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散文 > 散文欣賞 > 奉師命出征盛會

奉師命出征盛會

手機:M版  分類:散文欣賞  編輯:小景

  奉師命出征盛會

  鄂中漢水下游,是江漢平原的腹地。這一帶也是長江中游天塹所在之處,周身重重疊疊的峰巒高插雲霄。長江之水穿峰流過,兩岸猿聲雜於其中,聽起來使人不禁即生悲涼。北魏著名地理學者、散文家酈道元對此作過較為詳細的描寫,七百里三峽中,唯獨江陵地勢平坦。放眼望去,河流兩岸,山巒聳立,逶迤綿延。鳳凰山上林木森森,離離蔚蔚。山腳下寬展的河谷,水流湉湉而過,遠觀之下,一片漭漭。尤其是在毗鄰漢水之畔,風光旖旎,叫人難捨離去。這一天霢霂初霽,剛剛天朗氣清。鳳凰山下,綠水臨岸的斜坡之上,只見一人策馬獨行。這是個少女,年約十三、四歲。身襲一身紅綾長衫,隻身牽馬遊走於這空山幽谷中。這少女只手牽着馬韁,任由馬兒向前亂竄。而她只顧欣賞着斜坡對岸的綠樹紅花,湖光山色。這是鄂中一帶的佳山秀水,這段景緻於這少女而言早已看的非常熟悉了。但是她這次還是出來放眼着四周優美的令人留戀忘返的景象。她牽着馬兒,傾聽着噠噠的馬蹄音響,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處在了這空山絕谷之中。幽靜的空谷,足音回蕩。她繼續前進,周遭沒膝的青草漸漸掩她而來。從谷頂奔瀉而來的潺潺溪水如飛珠濺玉般流至谷澗。她從遠處眺望群山上的峰巒,金色的夕陽正緩緩從山頭沒下。她放手馬韁,將馬牽至膝深的青草旁,然後找了塊大而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靜靜的寬谷流水,從她身旁徜徉而過。她望向溪水,只見溪底幾條白尾魚來回在溪中游弋嬉戲。她凝思看着,不知不覺,金輝落盡。群山上的峰巒已看的模糊起來。只聽得谷中陣陣晚風輕拂而來,響在樹葉上,吹的葉片沙沙作響。這時,她站立起來,緣着河岸走去。原本憂愁的心,突然間變得更加憔悴不堪了。從空中映入溪水裡的月,搖搖晃晃地倒影在水裡。夜色即暗,她有點焦急了。她將馬兒牽來,正欲上馬時,突聽的空谷里蹄聲陣陣從她的方向傳來。不一會兒,蹄聲戛然而止。這時,在她眼前的是一個丰神俊朗的少年。那少年道:“有勞師妹等我如此之久,我們回去吧!說完那少年躍下馬身,牽馬向那少女迎去。”你怎麼走了這麼久了,害得我為你擔心死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說著眼淚簌簌滾落在兩腮之上,放開了馬韁一縱身撲在了那少年的身上。那少年抱着那少女,一隻手輕拍在她肩上,笑道:“好了,都是師兄的不是。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那女子依偎着那少年道:“嗯。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了手帕,拭去了留在眼眶邊的淚,並依依不捨般從他師兄身上離去。”晚風煦暖,滿夜空的星輝灑遍叢林。兩人各自躍上馬身,提韁沿着夜色明亮之處,慢奔而去。

  這江陵城着實是魚米之鄉,物阜民豐。兩人騎馬走了一陣,便至城中。這時刻,華燈初上,城中遊人如織。雖說是夜晚,但還是人聲鼎沸,喧鬧一點也不遜於白晝。兩人躍下馬身,各自提韁沿城閑逛。從燈光的火焰中看那少女,臉腮上的濃妝還殘留着淡淡的哭痕。看上去就像鑲嵌在臉上的一朵艷麗的梅花似的。那少年心想,真沒有想到師妹哭過的俏臉,竟如此的嬌美,真是美麗極了。城中夜色如畫,熙熙囔囔的人流穿梭不息。那少女移目望向那少年看去,夜色的微光中,那少年更增添了幾分別樣的景緻。城外漆黑如墨的峰巒已經變得完全無法辨認請了,只有那懸在夜空的一彎明月,普照大地。兩人邊牽馬前行邊四處張望,好像在尋覓什麼似的。又走了一小會兒,那少年止步一停,向那少女含笑道:“師妹,你餓了吧!我們去裡面吃點東西再回去吧!忙了好多天了,你都快要餓壞了吧!等吃完飯我們再回去見師傅。”那少女目光柔弱,櫻唇微動,一汪如水清澈的雙眸,迴轉過來,也含笑道:“嗯,好吧!不過我想吃什麼,你就得照辦。”那少年柔柔嘆道:“師兄謹遵師妹之言,今天師兄就破例聽你一次。但是以後你還得聽師兄的話啊!”說完,那少女緊盯着那少男道:“謝謝師兄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兩人要了四菜兩湯,不一會兒,狼吞虎咽,吃的碟中什麼都沒有剩下。那少年付了帳,兩人又繼續牽馬走去。

  卻說這江陵城,位於鄂中南隅。在這城中,有一處樓,聞名遐邇,名叫“仙鶴樓”。這樓的主人是鄂中道上大名鼎鼎的玉碧生,外號摘仙散人。這一男一女兩人便是這摘仙散人的兩個愛徒。時間去似流水,一晃十四載光陰匆匆而過。在這時間的流逝中,兩人也便變了一身的模樣。這少女此時生的是清純如玉,模樣也長得如天上的仙子,當真可謂是絕色美人。這便摘閑散人給她擇了一個名字叫思慕,此少女姓氏秦,江陵道上的朋友給她贈了一個雅號鐵手觀音。意思是說她雖生的如仙女,但是她冷若冰霜,對待壞人更是無情無義,如此而來才有這“鐵手”之名。再說這少年,生的一副儒生模樣,但卻不是文質彬彬。反而是像個逍遙於江湖間的一個浪子,無牽無掛,了無掛礙。這人便是逍遙浪子楚藺風。在如此富庶的江陵城中,這兩人幾乎都是聲名遠播,眾所皆知。

  夜色漸而朦朧起來,月光中的江陵城宛若沉澱在了一片闃寂之中。城裡的燈火若隱若現,搖曳在夜空的只是幾盞星星點點的更燈。兩人伴着月色又牽馬向前慢行而去,走了一會兒,已近師門。只見孤月皎潔,樓牌門前紅燈高掛,綵綢掛匾。兩人走進樓里,將馬拴於廄中。其時,天邊一道白線劃破當空。楚藺風悠悠嘆道:“師妹,你先回房歇去吧!我在這兒等師傅就行了,明兒你早點起來,師兄陪你一起練劍。”說著他看了看天際遠方那道劃過的白斑,又看了看他師傅的房內,燭火映窗,通明通亮。微風拂來,吹在身上登時覺得寬鬆了許多。秦思慕撅着嘴角,兩隻黑溜溜的圓眼瞪得好像秋雨初霽后落在荷葉上的雨珠一樣,晶瑩清澈。那好吧!師兄,我明日早點起來,你陪我一起練劍。說著又一頭栽進楚藺風的懷中,溫存了一會後又黯然離去。

  秦思慕回房歇後,楚藺風一人向東南閣走去,這東南閣是摘仙散人玉碧生的閉關之所,也是這仙鶴樓風景最為秀麗之處。他輕聲慢步向前移去,突然間,那閣中傳出了音響。這聲音在夜空中顯得是無比的清亮。師傅,我回來了,打擾您清修了。這時,閣門大開。一位容顏紅潤,仙風道骨般的老者緩步走出。這少年一見老者走出便立即跪拜在地上,並叩了幾頭。泣聲道:“師傅,風兒初出江湖,這次沒有做好師傅吩咐的事,還請師傅責罰。說完他便將頭垂下,不再言語。”那老者笑道:“慕兒呢?怎麼沒有和你回來嗎?”楚藺風抬頭道:“師妹和我一起回來了,她這次出去恐怕是累壞了,我便先讓她回房歇去了。讓她明兒早晨起來再來給師傅問安吧!”那老者歡聲笑道:“這次出去,是累壞她了。好,就讓她好好休息吧!你先隨我進來,給我說說你們這次追尋“雌雄雙煞”的下落,有何所獲!”楚藺風應聲起來,隨着他師傅走進閣中。黎明將近,天色漸而微白起來。閣中燭火閃爍,花香四溢。周遭的蟬鳴之聲透風傳來,窗欞上竹影橫斜。那老者坐立在一張破舊的竹椅上,手扶着楚藺風溫顏道:“風兒,這次出去多虧你照顧慕兒了。你已經長大了,為師感到欣慰了。”楚藺風嫣然一笑道:“師傅,風兒沒有長大,風兒還是師傅您眼中的小風兒。說著他便投身在他師傅的懷中,垂頭偎着那老者無所遐思。”那老者愔愔不言,只是兀自樂道:“好啊!以後的仙鶴樓,師傅可以放心交給你們了。”說完楚藺風頓時泫然淚下,泣聲道:“師傅,風兒要一生一世的照顧您和師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您和師妹,我別無親人了。我要好好的服侍您,以報您對我的撫育授藝之恩。”這時,窗外旭日東升。閣內的風貌大半已經可以看清了。隔了一會,閣門開了。一個秀慧外中容貌秀麗的少女手捧一束桃花,笑靨如花般走了進來。這少女當然就是秦思慕了。她一進來就將那一束桃花呈遞於那老者並跪拜在地上叩了幾叩。那老者從竹椅上起身伏起她,手撫摸着那少女的秀髮。微微頷首道:“慕兒,你也長大了,以後你和風兒就要靠自己了。我已經老了,不能再全力照顧你們了。”那少女傷心泣道:“師傅,您是常青樹,不會老的。在我和風師兄的眼裡您永遠都是那麼的和藹年輕,老去的只是時間的流逝。”這當兒,那老者起身走至兩人中間,囑咐道:“好了,你和風兒練劍去吧!為師要清修了。”( : )

  兩人施禮退出東南閣。這會兒,天色清亮,空中的流雲滿空飛舞。此時,正值晨前,這仙鶴樓里三三兩兩的紅頂白鶴競相奔走於叢林間。外面是鳥語花香的世界。兩人沿着後山幽徑向一片竹林走去。師兄,師傅是怎麼了,為什麼說自己老了,不能再照顧我們了呢?莫非師傅是擔心我們會離開他了嗎?楚藺風悠悠嘆道:“師妹,師傅的事,我也現在說不清楚。咱們練好劍法,以後再在江湖上闖出了名堂,我們再讓師傅高興高興。”那秦思慕如泣如訴般嗚咽着道:“嗯。等我們練好了劍法,再讓師傅高興。”楚藺風怔了怔神,整了整衣衫,拔出劍,將劍鞘揮手一擲,那劍鞘直入山石中。他這麼一揮,頓時竹林中的鳥兒一受驚,如游魚般地飛向了藍天。秦思慕又驚又悲道:“師兄,誰惹你生氣了。你看你把鳥兒都嚇飛了,誰來看我們練劍了啊!你不要這樣子,我看着傷心死了。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和你一起練好咱的“逍遙劍法”的。”竹林中碧綠如海,從山頭漫下的陽光穿林射下,縫隙間綠光閃閃。楚藺風意識到自己剛才的作為大過失常,他望了望不遠處傾竹倒影的翠湖。感嘆道:“師妹,師兄來陪你好好練劍吧!你不要多想了。這時,但見幾隻如雪的白鶴振翅飛來,停憩於湖畔的一大片荷葉之上,正在低頭吮水。湖中被這幾隻白鶴點水一翻,登時湖面被攪得波光粼粼,漣漪四起。”此時,楚藺風喜道:“師妹,我明白了,這逍遙劍法中的那一招“仙鶴頭點水”是怎麼練了。”說完他便縱身一躍,持劍向翠湖飄去。他依樣畫葫蘆,以輕身功夫腳尖登荷葉,劍尖比作鶴嘴,以極快的速度向水面點去。這一招如此之妙,劍剛離水,猝時,湖面水濺如瀑。嚇的那幾隻白鶴凌翅高飛而去。站在湖畔的秦思慕雙手互拍,大聲贊道:“師兄,你好厲害啊!這一招“仙鶴頭點水”確實是比以前厲害多了,我也要學。”湖光竹景,鳥兒啁啾。那秦思慕蹦跳着喜道:“師兄,你看鳥兒都又飛回來了。它們又飛回來看我們練劍了。”楚藺風收劍回到原地,愁容斂盡,樂呵道:“師妹,這逍遙劍法是師傅畢生所學,現在都傳授於我們了。從今天開始,我們要用心學劍,切不可再三心兩意了。”秦思慕嘴角甜甜一笑道:“嗯。以後,我們一起要好好練劍,我重新再學,定不負師傅、師兄對我的授藝之恩。”楚藺風靜立在原地,雙眸凝視着竹林中翠綠的竹葉,默然不語。陽光敞亮,竹縫間碧光閃耀。密密麻麻的熱氣籠罩着竹林,大地之上一派祥和的景象。兩人又在竹林間練了數遍劍法后,才回樓而去。卻說回樓途中,那摘仙散人已從閣內走出。他手持着一柄白鬃拂塵,緩步從樓上輕飄過去。翠湖青草畔的地面上,白鶴穿梭於其中。偶爾那幾隻白鶴仰頭嗷、嗷的叫上幾聲。湖心五彩斑斕的蝴蝶繞花蕊飛來飛去。黃蜂憩於花苞中,將頭蜷縮進花中,採花釀蜜。翠湖前方是三座低峰,兩前一后,呈倒品字型排列開來。中間是一條溪谷,溪水從正中流淌至谷底。兩人慢行於青草湖畔,邊走邊說。突聽得摘仙散人在樓上呼喚了兩人幾聲。秦思慕仰頭一視,不覺一失足,竟虛步踏空,從凹草叢中落了進去。這凹草叢內積滿了水,秦思慕這一進去,整個下半身從腳底至脛骨處都被積水漫濕。樓上那老者倚欄笑道:“慕兒,你怎麼踏空落入水裡了呢?”那秦思慕雙腳向地面一跺,手提紅綾羅裙,愁笑道:“師傅,您怎麼還取笑我呢?我還不是剛才因為看您時不小心才踏空步子,落入這裡。”這時,楚藺風已蹲身使出右手,朝秦思慕探去。師妹,你抓住師兄的手,我拉你上來。秦思慕放低紅綾羅裙,騰出空手,向著身旁的花叢探採去。那湖畔花朵含苞待放,有的已經開放過花了。她隨便摘了一朵,取下髮髻上的玉簪,穿在上面,又戴回了髮髻之上。四周花叢中蝶蜂見此之下,便振翅向那髮髻飛去。楚藺風欣然笑道:“師妹,你再摘花,你也要變成花池了,你看你頭頂。秦思慕略一沉吟,頭微向後一揚,只聽得耳畔蜂聲嗡嗡,蝶音陣陣。”她努着嘴,左手叉腰,右手橫出手掌,悵然笑道:“師兄,我要是變成了花池,你會不會來看我了啊!”楚藺風傾着半身,下顎支在劍柄上。笑意盈盈般道:“師妹,你怎麼是花池了啊!我再和你開玩笑了呢?你先上來吧!我們去見師師傅吧!”秦思慕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話,故意扮作一副受委屈的模樣向她師傅嬌喊一聲道:“師傅,風師兄他欺負我了,你可得要替我做主了啊!說罷她便佯裝着哭起來。”她這麼一來,可真把楚藺風給下了個半着。楚藺風輕身一跳,躍入凹草叢中,邊哄便逗她,意在讓她停止哭泣。沒想到,就在此時,秦思慕卻化哭為笑,雙手交叉在兩眼前。那烏黑的眸子從指縫間透過,只盯着楚藺風洋洋得意。楚藺風其實早知師妹的脾氣,她無非是想讓他安慰一番罷了。師兄,我沒有真哭啊!我也和你玩了。楚藺風趁他俯身之時,便把她插在玉簪上的那朵花給摘了下來,並隨手藏入了懷中。秦思慕看着楚藺風眨了眨眼道:“師兄,你拉我上去吧!師傅還在樓上等我們呢?”楚藺風亦笑亦哭道:“嗯!那好吧!我們現在就上去吧!

  兩人從凹草叢中上至地面上,腳上的鞋襪都被水浸透了。放眼湖前,數株桃樹,競相盛放。樹下幾隻白鶴低頭覓食,佇於其間。忽然,從桃林深處蹦出了一隻毛茸茸的小毛猴。那小毛猴一看見生人,頓時,向著那桃樹上碗口粗的桃枝攀爬而去。登時,將那桃樹震得花葉紛飛,彷彿一場滿天花雨飄落在地。那小毛猴卧在了一枝臂寬的的桃枝上,兩眼瞪着兩人,游目不離。似乎是遇到了仙桃一樣,不舍離去。師兄,你看那小毛猴,好可愛啊!我要能長成那樣可愛,師傅就會更加疼我了。說著她便輕提羅裙,慢步向那桃樹走去。她剛走幾步,那小毛猴便繼續向上攀爬。樹下的桃花積如花冢,填的滿坑都是。秦思慕俯身拾起幾片散落在地上的桃花,平鋪在掌心裡,囁嚅着道:“多漂亮的花兒呢?可惜了。我要是能有一身桃花做的衣服,那就更好了。”楚藺風呆在原地,雙眼望着那桃花樹底下的師妹,只看她此時人面桃花,腮邊的雙頰上泛着桃花一樣的紅暈。櫻唇小口半張半合,似乎是在呢喃着什麼呢?他此刻不忍讓她師妹黯然神傷,傷心欲絕。這便他也拾起幾片桃花,排在掌上,試着給他師妹往髮髻縫裡插去。那小毛猴看到此情此景,也便朝着桃樹枝尖的桃枝上用口銜了幾片扇狀大小的桃花,順着枝幹爬了下來。兩人回眸一望,那小毛猴正伸着頭,前爪不斷地在枝幹上抓來抓去,示意兩人從它口中接過那幾片桃花。

  此刻,那小毛猴似乎對兩人稍稍親近了點,不像剛剛在桃樹上那樣生面了。秦思慕嬌聲笑道:“師兄,你看那小毛猴,口銜着桃花,在討好我倆呢?說著她碎步輕盈走向那小毛猴。暖風拂過湖面,激起的漣漪宛若一片銀箔,平鋪在上面。那三座低峰,在柔和的陽光下,甚是壯麗。尤其是那條淺淺的溪流,穿峰瀉下,顯得更是格外的優美。秦思慕靠向那小毛猴,並用玉手輕輕的撫摸着那小毛猴身上的軟毛。陽光照射在桃樹上,從遠望去,那一片桃林,猶如編織成的粉線密密麻麻地高垂在那裡。師兄,你看這小毛猴多可愛啊!它還讓我撫摸呢?不怕我們了。這刻,她那嬌小玲瓏的倩影掩在桃花枝下,意態甚得,萬分迷人。說著她便一轉身,輕輕從那小毛猴的口裡取下那幾片扇狀的桃花,又摸了摸那小毛猴的身體。手掬桃花,回至楚藺風的身旁。師兄,你看這桃花,又大又鮮,你幫我把它藏起來,讓它永遠都這樣看鮮艷行嗎?她一面輕撫桃花,一面望着那桃花凝思不語。桃樹周邊,蝶蜂忽而飛來,忽而飛去,忽而又團團圍在花瓣的四周,頭碰頭地爭搶着花葉。楚藺風垂手四立,雙眸卻注視着秦思慕,淺笑盈盈,兀自興奮。師妹,你將那桃花先包在你的手帕中,等你閑暇時,你再把它綉在你的帕子上。那你就能永永遠遠地見到它的鮮艷了。秦思慕眼珠在眶里滾來滾去,想了一會,她便取出了她藏在懷中的手帕,用力一抖,那帕子盡展而開。她將從小毛猴口中接下的幾片桃花,整整齊齊地包在了自己的手帕中,又放回了懷中。俯身從那桃花樹底款款走出。

  楚藺風遠眺山巒,凝眸向仙鶴樓回望而去。只見那九尺樓上,燕鶯沿檐飛旋。中間一層,爐煙四散。遠遠的就香味沁人肺腑。師妹,別貪玩了,師傅還在樓上等我們呢?你快隨我去見師傅吧!秦思慕緩緩將頭一仰,嗯了一聲,兩人便登樓而上。

  兩人登上仙鶴樓,放眼樓外誘人的景色。這江陵城,繁華喧鬧。白天里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兩人借勢望去,只見街道上正奔馳着一匹雪色駿馬。那馬身上的鬃毛在馬的飛奔中,借風豎起。騎馬的是一位身披僧袍之人,脖頸上的念珠在馬的疾馳中,來回在胸前起落。馬蹄陣陣,街上的行人只顧看此人,竟忘記了往開躲避這匹快馬。幸好這人,馬術精湛,才能在此寬不足五、六人並排的街上飛馬奔馳。兩人觀望之下,不覺也被這人精湛的馬術折服的不知所以。楚藺風嘆道:“師妹,那看這人馬術如此精甚好,定然是位馬里的行家啊!”兩人邊說四隻眼睛邊追視着那人,直至那人沒了蹤影。樓外青山碧水,樹木蓊鬱。直直的垂柳,柳條沒入水中,在煙靄中愈發漻澈。突然,秦思慕淡然一笑道:“師兄,你猜剛才那人為什麼把馬騎的那麼快了,他就不怕一不小心從馬上摔下去嗎?那麼高摔下去定會摔疼身體的。你以後騎馬時可不能騎成那麼快,我想那樣馬兒都會被累死的。萬一要是你摔傷了,我也會心疼死的啊!她這陣話語,似乎是從剛才那人的身上找到了她師兄的影子,這才她親自面對楚藺風說這麼一番話的。楚藺風背倚木欄,探出右手在他師妹身上輕輕拍道:“師妹,師兄會照顧自己的。反而你應該多替自己想想,師兄和師傅會加倍疼你的。這少女心似薄花,楚藺風這麼一說,頓時秦思慕的面部又落滿了淚珠。兩圈眼眶淚滴至唇角,然後又傻傻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後,這才又投入到楚藺風的懷中。

  樓上香煙裊裊,樓下風吹草叢,蝶蜂嬉戲。抬頭望去,空中雲朵若卷若舒。整個江陵城此刻似是一副剛作的山水畫,所有的景色都活靈活現於畫中。在這所有的景色中,從低峰中奔瀉下來的溪水,最是氣勢磅礴。數十丈高的溪水經高空落下,遠望一道白練垂將在那。兩人極目憑欄望那峰巒,但見峰巒頂部,濃蔭縈繞,甚是壯美。原本天籟般的仙鶴樓,時值一會,卻奔進一匹健馬。兩人望去,雪色的健馬正醉意悠閑般地在樓內亂轉。突然,騎馬那人在馬身上雙腳輕輕一踏,那人便徑直騰空飛起,施展開輕功,向他倆輕飄過去。而那馬兒似是和那主人心有靈犀,竟獨自向一旁慢奔而去。從低峰山麓上淌下的溪水,經彎處向直處慢慢流去。那人輕身功夫甚是了得,短短的一瞬,他便飄落在了兩人的身旁,並嬉笑道:“兩位朋友,借問個話,不知方便與否。”兩人被剛才那人的一幕,似是驚呆了一般。一會兒后,才恍然醒過來。午風吹拂着高樓,像是被風快要鑽空了似的。感覺起來,沒有任何反應。那人望着兩人,不言不語,便獨自向樓角的長廊走去。豈知那人剛走幾步,正要轉向另一個角落時,楚藺風開懷一笑,握着長劍道:“請問,閣下是什麼人,來仙鶴樓有何貴幹。”楚藺風明知那人功夫深不可測,他卻故意給那人施壓,好讓他懂得點問話的規矩。那人回頭一看兩人,面無半點先前的興奮之色,劍卻握的格格有力。那人在原地,轉了一圈,足踏竹板,騰空躍起,手一抽腰裡的長鞭,向兩人揮舞而來。那鞭長三丈有餘,再加之那人臂長,實是那鞭威力十足。每一鞭出去,那鞭體的力道沿着鞭身集中在了鞭頭之上,登時將那竹柱給烙了個深深的痕。楚藺風在前護着秦思慕,右手中的長劍立即破空出鞘,他也便順勢足蹬竹欄,身子向上一躍,接住了劍,單手持劍,欺步向那人擊去。那人見此之下便原地不動,藉著鞭長的優勢,揮舞長鞭。楚藺風畏懼那人的長鞭,也便只能在他長鞭的範圍內與之周旋。兩人互拆十幾招后,那人見他的長鞭已落下風,這便他使出長鞭中的一招“流星矢月”向楚藺風的長劍捲去。這一招快如閃電,比剛才的那幾招更快更狠。楚藺風見這一招突來神速,便以逍遙劍法的那招“仙鶴頭點水”與之拆去。這一招他剛剛領悟,用起來卻如同長久之功,很順利地便避過了那人的那一招。兩人越拆越猛,從樓上拆到樓下,均是毫髮未傷。湖畔的蝶蜂,飛到樓檐上,似是兩人的看客一樣,也來笑弄一番。楚藺風只守不攻,偶爾,他也使出師傳的“玉墀步”遊走於那人的長鞭圈裡,與他比試。這“玉墀步”是摘仙散人獨創的輕身功夫,走起來雖然較難,卻實是快如蟒蛇。這種功夫集外功、內功、步法於一體,練起來實為不易。但楚藺風自幼跟隨師傅長大,這功夫也便學到了幾成。當下他便如水中游龍,形似蛇蠕,與那人又過了幾招。約又過了片刻,兩人依是一攻一守。攻的長鞭任空揮舞,守的長劍觸擊鞭頭。這樣一來,兩人平分秋色,不相伯仲,誰也不能傷誰一分。那人見此之下,便止鞭不揚,收鞭笑道:“在下八步飛天冷笑人,特來江陵城給摘仙散人玉樓主投送拜貼,不知二位怎麼稱呼,與玉樓主是何關係?”兩人一聽,那人是來給師傅投送拜帖的,不覺啞然一笑,躬身道:“我們是玉樓主的徒弟,他是我師傅。不知閣下前來,是否有要緊之事,讓我們為你引見如何!”那人將長鞭插在腰帶間,同樣也抱拳笑道:“如此甚好!兩位原來是樓主愛徒,今日一見,果然是少負盛名,久仰、久仰。”那楚藺風恬然笑道:“冷兄客氣了,今日見冷兄,我才是幸有甚之。但願冷兄在此小住幾日,讓賢弟略盡地主之宜,也好讓你在我們仙鶴樓一飽眼福。”那冷笑人回顧低峰,悅然笑道:“那我就麻煩賢弟了。”說著他略向前走了幾步,看着秦思慕,只見她此時面泛紅暈,一張清秀俊麗的臉上,色若胭脂,兩彎緊蹙的娥眉,勢如山黛。使人一看,便覺得這少女如花似玉,非常人可比。這時,楚藺風也走過來,靠着師妹向那人道:“冷兄,這是我師妹,秦思慕。”卻說秦思慕在這江陵城極少出仙鶴樓一步,除了師傅和師兄,他還沒有在見過其他男子的容貌。這便她含羞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層桃紅色的笑靨。三人望着樓空酡紅如醉的春陽,垂頭不語。滿天寥廓的春色,盡現眼前。不知不覺,春陽西斜,給群峰上染上了金黃的色。碧雲叆叇,紅霞滿天,流水潺潺,桃花盛放。那冷笑人垂涎眼前迷人的景色,口裡不禁地嘖嘖稱道,好一派江陵城春色啊!真讓人留戀萬分呢?倏忽,日暮西山,城中燈火燃了起來。晚霞映照的翠湖水面,閃動着象魚鱗似的波紋。好了,我師傅的仙架就在那邊的水仙亭中,我們這就過去吧!那冷笑人嘆了一聲,不舍眼前美景,只是想要事加身,還是先把拜帖給奉上后,再回來看着秀色可餐的景色吧!這便三人一起走向那水仙亭閣。

  這亭閣倚山傍水,四周水仙花盛放。遠觀之下,一片幽竹全掩,毫無半點雜色。亭閣中央也是用綠竹做成的門寮。燭光透在竹上,紅綠相雜,煞是好看。

  師傅,風兒前來向您問安,這聲音從閣外隨門寮傳了進去。過了一會,閣內燭火新換。登時,又亮堂了起來。你進來吧!說著三人一同進入閣中。但看之下,碩大的桌上,宣紙壓桌,那紙上用筆寫滿了潑墨的字跡。句首“春萬紅”,其下便是正文:上闋

  “雨急風疏,暗夜燈下眠。羅帳夢重回。幽徑外,倩影留香人去遠。秋野悲鳴,伏案擁襟,搵男兒淚。”下闋:“月淡菊黃,愁腸結千丈。綉帕淚散邊。長亭上,如花玉顏日已衰。江河濤聲,孤舟逝影。入煙水路。”

  三人望着紙上字跡,面面相覷,似乎並不懂這首詞。那摘仙散人止筆笑道:“貴客蒞臨敝樓,怎麼也不好好替我招待、招待。”說著便一拂長袍,端坐在了椅上。那人道:“晚輩冷笑人奉風陵庄秋莊主之請,前來江陵城特來給玉樓主投送拜帖,多有打攪,還望乞諒。”說著他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紅色拜帖,雙手呈給玉樓主。那摘仙散人將貼置在了桌上,起身倚近桌前,笑道:“久聞八步飛天冷先生,輕功卓絕,騎術更是獨步武林。剛才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原來那人剛才與楚藺風在樓上過招時都被摘仙散人看的是一清二楚,所以這才說這番話誇讚他呢?那人聽到玉碧生如此贊他,心裡甚是高興。自然而然他也便被那稱讚之聲沉醉在了喜悅之中。

  翠湖波光清亮,空中彩雲飛舞。幾人縱目遠處漢水,山峰倒入其中。風吹來,水面如浪擊千帆,浩蕩之勢又若翻江倒海。冷笑人見這山勢巍峨,峰巒崢嶸,也便知曉了這江陵城的確是人間仙境啊!雖說暮色垂地,但依是擋不住如此雄偉的景色。明月透松射下,山間泉石上搗衣之聲,盡傳於耳。饒是相距甚遠,這才聽起來像若有若無。四人從竹寮門出去,越過長廊,走至地面。只聽得夜晚蟲鳴陣陣,流水嘩嘩。玉碧生抬頭望月,銀輝灑瀉。落入竹林,一派盎然夜色。秦思慕閉唇不語,緊緊圍在楚藺風的身旁,不依不舍。夜晚風漸漸大增,竹林明顯搖擺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那冷笑人面對秦、楚兩人笑道:“二位兩情繾綣,真讓人羨慕不已呢?惟願賢弟喜結良緣,琴瑟于飛。”他這麼一說,登時秦思慕變得更是啞口不言,避開楚藺風轉回到她師傅的身旁。她生知,師兄對她是兄妹之情,並無男女之愛。而她芳心也不曾暗許,剛才被那一人一說,欲羞還笑。

  秦思慕因害羞,便獨自別師回閨房而去。餘下三人藉著月色之亮,遊盪於翠湖周遭。一前兩后,正好與三座低峰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幽暗的微光之下,萬頃竹林隨風搖晃,傳來湖畔登時將大片桃花吹得慢慢墜落。這時,摘仙散人繫緊衣領,手撫另外一邊長袖向那冷笑人道:“不知冷先生對這次“追封大會”有什麼看法。”冷笑人大步一揚,一近身笑道:“這“追封大會”,是武林中的一大盛會,正邪兩派歷屆都是以命來換取這“武林第一”的名銜。依我來看,江湖武林,和平共處,造就萬方平安,才是我輩中人的分內之事。至於那“武林第一”的名號,無非是鏡中月,水中花,虛幻如夢。”楚藺風顧盼夜幕下的遠山,山間沆瀣冉冉向四處飄去。但聽得水聲汩汩,袞袞峰巒逐漸被夜色遮去。師傅,您和冷兄說的這追封大會是什麼呀!怎麼以前沒聽師傅說起過。那摘仙散人移目淏水,笑容斂盡,凝神道:“風兒,這追封大會是武林中的一大盛會,自從為師年輕時便每四年一屆。二十年前,它的卻是很熱鬧,也很壯觀。但自從西域血影宮崛起以來,這盛會便成為了武林人士的墳墓。八年前,正邪兩派在指劍峰一役,雙方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最終邪不勝正,一舉將血影宮殲滅。最近幾年,此盛會都舉辦的很順利,今年又是四年後了。這次冷先生來此就是來請我去參加這“追封大會”的。”玉樓主所言不虛,還沒有拆信便知冷某來此的目的,您可真令在下欽佩萬分。我這次來此江陵城,確實是受風陵庄秋莊主之情特來邀請玉樓主前往晉南風陵渡參加追封大會的。屈指算來,我來江陵城已有四、五日的時間了吧!如今信已奉上,我明日即日啟程迴風陵庄向秋莊主復令,還望樓主能隨我一同啟程。但聽得此時,田壟上鼓聲滔滔,諸峰四面山勢曼延,儘是一春山色,垂入水中。宛如秀女淴浴,姽嫿倩麗。摘仙散人斂衽拂袖,前行幾步,倘然笑道:“冷先生千里迢迢特來邀我,敝人甚是感激。但老朽年事已高,行動不便。唯恐這次不能親自前往晉南,你回庄后,可要在秋莊主面前多多替我陳述一番了啊!”楚藺風一直緘口不言,唯獨聽得師傅說“年事已高,行動不便”這八字時,頓時兩眼紅潤,內心深處激起了層層悔意。師傅,您還是去吧!仙鶴樓有我和師妹,你就放心好了。“說完,大步一揚,倚近師傅,望着汩汩遠去的流水,暗自神傷。

  玉樓主雄風不減當年啊!你若不去,教我如何回去向秋莊主復令呢?臨走前,秋莊主幾次三番特別囑咐我一定要請您一同前赴晉南,讓您來指點這次大會。如此盛會,要是少了您,我想會有點遺憾的。好了,我先回房歇息去了,你好好考慮考慮。明日清晨您在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說罷,那冷笑人緣着湖畔,踩着月色,繞廊回房而去。

  星光點點,倒在湖中,宛若幾片雨荷長在那裡,顯得格外壯美。突然遠處那滔滔鼓聲,戛然而止。緊接着是幾聲唿哨響徹江陵。這聲音如夜半厲鬼的哭喊之聲,非常難聽。兩人聽去,耳膜都被震得攏了起來。摘仙散人聽見這聲音不覺得也駭然失色,臉面立即變得蒼白起來。在月光的照射下,整個人都坐立不安起來。這時,他愁容更增,低聲道:“風兒,你也回房去歇息去吧!讓為師再在這翠湖獨自思慮一番吧!明日你來師傅的丹室中,為師要跟你說些事。楚藺風臉附笑容,靜如處子般站立在翠湖之畔,猶豫了一會後才笑道:“師傅,讓風兒在這兒再陪您一會吧!您不回去,風兒也不回去。”深夜春風吹寒,打在身上,微微感到發冷。兩人一前一後,錯在月光的浮動中,明暗相間。好了,風兒,聽師傅的話,你回房去吧!為師也要回閣了。楚藺風望了望即將西沉的月,但見遠方山巒,黑如棋子,大部分已隨着月沉而消失在了天穹之下。師傅,風兒不舍離開您,您就讓我好好的照顧您吧!那摘仙散人迴轉過身子來,手撫楚藺風的頭笑道:“傻孩子,師傅現在還能照顧自己,等師傅老了動不了了,你再來照顧我來吧!現在你正是大好年華之際,多出去江湖上走走,對你非常有益的。要是你一輩子都呆在這仙鶴樓里,為師怎麼忍心耽誤你們的青春呢?”說著他將楚藺風擁入懷中,輕輕拍了拍楚藺風的身道:“這是逍遙劍法中的最後三式,沒傳你和慕兒,今晚就將它傳於你吧!楚藺風接過師傅手中的那一張薄紙,上面寫着米粒大小的三排字。最上一排“蟾蜍碾玉”,中間一排“鱷魚出洞”,最後一式“仙客送翁”。這三招如是複雜。楚藺風看了幾遍,仍似懂非懂。摘仙散人嘆道:“風兒,這三式為師也沒有練過,要靠你自己領悟了。這些年來為師想方設法來洞悉其中的奧妙,但終是一番失敗。等你領悟了,你方可授於慕兒,不然會令她走火入魔的。你可要謹記師傅的話啊”說完,楚藺風甚是感激,便又跪拜在他師傅的面前,泣聲道:“師傅,風兒謹記您的話。

  城中燈火盡熄,傾耳聽去,遠處滮滮流水,不盡停留。仰天望去,全無半點星月,被厚厚的雲層遮的嚴嚴實實。風兒,為師想讓你借這次盛會之機,想讓你出去見見江湖世面。你可願意!楚藺風手倚山石,兀自樂道:“師傅,處處為風兒着想,風兒願聽師傅的教誨,但風兒捨不得師傅和師妹。”那摘仙散人笑道:“這麼大了,總得出去闖闖了吧!不然的話,你怎麼讓我安心呢?你明日便一同和冷先生北上晉南,替為師參加今年的追封大會就是了。”你這一程,為師會給你作安排的,你盡可放心離去。好了,,你回去準備、準備吧!明日一早,你便要離開江陵城,北上晉南了。說完,楚藺風作揖退回房去。

  后夜翠湖,竹影蕩漾。這已到人倦燈昏時刻。此時的江陵城萬籟俱靜。一夜工夫,便如此匆匆而過。第二日,天高雲淡,惠風和暢。千里春江,一派碧綠。幾人晚睡早起,相約登上仙鶴樓頂。傾目望去,百里幽峽,勝似江南好景緻。不知玉樓主昨夜思考的如何?冷某願洗耳恭聽。這時,秦思慕款款走上樓來,左手捧着白紗披風,右手輕提羅裙,臉上笑容可掬,遠遠的就嬌喊一聲道:“師傅,徒兒已做好早飯,請過去用飯吧!說著她走至楚藺風的身旁,頓了頓足,將那白紗披風,輕輕披在了楚藺風的雙肩之上,並吩咐道:“師兄,晚間風大,這是我給你做的一件披風,你看好看不。楚藺風將披風捧在手中,展開一看,這件披風儘是白紗織成。上面綉着一隻凌翅展飛的白鶴,那鶴頂上用胭脂塗上,披在身上更顯得瀟洒自如。師兄,你說這披風好看嗎?楚藺風望着師妹柔弱的雙眸,笑道:“師妹,這披風好看極了。那師兄就披了啊!”只見秦思慕笑態可人,慢步笑道:“嗯。那我們去用飯吧!

  賢弟真是幸運,有如此師妹疼愛,真是畢生之幸啊!楚藺風被他這麼一說,立時,臉上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那秦思慕更是垂頭閑望四野。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吧!玉樓主還沒有和我說這北上之事,想的怎麼樣了,現在是不是讓我聽一聽您的打算了呢?

  摘仙散人回眸笑道:“冷先生之情,敝某人甚是感激。但至於這次北上之行,我已決定難辭其行了。我想派我徒兒替我隨你走一遭,可否呢?那冷笑人一聽,立即悲傷嘆道:“樓主此次如是真的難辭其行,那冷某也便不再強迫了,以徒代師,參加盛會這也不是不可,但……。”摘仙散人笑道:“冷先生之慮,但請安心。敝人早已給秋莊主修書一封,只待讓我徒兒見到秋莊主時,一切皆知。冷笑人揚眉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總之,這趟兒江陵城之行,算是沒來。

  四人就過早飯後,已是晨霧消散之時。流目望見,萬里無雲,天空湛藍勝似碧海深洋。師傅,您讓師兄獨自去啊!為什麼不讓我和師傅一同去呢?秦思慕極是一副喪臉,面無一點表情。她望了望樓外,自由飛翔的鳥兒,頓時淚流滿面。楚藺風見這一情景,立時奔至師妹身旁,低聲附耳道:“師妹,師傅作此決定,必有所原因,你先別哭,此行,我很快就會回來,我們還一起練劍。”那秦思慕手抹淚珠,哭的似個花臉貓,忽然她嬌聲說道:“師兄,你就去吧!我會留在仙鶴樓等你回來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師傅我會照顧的。說著她身子一傾,跌入楚藺風的懷中,拭去眼淚,暗自難過。

  冷、楚兩人離開江陵,便撐船沿長江之上。七百里長江峽谷中,風光無限。小船在大峽深谷中,乘風破浪。長江之中灘峽相間,水流湍急。偶爾,遇到淺灘時,兩人便小憩船中,覽盡江上所有流過眼前之景。長江兩岸,高山對峙,懸崖絕壁。仰頭望去,絕壁之上,坑坑點點,那是古人葬人的一種習俗。兩人看了莫不驚嘆。楚藺風心裡暗想,縱使自己輕功高強,也難決計攀上那絕壁。面對着浩浩蕩蕩的的江水,江畔群峰倒映在其中,更顯得山水壯麗。夜幕降臨時,江上漁火點點閃閃,從遠處望去,水天好像相接在了一起。如此過了兩日,小船行至鄂西神農架,這是長江與漢水的分水嶺,行至此,兩人不得不移船漢水。從鄂西至晉南,需逆漢水而上,進入陝南,再至晉南。這一程,山水瑰麗,交相輝映。這一天,船至陝南,突然漢水之濱,駛來幾艘小船。這幾條小船順風直來,原本,兩人上水船的速度已是慢了,再加之被那順風船如是相撞,後果甚是嚴重。想到此,兩人走至船艄,喊了幾聲艄公,便接了那舵輪,自己掌了起來。這船吃水淺,兩人一人掌舵,一人立在船舷,仔細尋望。百里漢水,船如落葉飄在水面之上。頓時,在兩人的漿下,向前疾去。那老者坐在船篷之中,見兩人掌舵之功如此精湛,便暗自點頭稱道。如此槳影紛飛,過了片刻,剛才那船已奔至兩人船前。一拋錨,登時那船穩穩地停在了漢水中央。這時,近看此船,掌船的是個少童,只見他容顏清秀,還未脫去稚氣,臉上卻顯得他久經江湖一般。那少童站立在船頭,大聲喝道:“你們是那一路人馬,盡入漢水之濱,快快道來。否則,定會把你們扔入水中餵了魚。這少童雖然厲聲喝道,但是聽起來仍然是童聲嬌嫩。楚藺風將漿一收,笑道:“這偌大的漢水,能允你們行駛,為何不讓我們行駛呢?”突然,對面船篷中冷笑幾聲,便道:“你們船入漢水之濱,我們自然是管不着,但我請問幾位如此疾行,是不是要趕往晉南風陵渡呢?”如是這樣,我們便不能放你們前行。說著船篷中的垂簾拉開,裡面是一行人。這些人長相十分奇怪。只此一人看上去還像個活人,其餘幾人病態一般,倚在船篷中,閉眼傾聽漢水擊打船板之聲。忽然,那人向船頭那少童喊道:“奴兒,還站着幹嘛!還不回來。”那少童聽見喊聲,便放下木漿,回船篷而去。這時的漢水,水流如箭。風吹來,片刻將船擊的搖搖晃晃,如是沉落一般。忽地,說話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了船頭,手持一口白魚雙尾玉刀,厲聲喝道:“我們是“漢水文八仙”,要想過這一程,必須勝過我們八仙,否則你們休想從漢水再走一步。”楚藺風靜立船頭,與他相對而站,柔柔春風,拂面而過。只見一望無際的漢水之濱,兩畔煙樹籠罩在蒼茫渺遠之下。一眼望盡,滿是連綿峰巒,前後延伸。

您正在瀏覽: 奉師命出征盛會
網友評論
奉師命出征盛會 暫無評論