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突然想寫點什麼，腦補了一下朱自清的《背影》，依葫蘆畫瓢一把，然後......

　　我與老沈不相見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便是與他相處那兩年。那年冬天，我退伍了，他去新兵連帶新兵了，正是不舍之際，我就要從南陽回成都，打算跟他再見一面。臨到上車也沒見到，忍不住一陣失落惆悵，看着即將離去的營區，我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老沈發短信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他日必是能見的。

　　回家之後，賦閑十月有餘，又借臨了些錢度日。這些日子，我甚是慘淡，一半為了家事，一半為了自己的賦閑。賦閑完畢，我也去往重慶培訓學習，至此開始忙碌，也有了微薄收入。爾後又輾轉幾地，終究落腳峨眉，工作也趨於穩定。不覺就兩年過去，也該是去看望看望了。於是我背上行囊，去往南陽，想必見了也是說不出的喜悅。

　　到了南陽，老沈領我在市區遊逛，逗留片刻，近下午才打車去營區，老沈因為值班也不能一直陪着，幾個同年兵歡喜地聚在一起相談甚歡。他再三囑咐要訂菜，張羅一起吃頓好的，甚至是仔細。單但他終於不放心，怕不妥貼，頗為躊躇了一會。其實我已第二次回來，還有這麼些同年兵一起，沒有什麼要緊的了。他說：不要緊的，他們我不放心。

　　後來又來了兩個退伍的同年兵，也不打緊，那晚終究還是順利，一群人，退伍或現役，不能把酒也甚是歡喜，只我身子不爭氣，席間感冒加重，略感動頭暈，只得提前退席，老沈陪我到營房休息。他把我引到他鋪上坐下，叫我躺下。我大抵是知道內務不能輕易破壞，說坐會兒就好，他說不礙事。終究他拗不過我，我就坐在床邊難得清靜地同他聊天。不一會兒，通訊員來叫他，說是連長找。他讓我自己坐會兒，便下樓去了。再一會兒，就聽到全連集合，我預感是有什麼事了。

　　我在樓上聽的分明，連長不滿來了這麼多人，還鬧的那麼過，幾個同年兵因為沒來得及集合也被一頓罵，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解散后，老沈故作輕鬆讓我不必介懷，幾個同年兵也是如此，我卻不願假裝，一語道破，氣氛略有尷尬。此時我也忘卻了感冒的不適感，如坐針氈般不自在了，於是提前道別離去。

　　本有許多話要說，終究是沒有說，有些不是滋味地離去。剛走到營門口，收到老沈短信：本該高興的事竟然如此，實在.....我趕緊回復：無礙，見着就好。這事賴我，害你們白生生一頓罵。如此來回發了幾條信息，大致上也就表達了遺憾跟不舍。

　　第二天我去往鎮平，路上，我回想他值班時，我在樓上看他指揮飯前唱歌，感到跟幾年前不一樣了，雖然身形大致如此，卻感覺能扛起好多，轉身帶隊，留下讓人踏實放心的背影。不見其面，也能聽聞聲音渾厚有力地回蕩在營區。我開始想自己列兵那年，他是我班副，走在我前面那個有些討厭的背影，滿滿的囂張跟稚嫩，無論訓練抑或休息，總是那背影，恨的到牙癢卻也無可奈何，只軟抵抗。如今添了沉穩內斂跟成熟。歲月蹉跎，還要多少錯過。多想與他共同成長至此。

　　正想着，又收到老沈短息：我見你背來那包有些破損了，給你買了個包，你去新兵連看望時拿吧，還有套衣服，不要嫌棄。心細也不過如此了吧。我看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到了那個背影，從消瘦到健碩，從稚嫩到成熟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