿黎睡得很沉,半夜,她聽到手機響,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手機持續不斷地響,她睡眼惺忪地拿過來接聽,裡面傳出一個怪異的聲音:你的死期是5月5日。阿黎睜大眼,猛地坐起來,手機上有一個恐怖的骷髏圖閃來閃去,而閃回的號碼竟是。

  阿黎打了個寒戰,天啊,是誰開這麼恐怖的玩笑?5月5日可是她結婚的日子!阿黎猛地關掉了手機,心“突突突”地跳個不停。

  那聲音和屏保讓她驚恐不安。臨睡前她的手機屏保還是兩隻可愛的小鼠——那是幾天前男朋友朱峰幫她從網上下載的。誰偷換了它們?

  牆上的掛鐘緩緩地走着,每一步都格外地響。阿黎半靠在床頭,心裡像塞了一團亂麻。半小時過去,阿黎的手機竟然又響起來。剛才分明已經關機,怎麼會又被撥通?她猶豫幾秒,還是拿過來看。這回,手機上出現了一個白色女鬼,如同《午夜凶鈴》中的貞子,正要從手機中爬出來,號碼還是。

  手機持續不斷地響,阿黎一陣陣地冒冷汗。這會不會是自己的幻覺?她咽口唾沫,手忙腳亂地把手機電池卸了下來。

  手機再未響過。可一直到天亮,阿黎再未合眼。

  第二天,阿黎直奔電信局。她要查查那個號碼是誰,她要知道是誰在惡作劇或者故意恐嚇她。可營業員面無表情地告訴她:“這是個空號,從沒有人使用過。”

  阿黎的眼睛都直了,半天才從窗口縮回來。走出電信局,她打車去朱峰的公司。阿黎把手機的事從頭到尾對朱峰說了一遍,她拿出手機,裝上電池,查詢號碼,奇怪的是,手機上屏保已經恢復,並且,沒有儲存號碼。

  “你是不是太緊張?太累了?”朱峰擔心地問。

  阿黎搖搖頭,疑惑不解。

  “我都安排好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今天再去試試禮服,我就不陪你了,公司還有事要處理。”朱峰撫摸一下阿黎的臉說。

  阿黎離開朱峰的公司。她在人行道上走走停停,突然想起一件往事。會不會是他?當她提出分手,他的臉冷酷無情,粗暴地對她說:“我要你在婚禮上見到血。我說到做到。”

  阿黎的心突然像被一隻巨手揪住,越揪越緊。

  訂製的旗袍已經做好了。喜慶的朱紅,胸前綉着玫瑰,典雅大方,襯托得阿黎高貴迷人。阿黎漫不經心地在鏡前轉來轉去,手機傳出“嘟嘟嘟”的響聲。

  一個陌生號碼。阿黎猶豫一下,按了接聽,轉瞬又合上,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又是那個聲音,她再低頭看屏保,又出現了令人恐懼的骷髏頭。

  阿黎再也無心試衣,她急匆匆離開服裝店,坐出租車回家。

  車緩緩地行進在人流中,阿黎苦苦思索,無形的恐懼一次次猛烈地撞擊她的心。快到家的時候,手機再次響起來。阿黎心一哆嗦,瞥一眼號碼,是朱峰。他說在上島咖啡店等她,和她一起吃午飯。

  (二)

  朱峰坐在角落裡,阿黎朝他微微一笑,心裡的恐懼消散了些。朱峰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阿黎信任他,依賴他。如果再來電話,她要讓朱峰接,讓他親眼看到那恐怖的圖案,讓他相信她聽到過恐怖的聲音。奇怪的是,手機再未響起。

  看着阿黎心神不定的樣子,朱峰皺皺眉。

  “你是不是有婚姻恐懼綜合症?人在結婚前會產生恐慌心理,擔心,害怕,失眠,甚至出現幻覺。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阿黎搖頭,哭笑不得。她愛朱峰,她盼結婚很久了,倒是朱峰一直說,他要發展事業,要有經濟基礎,能給她一個富足穩定的家再結婚。難道他懷疑她有心理障礙?

  “我真的很擔心你。”朱峰隔着桌子握住阿黎的手說。

  “我想報警。可恐怕警察根本不會相信我。”

  “要不,你先用我的手機,把你的手機給我。”

  阿黎搖頭:“你那麼忙,不方便。”

  朱峰看着阿黎,半開玩笑地說:“也許是我太有魅力了,有人嫉妒你和我結婚。”

  “也許是我太有魅力了,有人想阻止我們結婚。”

  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回到家,阿黎開始四處打聽李維文的電話。李維文是她的前男友,是個IT精英,在北京中關村有一家公司。阿黎和他談了兩年戀愛,但他的自私、妒忌、心胸狹隘漸漸讓她無法忍受。她提出分手,李維文暴跳如雷,衝動地揮着拳頭威脅她:“如果你不跟我結婚,那麼,你跟任何人都結不成婚。”

  難道,李維文真的要報復她?

  有人告訴阿黎,李維文三天前從北京回到這個城市,他說特意來參加她的婚禮。還說他會以特殊的方式送給她一份厚禮。阿黎呆住,他怎麼知道她結婚的消息?難道他一直都在關注着她?

  阿黎想方設法打聽李維文的行蹤,但沒一個人知道他的消息。阿黎惶恐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這期間,她又接到過三次恐怖電話。同一個號碼,還是骷髏圖和要從手機里往外爬的貞子。偶爾,屏幕上還會出現荒野里的紅色鬼火,一明一滅,極為恐怖。

  (三)

  婚禮如期舉行。

  阿黎依偎在高大的朱峰身邊,心卻一直忐忑不安。不可預知的恐懼讓她看上去憂心忡忡。還好,直到兩人踏着紅地毯走進酒店,阿黎一直沒看到李維文的身影。

  司儀在台上眉飛色舞地表演,阿黎的眼睛卻一直盯着下面的人。酒席擺了近百桌,她不知道李維文會在哪張桌子旁出現,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

  阿黎偷眼看一下朱峰,朱峰的神色有點兒不對。他似乎過於緊張不安,有點兒失態,臉上矇著一層陰影。阿黎輕輕握一下他的手,示意她不要為自己擔心。

  在伴郎和伴娘的陪伴下,阿黎和朱峰輪番到每張桌子上敬酒。突然,阿黎看到了李維文,他坐在角落裡,滿臉含笑。他舉止輕鬆優雅,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悠閑自在,沒有一絲粗魯無禮的意味。當阿黎過去,他迅速站起身,從身旁抱起一大束鮮花說:“你今天真漂亮,最漂亮的新娘應該配最美麗的花朵。”

  阿黎猶豫一下,伸出手。就在她接花的一剎那,李維文突然從花中央取出一隻小瓶子。阿黎的心提到了喉嚨口,她看到李維文打開瓶塞,瓶子朝她噴過來,她一把推開朱峰,將手裡的酒杯狠狠地朝李維文砸去。

  李維文一閃身,手被擊中了,小瓶子里的液體也噴出來,一條五顏六色的綵帶纏到了阿黎的身上——原來是速噴綵帶瓶。

  李維文捂着手疼得皺起眉,但臉上還是帶着優雅的笑,眾賓客面面相覷。阿黎尷尬無比,卻故作鎮靜,勉強地說:“我跟阿文開個玩笑。他以前練過拳,看他是不是荒廢了。”

  眾人附和着笑。李維文也笑。

  阿黎跟在朱峰的身後,心卻沒有放下來。她臉色蒼白,兩眼如同被追逐的獵物的眼睛。難道不是李維文?那恐嚇她的又是誰?

  阿黎越來越緊張,她隱隱覺得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惡毒的笑。可朱峰似乎比阿黎更緊張,他握着阿黎的手竟有點兒顫抖。

  終於,婚禮儀式完畢。朱峰還有一幫朋友要應付。阿黎有點兒頭疼,想回家休息。朱峰開車送阿黎到樓下,又囑咐了阿黎幾句,就被朋友強拉硬拽走了。

  阿黎緩緩地上樓,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沉得厲害。難道只是個惡作劇?

  剛進家門,就有人按門鈴。阿黎從貓眼中看,是一個醫生模樣的人。

  阿黎打開門,問:“您找誰?”

  “我找李向黎女士。”

  阿黎一愣:“我就是。您有事嗎?”

  “我是朱峰的私人醫生,我可以進去和你聊聊嗎?”

  阿黎呆住,她不知道朱峰竟還有私人醫生。

  “有些話,我必須告訴你。”醫生懇切地說。

  阿黎猶豫一下,打開門。

  醫生坐下,阿黎給他端了杯茶。他看阿黎一眼,半晌才緩緩地說:“你可能不知道,朱峰的精神,一直有些問題。”

  “你在說什麼?”阿黎吃驚地看着醫生。

  “朱峰的曾祖父曾患精神病自殺,朱峰的叔父長年住在精神病院。這在醫學上叫做家族遺傳精神病。這也或多或少地表現在朱峰身上,就是嚴重的婚姻恐懼症。他對我說過,你很想跟他結婚,可他不想,他對婚姻感到恐懼,現在,他只是迫於壓力,覺得不得不結婚,才答應了你。他每周兩次到我的診所,每次都焦慮不安,我對他做了一些心理治療,但我覺得效果不大。所以,我特意來這裡,也許我們可以一起找到有效的方法讓他的精神穩定下來。”

  阿黎覺得頭一陣陣地眩暈。天啊,竟然是朱峰。她恐慌的一切竟來自朱峰。一瞬間,她真有了萬箭穿心的感覺。他可以拒絕,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朱峰。你要注意觀察他,而且,你自己也要小心,我擔心他會有異常舉動,也許會傷害到你。”

  “你指的傷害——”

  醫生搖搖頭:“很難說,比如他要擺脫婚姻,卻無法對你開口,也許會選擇永遠不讓你開口。”

  “他,他會殺了我?”

  醫生不置可否。

  送走醫生,阿黎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她覺得自己像陷進了一個噩夢。

  天黑下來,阿黎一直沒有開燈。屋子裡籠罩着一層陰影,她死死地盯着牆,就像一個失去理智的人。她的臉異常慘白,痴獃呆地。手機在清脆地響着,還是骷髏畫,號碼是。同樣的聲音,一遍遍地重複,“你的死期是5月5日,你的死期是5月5日……”

  阿黎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哽咽着說:“阿峰,我愛你。你用不着害怕什麼,我會好好地對你,一生一世。我一定會做一個最好的妻子。即使我們結了婚,你的心仍然是自由的。”

  手機里沒有聲音,半晌,掛斷了。

  阿黎淚流滿面。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是來送必勝客的外賣。

  阿黎打開門,門口站着的,竟是李維文。

  阿黎愣住,李維文高高舉起美味的披薩,看着阿黎說:“不請我進去嗎?”

  “請進。”阿黎擦擦眼淚,連忙開門。

  “阿黎,雖然你選擇了朱峰,但我對你的愛一直都沒有變。如果可能,你願意回到我身邊嗎?”李維文的聲音很低。

  阿黎嘆了口氣:“你應該了解我,我愛朱峰,我有勇氣面對一切,我相信自己一定會過得幸福快樂。”

  “哪怕他有心理障礙?”

  “你怎麼知道?”

  “我找人查過。”

  “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後悔。我相信愛能改變一切。”

  李維文看着她,良久,緩緩地說:“我錯了。你寧願跟一個精神病人在一起也不願意和我……我是多麼失敗!”

  “對不起。”阿黎說。

  李維文痛苦地閉一下眼睛,低下頭去:“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在恐嚇你,是我找了醫生編造朱峰的病史,欺騙你,是我在做最後的試探。我一直都在等你,可我知道自己錯了。”

  阿黎呆住了,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感到震驚。

  李維文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他曾經是個黑客,他用黑客的技術將“骷髏”病毒傳遞到了阿黎的手機上。通過特定的設置,這種病毒改變了她手機的屏保,並控制了她的開關設置,自動複製了他輸入的錄音。他把這看作是愛情的試劑,但最後,他得到了自己並不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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