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12_1500字

　　<12>

　　看到整個世界都在歡慶，心裡不免象徵性地失落了一小下。我問米琪這屬於什麼心理，她說是一個寂寞的人的心理。然後我特豪邁地笑了，笑得歇斯底里喘不上氣。控制不住的一種什麼物質要湧出來。

　　“新的學年你有什麼打算。”米琪是個很會看情形的人，趕忙轉移話題。一個老得掉渣的主題。

　　“不知道。”

　　窗外的樹枝紋絲不動，冷冷地交錯。校園裡少了那些活分的初一和朝氣蓬勃的初二孩兒們透着近乎於尷尬的冷清。無聲在發聲，便是最寂寞的聲音。我也不知望到什麼或者期待望見什麼，只是將視線聚光到一個非現實的地方，漫不經心應付米琪一個個尖銳的問題。

　　“當時是誰說要衝刺年級前十？”

　　“忘了。”好像確實有么一個叫做芊芊的女生信誓旦旦地說過。那個對任何事物都抱有荒謬的希望的女生，也像所有飛馳的夢境銷聲匿跡。或許在岸的另一邊，有一個快樂的芊芊，她在向我招手。

　　“當時是誰說要變成一個像小青那樣沒心沒肺快樂的小鬼？”米琪不肯罷休，一味地逼近我的心窩讓我掏出來給她看，我就可以痛哭流涕像一個罪人對着牧師懺悔。

　　“忘了。”

　　“是誰說過就算死也要堅守那持續了兩年的感情？”

　　我依稀地記得有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女生坐在自習教室里心無旁騖一遍一遍地寫着佐安的名字，卻不敢和那個正好坐在她身後的佐安說一句話。只是那個時候沒有來來往往的人流也沒有喧雜的噪音，夏天只是特別單純地葬下我和我痴傻的情懷。

　　“忘了。”花開卻沒有聲音。

　　“兩年裡你都再想誰？”米琪換了一個問題模式。

　　“他。”白色襯衫，黑書包和一隻閃閃發光的狐狸。

　　“他是誰？”

　　“忘了。”時間停滯，我拙笨的呼吸。往事像CD光碟上的ROM記憶，但總需要一個沒有短路的驅動器來讀取。

　　“芊芊你怎麼了。最初你不是這樣的。”我很少見米琪這樣激動。

　　多麼諷刺的話。最初是哪裡。芊芊又是誰。

　　最初，就是那個你所能看見的盡頭。

　　而又有誰能夠清清楚楚地記得我們最初的樣子？我們所銘記的往往都是那些不幸遺憾和教訓，卻很少有關於那個年代最美好的事情。

　　哲人說，我們要靠自己尋找幸福。

　　所以我們都從海洋里走出來，尋着前人幸福的痕迹，一路跟過來。然而潮水淹沒了所有。就什麼都沒了。

　　我聽過一個故事，有一隻生活在左岸的鳥，可是她總是張望着右岸，覺得那裡的風景更美，於是她好努力好努力地飛，終於在若干年後抵達多年來夢寐以求的目的地。卻發現那裡並非如期待，而她回頭看走過的路，像曾經張望右岸那樣張望坐岸，驚奇地發現左岸比右岸看起來還有美。然而她自己為了這個夢耗費了所有的青春。無力再飛，悲慘地死去。

　　或許從最開始的那一秒，我們就註定輸在這場遊戲里。

　　　

　　　

　　===================================================　由於上次大家反響寫的比較敗筆，芊芊有些花痴佐安有些書獃子小青有些怪異所以重新寫了一下。這集最後兩段基本闡述了此小說的全部內涵。比較經典也不深刻，起碼扣題了首先。另外已經發在論壇上了一個調查在這裡也張羅一下，如果我把芊芊和海天寫成同母異父的兄妹關係的話各位是否同意或者說是否贊同。若我在此之後打算寫世界大戰三的爆發關聯這些主人公的命運，大家是建議寫在這部里還是讓這部以畢業作為終結，然後在第二部里講述戰爭。還有，我對戰爭了解不是很多，也不清楚種種細節，如果各位有什麼好的建議，比如哪些國家可能會衝突，怎樣的戰爭形式等等，請告訴我，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