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師家吃飯

　　電視劇《恰同學少年》中少年毛澤東在恩師楊昌濟家中吃飯的情景使我憶起我們當年在老師家中吃飯的趣事。

　　我們的老師家中並沒有象楊開慧那樣漂亮可愛的小師妹。老師是南方人，生有兩個兒子，年齡與我們不相上下，均在外地求學念書。老師在我們面前說看見我們就象看到她的兒子。每逢周末的日子，我們便象餓狼一般地吵嚷着要去老師家中吃飯。一群來自天南海北的男生女生蜂擁而至，把老師那並不寬敞的家擠得滿滿地，女孩子圍在灶房裡幫老師洗菜打下手，我們幾個男生則坐在老師的客廳里或翻看老師的私人相冊或按着電視搖控尋找自己喜愛的電視節目。

　　說句心裡話，老師做飯的手藝和她的職稱一樣只是個講師級別。當我們興緻勃勃地伸出筷子夾住一片肉送到口時，幾乎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幾個膽小的女孩子則下意識地躲開身子怕吐到她們身上，但在老師得意的目光中我們沒有把肉吐出來。老師美滋滋地用她特有的江西口音問我們“味道怎麼樣？”我們都說好吃，卻再也沒有去夾第二次。我曾經忍無可忍地在老師面前提過意見“為什麼炒菜總要放糖？”老師不解：“你們陝西娃娃為什麼不吃糖，炒菜不放糖怎麼吃？我們老家人炒菜每次都要放糖的！”哇塞，她的家鄉是什麼口味？

　　有一個周末，我們幾個約好到學校後面的山坡上摘槐花回來在老師家裡蒸麥飯吃，當女孩子們把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摘回來的槐花洗乾淨后，老師在幫助她們拌麵粉的時候又給我們幫了倒忙。我們滿懷歡喜地各自盛了蒸好的槐花麥飯澆上調製好的油鹽醬醋，想吃一口久違了的槐花麥飯時，那股甜味又一次敗了我們興緻。結果可想而知，那滿滿兩蒸屜的槐花麥飯被我們孝敬老師自己去吃了，我們則在她家裡燒水煮起了方便麵，不過幾個心眼較好的女孩子於心不忍陪着老師去享受。老師一邊愜意地品嘗她的傑作，一邊念叨着“你們幾個壞小子，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不愛吃呢？”

　　畢業后我們要好的幾個饞鬼經常保持着聯繫，每每憶起在老師家吃飯的情形，都流露出幾許眷戀。一位陝北的女生後來去過學校，給我們說老師想念我們，讓我們約好時間回校去她家，她給我們做好吃的。

　　我便又回味到那種甜味，不過夾雜着許多思念。

　　作者：李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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